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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鱼在凡界的十年，对于修行之人来说，不过是一场闭关的时间。
凡界是分裂还是一统，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凡人如蝼蚁，生命只在他们的弹指一挥间，修行之人早已习惯对凡界的不屑一顾。
但也有极少数人，在闭关醒来后，看向了凡界的方向。
“凡界又出了一位人皇。”
“国运加身，难不成百年后又要出一位圣人？”
“龙气还浅着，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
“渊海学宫的方向文气倒是又浓郁了不少。”
“文气辅佐国运，人皇龙气虽浅，但亦不可小觑。”
“上一位人皇一统凡界延续上千年，凡界才四分五裂，倒不知这位，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青衍真人看着面前灵音镜里的一些老家伙和老朋友们，轻哼一声，“成圣哪有那么容易，初代人皇的功绩远不仅于此，只凭一统凡界，这位人皇还远远不够。我先走了！”
说完挥手就要切断灵音镜。
有这个时间跟着这些老家伙讨论凡界的事情，他还不如关心关心百年后有极大希望飞升的小徒弟。
“等等。”
灵音镜中的其中一个画面波动了下，让青衍真人挥手的动作一顿。
灵音镜由主人的灵神控制，出现波动代表着主人的灵神受到冲击。
不过这世间能让他们这几个人的灵神受到冲击的，约莫也就登天梯断，魔界入侵一类关乎修仙界存亡的大事了。
“天机老儿，你又看到什么了？”
那边却是沉默了片刻，才传出声音，“诸位请看。”
他说完，代表自己的画面就是一变。
重新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赫然就是同样幅员辽阔的凡界地图。
只不过这地图上却是指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气。
比如大兴皇都人皇所在之地，便是一片明黄的龙气。
百姓密集所在，则是蒸腾如火的生气。
而人烟稀少或是人迹荒芜之地，则是灰沉沉的死气。
还有曾经发生过交战和军队驻扎之地，便是黑色的杀伐之气。
至于方才他们所说的渊海学宫的位置，则是一片清凌凌的浓郁文气。
各种气之所以能够具现出来，是因为它们已经浓郁到了一定的程度。
大兴不止渊海学宫那一处教授学问的地方，各地的学堂，学院，甚至还有家学族学皇家开办的国学，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但能够凝聚出浓郁文气的，千百年来也就一处渊海学宫，其中亦有千年前那位以文入圣的余荫。
但现在，他们却从这张地图上看到了不下十缕正在上升的文气，虽然比起渊海学宫来只能算是沧海一粟，但在场的人全都凝重了神色。
“这些文气又是哪来的？天机老儿你究竟算到了什么？”
画面中没有声音传出来，其他人只能自己讨论起来。
“莫非这凡界又要出一位以文入道的圣人？”
这话让众人不由沉默下来。
近千年来修仙界不是没有出现过一些惊才绝艳的修炼天才，只可惜飞升不是那么好升的，境界和心境缺一不可，这就需要不停地磨炼。
偏偏又有魔界这个不安分的，不少优秀的弟子都折在了魔修的手中。
千年来修仙界无一人飞升，凡界却有一人入圣。
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讽刺。
这要是再来一个，就是把他们这些老家伙的脸搁在地上踩。
“我欲派门下弟子，通过无尽海前往凡界，查明这些文气的由来，你们可有意？”
“可咱们跟上一任人皇的盟约？”
“约束门下弟子不得妄杀凡人不就是了，难不成我等修仙之人没了法力，连凡人都不如了吗？”
“那我也派几名门下弟子一同前去。”
“我也······”
青衍真人切断灵音镜，静坐片刻后又挥手一道灵气打在上面。
镜中便是灵光一闪，出现了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
“师父！”
青衍真人眉目瞬间柔和了几分，“梵音现在何处历练？”
“师父，我跟二师兄和三师兄在无尽海和妖界的交界处呢，这里前不久出现了一个小秘境，徒儿在秘境中捕获了一只灵兽，您看。二师兄和三师兄也有收获。”
青衍真人看了眼小徒弟怀里一只白绒绒的小东西，“正好，为师交给你和你二三师兄一个任务。”
“师父您说。”
“凡界近日莫名出现数道文气，为师猜测凡界可能再次出现以文入道之人，你和你二三师兄前去探明虚实，切记不可伤及凡人，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修行之人的身份，这次其他门派也有弟子前去，切记要注意安全。”
“以文入道，就像是千年前的那位圣人吗？”
“现如今只是猜测，凡界灵气稀薄，记得多带一些辟谷丹，凡界食物杂质颇多，你向来嘴馋，但也要少吃为妙。”
贺梵音被师父揭了个短，小脸红了红，“知道啦师父。”
“早去早回。”
*
青鱼还不知已经修仙界的小部队已经进入无尽海朝着凡界而来。
她这会在观天。
渊海学宫有一高阁，名曰瀚海书阁，最上面一层可接星月。
不过现在是大白天。
她背朝阻隔了凡界和修仙界的无尽海，面朝莽莽大陆。
“青梧君，你可知刚刚那是什么气？”
这段时间，她隐隐约约总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停滞了好长时间的境界有松动的迹象，可把她给吓了一跳。
为此，还特意空出几天时间打坐修炼，这才模糊察觉到让她境界松动的并非以往修炼中纳入丹田紫府内的灵气，而是悄无声息进入体内的另一种气。
比之灵气更加精纯，进入体内后更是隐隐约约把她原本的灵气给同化了。
她是水灵根，灵气便是如水一般的淡蓝色，现如今却是一点点变成了淡青色。
一连打坐几天，她更是发现这股气并非如灵气一般时时刻刻存在，而是时不时有那么小小一缕，但就这么一缕，却比她打坐上一个月都有用。
青梧背对她面朝无尽海，“是文气。”
“文气也能用来修炼？”
“为何不能，”青梧反问一声，突然眯了眯眼睛，“海上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