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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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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禅秀清早特意等裴二离开家后,才松一口气起床。

    用过朝食,他刚到军营,就听张虎说,军中来了个监军吕公公。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心瞬间被提起。

    这个监军既是宫里出来的人,会不会刚好见过幼时的他?便是没见过,万一见过他父亲或母亲……

    李禅秀心中一紧,有过梦中被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官员认出的经历,他立刻警觉,转身离开军营,直接来城墙这边。

    他知道裴二今天肯定也会来,为避免尴尬,到了之后,他特意躲在伤兵这边,尽量避免跟对方见面。

    可没想到,裴二还是看见他了。尤其那声“娘子”喊完,周围伤兵纷纷都看向他,眼神不由自主带上几分打趣。

    其中一个伤兵甚至起哄道:“沈姑娘,我们的伤不打紧,裴千夫长找你肯定有急事,你快去吧。”

    能留在城墙这边的伤兵,确实都是轻伤,重伤的都已经抬到营地了。

    李禅秀耳根微热,匆忙起身走向裴二。因为走太快,快到对方面前,还险些被脚下一截草根绊倒。

    裴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之后却望着他不松手,五指如铁箍一般握着他手臂。

    直白的视线没有任何隐晦,甚至像带着热度,落在李禅秀干净白皙的面容。

    李禅秀被看得不自然,手臂不明显地挣了几下,没挣脱,又察觉周围伤兵都在用余光偷看这边,只得压低声,尴尬提醒:“夫君?”

    裴二眼睛眨了眨,轻“嗯”一声。

    李禅秀:“……”

    他喊完那声,耳朵便忍不住一阵发烫。

    因早晨那个不知是意外还是有心的一吻,他今天一直提醒自己,之后和裴二见面,要尽量保持距离。可偏偏裴二刚才那么喊他,又是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他不喊“夫君”,似乎显得冷待对方。

    可喊完见裴二仍站着,他咬咬牙,只好又抓住对方手臂,拉着人快步离开这处伤兵待的地方。

    一路走到远离众人的僻静之处,李禅秀脸上的热度终于降下去几分,不由轻呼一口气。

    站定后转身,不等裴二开口,他就先询问:“你今天是不是还要带兵出去?”

    他开口就把话往正事上提。

    裴二怔了怔,点头,道:“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我……”

    说着他语气踟蹰,犹豫又看李禅秀一眼。

    李禅秀心中微紧,想到早晨的事,像是怕他将要戳破什么,不自觉偏开视线,逃避般地躲藏。

    裴二几经犹豫,到底没把杨元羿说他是“裴椹”的事说出。

    这么决定后,他反倒轻轻松一口气。也对,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事,现在说出,是想借“裴椹”这两个字,从沈姑娘这里得到什么吗?

    那太卑劣了,裴二实在不屑去做。他应该凭自己的本事,先让沈姑娘喜欢自己才对。

    不过见过那个并州兵后,倒是让他在另一件事上终于能彻底放心——起码那帮人不是来抓他的,他不必担心自己会和沈姑娘分开。

    这么想着,裴二神情不由放轻松几分,继续开口道:“我跟永定的赵将军他们商定好今天一起伏击胡兵,等会儿就要带兵出去……”

    李禅秀听到这不由吃惊,视线也忘了闪避,转回看向裴二道:“你们要去伏击?”

    裴二点头:“嗯。”

    李禅秀心中一沉,更一阵莫名的乱。他之前以为裴二和永定、永胜驻地商议,是要和上次一样,提前做好防御,没想到对方又是要主动出击。

    永丰、永定、永胜三个驻地加起来,总共只有一万多名守军。除去后勤和伤兵,现在真正能打仗的,只有七千余人。

    而且裴二这一趟不可能把守军都带走,肯定要让大部分士兵留下防守。这样一来,对方大概率会和上次一样,只带三百骑兵离开。

    即便加上永定、永胜两个驻地的骑兵,估计也不会超过九百人。

    但李禅秀据这几天得到的消息推测,驻扎在大漠中的胡兵恐怕有十万人之多,对方本就是冲着武定关来的。虽然武定关的精兵大部分被调走,但胡人并不知晓,在他们看来,武定关仍守着八万精兵。

    攻打关隘向来比守关难,兵力定要远超守关的兵力,只按十万推测,已经是考虑了乌烈大王子用声东击西的办法攻打,往少估算了。

    自然,裴二他们只是要伏击来攻打永丰等三个小关隘的胡兵,未必会碰到乌烈率领的主力,可万一呢?

    万一碰上,九百人对上乌烈的数万主力大军,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即便碰不上胡人主力,一切都如裴二预料,他们刚好伏击到来攻打永丰等三个小关隘的胡人,需要面对的兵力恐怕也不会少。

    上次胡人派来攻打永丰的兵力,就有近万,这次恐怕只会更多。若是来攻打三个小关隘的胡兵刚好汇合行军,少说得有三万人,就算是伏击他们,也极其危险。

    自然,在大漠中,骑兵的优势远胜步兵。一支九百人的精锐骑兵打败三万大军,甚八万大军,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神话。

    史书上就记载过这种以少胜多的战例,但那些领兵的将领无不是史书上的名将,个个用兵如神。其次他们的骑兵也都是精锐,战马精良,并且有的是突袭敌军大本营,打对方措手不及,有的是后方有大军压阵,使敌军军心溃散,只顾慌乱逃走。

    据说当年裴椹十八岁时,率两百铁骑大败三万胡人,就是趁深夜冲入胡人大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裴椹本就是用兵如神的将才,他率领的玄铁兵更是大周最厉害的骑兵。

