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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墨自从被许君芜禁足后就一直待在府中,两耳不闻窗外事,自是不知道这些时日府外发生的事。
巴国和蜀国集结了大量军队,司马之心昭然若揭,狼子野心,怕是不日就会大举进攻,到时候兵临城下,而许君砚作为魏国大将军之子,应当保家卫国,义不容辞。
子辰来找许君墨的时候他正闲了在喝茶,那棵种下的小梨树蔫答答的立在角落里,好像被它的主人遗弃了。
子辰看了那棵小树苗一眼,又看了许君墨一眼,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两能活多久?
“你怎么又来了?”
饶是许君墨这样的冷淡性子,现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满脸的嫌弃了,自从他被禁足后子辰就整天往他这里跑,美名其曰怕他孤单,其实是为了逃掉课业。
许君墨想见之人不得见,不想见的倒是一个一个往他跟前凑,他实在是厌烦的不行,感叹想做个闲人也成了难事一件,遂转过头去不看子辰,心里希望他能识相点,赶紧给他滚。
“我来你还不希得了?”
自从撩撩衣摆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再次感叹道也只有他脾气好所以才能跟许君墨做朋友,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早就离这天煞孤星远远的了,还指望着谁上赶着讨骂?
“我与你说一件事,你且听好了。”
子辰坐直了一点,想起来此行的正事了。
“不听。”
许君墨直接抬手拒绝了,子辰给他讲的不是宫外的风花雪月就是宫里鸡毛蒜皮的小事,反正琐碎的很,而且他一点儿也不感兴趣,自然不愿意被污了耳朵。
“若我说与你那宝贝哥哥有关呢?”
子辰眼看许君墨起身就要走,于是赶紧拉住了人家的衣袖,生生将许君墨拽下坐好了。
许君墨也不走了,定定的坐在了椅子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子辰,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正催促子辰快讲下文。
“这仗怕是要打起来了。”
子辰看着许君墨,哀叹一声,三国交战,生灵涂炭,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百姓,而他作为魏国皇室,却手无缚鸡之力,命运全捏在别人手里,可悲可叹……
许君墨也沉默了,眼中戚戚,他冷血冷清惯了,倒不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而伤,他这一生,也只为许君砚那么一个人动情伤肝过。
大战在即,许君砚作为魏国大将军许竖唯一的嫡子,挂帅出征乃天经地义……
战场凶险,许君墨虽然没有亲历过,但也从不少古籍史书中窥得一二,白骨累累,马革裹尸,一去不回,都是战场上再平常不过的事,许君砚虽然厉害,但此次的战争可以说是空前绝后,史无前例,就算魏国胜了,那也是要付出巨大牺牲的,没有人说过这个牺牲品不能是前线杀敌的许君砚……
“你有什么办法?”
许君墨转了转手腕,极其自然的将放在桌上的手垂了下去,继而揉搓起了那可怜兮兮的如白玉般的手指。
“我能有什么办法?”
子辰瞪着许君墨,一幅他想多了的样子。
许君墨也不做反应,就是那么看着子辰,眼神却越来越凶,子辰竟然敢将这件事告知他,那么久一定有办法,子辰是他最好的朋友,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是心里知道子辰对他的好,若子辰没有办法,那么这件事他就算是瞒一辈子也不会说与许君墨听的,到时候许君芜再寻个由头将他关个十年二十年,出来后一切都已经是一抷黄土了,就算他有心要做什么也是无计可施了……
“你别那么看我,我说还不行嘛!”
子辰被许君墨盯的心慌,拿他这个好友没有办法,只好将一切如实交代了。
子辰附在许君墨耳边说了几句话,听的人面色越来越不好,眉头越皱越紧,子辰起身,将腰间的一块玉解下递给了许君墨,然后起身走了,离开的时候遇到了路过的许君芜,子辰若有所思,也不再多留,出了许府,与等在外面的曹理一块走了。
许君墨摩擦着手里的玉,许君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这小院,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想来也是有事找他吧。
许君墨冲她点了点头,再不济,她还是许君砚的妹妹,所以他对她还是有几分恭敬的。
“明日你可以自由出入了,禁足就解了,往后别再惹事了。”
许君芜淡淡的说到,语气竟是难得的温柔,末了还加上一句:“做事小心些,别让人拿住了把柄。”
许君墨停下来手里的动作,看着施施然离去的许君芜,思索着她那意味深长的最后一句话,不禁哑然失笑,许君砚还真是魅力大的很,让这一个二个都心甘情愿的为他痴,为他死……
第二日许君墨好好打扮了一番,踏着朝阳出了府,一路往如意楼去。
许君墨到的时候里面的人早就齐了,不多,加上他也才四个,曹理,子辰,他,还有……熙玉……
熙玉看到许君墨的时候笑了一下,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他能来赴约,毕竟上次两人见了面后不仅给百姓提供了谈资,还平白无故让许君墨挨了一顿罚,要是聪明一点儿的人怕是早就离的远远的了,哪儿还有往枪口上撞的道理?
子辰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发现异样,才松了一口气将许君墨带入了席,他之前可是真的害怕许君墨会拿着刀来砍他这个皇兄,毕竟乘虚而入的事,可一点儿也不光明磊落,还惹人嫌的很。
曹理当真是被养的极好,虽然有时候嚣张跋扈,但是心思也单纯,谁对他好他便对谁百倍千倍好,自上次肃州一行之后他心里认定了许君墨这个朋友,所以此刻看到许君墨,立刻咧开了嘴,端着酒壶上来就要和许君墨碰杯,嘴里嚷着他们终于要干一番大事业了,不多一会儿就直接上手搂上了许君墨的肩膀开始称兄道弟,好像万里河山已经被他踏在脚下了一样……
子辰替曹理默哀一瞬,他以为许君墨下一刻就会将曹理摔在地上,因为他不喜外人触碰。但是等了许久,许君墨除了开始时皱了皱眉后就再也没有露出过半分不适。
子辰哑然,却也很快释然了,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许君墨和曹理是一样的人,别人对他好一分他便要千分万分的对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