    可裴二,他东拼西凑出的这支骑兵,显然称不上是精锐。而在大漠,骑兵更是胡人的优势。

    至于用兵能力——在李禅秀看来,裴二自然是有天分的,可他毕竟不久前还只是个普通小兵,没有太多经验。

    算来算去,对方这次出去,也就占伏击一个优势。可前提是真能伏击到对方,而不是正面遇上胡兵。

    这么一推算,李禅秀无法不担心。

    他一时忘了早上刚想过要和裴二保持距离的事,有一瞬间甚至想,要不自己也跟去。起码他有梦中领兵的经验,能随时应对。

    可冷静下来后,他又知道不可能,先不说裴二不可能答应,只说他展现出这些本事,就难保不会被军中人怀疑。尤其现在军中还有个监军吕公公,他更需低调。

    可理智归理智,看向裴二的目光,仍忍不住担忧。

    裴二没有错过他秀丽眸中的担忧和柔光,一瞬间,隐秘的喜悦注入胸腔。

    沈姑娘担心他,沈姑娘在意他,也许……或许……

    他望着对方那双往日清冷,此刻只有漂亮温柔和忧虑的眼睛,忍不住试探开口:“沈姑娘,我此行可能会有些危险,你能不能……把平安符再借给我用用?”

    李禅秀闻言一愣,眼中闪过困惑:“平安符?”

    “就是……上次被我弄坏一颗佛珠的手串。”裴二赧然说,但黑润的眼睛很快又看向李禅秀。

    像极了眼巴巴看过来的狗狗眼睛。

    李禅秀不由轻咳,为自己这个形容感到一丝心虚。

    对方说的那串佛珠,是他离开洛京时,父亲亲自一颗颗磨出,送给他保佑平安的。他一般不给旁人碰,但裴二此行确实危险,而且他之前就已经借过一次……

    这么想着,他很快点点头,从怀中拿出那个装着佛珠的荷包,谨慎交给裴二。

    想了想,他又叮嘱:“你要仔细保管,像上次那样帮你挡刀被弄坏了,不打什么紧,只是千万不要弄丢了。”

    说完,怕裴二误会自己小气,又补充一句:“主要是……我觉得它很灵验,万一丢了,甚是可惜。”

    裴二上次听李禅秀说这佛珠是重要的人送的,又见李禅秀很看重,还曾有一丝酸溜,但此刻却不再这么想。

    正是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佛珠借给他保平安,才更说明沈姑娘担忧他。而且他能感觉到沈姑娘也在意他,说不定这串佛珠只是对方的某个亲人长辈送的?

    他郑重点头答应,小心将佛珠放在心口藏好。

    此时,远处的三百骑兵已经集结完毕,张虎正在等裴二过去。

    ……其实已经等一会儿了,此刻越来越接近出发时间,张虎不免焦急,时不时看这边一眼,犹豫要不要来提醒裴二。

    裴二转头看了一眼,也知时间所剩不多。

    可对上李禅秀那双仍难掩担忧的眼睛,一股冲动忽又涌来,使心头一阵微热。

    就在该离开时,他忽然上前一步,猝不及防拥住李禅秀,手臂箍着对方瘦韧的腰。

    李禅秀措手不及,一时僵住,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裴二在他耳边轻声说:“沈姑娘,等我回来后,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不远处,跟陈将军一起过来的杨元羿看见这一幕,神情不由错愕。

    裴二刚好也看见他们,语气微顿。

    片刻,他压下渴望,哑声重复:“等我回来。”

    说完他手臂忍不住收紧一分,接着才缓缓松开已经僵住怔愣的李禅秀。退开身时,他微凉的唇擦过怀中人柔软的耳垂,似乎刻意停顿了一下。

    李禅秀不明显地轻颤一下,清丽眸中满是震惊和错愕。

    “沈姑娘,那我……就先走了。”裴二低头看着他,良久哑声说。

    李禅秀望着他,僵硬点头。

    裴二目光灼灼,定定又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转身。

    没再多说一句道别的话。但刚走两步——

    “裴二!”李禅秀忽然喊住他。

    裴二蓦地转头,眸中绽出希望。

    李禅秀望着他清俊面容,迟疑一下,终于还是叮嘱:“注意安全,要……活着回来。”

    裴二眼中瞬间浮现惊喜和欣悦的光,回神后,很快朝他挥了挥手,语气微扬:“等我回来。”

    又走几步后,他再次回头,语气仍掩饰不住喜悦道:“等我。”

    再走几步,等上了马,仍忍不住勒住缰绳,转头又看向李禅秀。

    李禅秀不由提紧心,生怕他再说出一句“等我”,被士兵和陈将军他们听见,实在尴尬。

    好在裴二这次没说,只忍不住唇角微扬,再次朝他笑了笑,很快便策马扬鞭,身后红披风在风中猎猎扬起,身姿飒踏,率领一众骑兵驰向大漠。

    杨元羿看到这一幕,表情惊得像能一口吞下十个鸡蛋。

    旁边为首的玄铁兵察觉,等陈将军走远后,忍不住压低声问:“少将军,怎么了?”

    杨元羿终于回神,语气幽幽:“……我怀疑我们找错人了。”

    玄铁兵:“?”

    “走吧,去问问陈将军战事是怎么回事,还有俭之这出去是要干嘛。”

    他说着迈步往城墙方向去,经过李禅秀附近时,忍不住好奇转头,想看一眼这位在他看来,已经快把裴椹迷得找不着北的“沈姑娘”。

    这一看,他忽然有些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