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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若是寻常,得到妻子的妥善照顾,凡尘理应回馈。
比如她喂他药,他应该喂她些汤或酒。
但现在总归心情不太对,伤势也颇为严重,两人没有更进一步。
不过提起孩子,两人又闲谈了起来,不停的说了许多话,尤其是梦不语,柔媚的眉宇间,尽是作为母亲的温柔。
与丈夫成婚这多年,儿女都已经到了与人定亲的年龄,已经长大成人。
这一晃,时间过的确实很快。
“你说,当年我生孩子的时候,怎不给我寻些好东西?”
无论是滋补,亦或者抑制生产时痛苦的灵药,凡尘都没有‘作为’。
这话其实却有些冤枉。
当年莫说是生产时,平常亦是凡尘下厨,收拾家务,不舍得让梦不语多做。
她怀孕之时,更是如此,凡尘竭尽所能的做了许多拿手且温养的菜色,让她滋补身子,虽是凡间食材,却极为精细有度。
至于那些修界罕见的灵药,实质上他有的,梦不语同样大都有。
而且梦不语为了胎儿的健康,私下用了许多灵药,凡尘不觉得有必要用更多灵药,过犹不及,对她的身体未必有什么好处。
最重要的是,以她的境界与实力,若非不是自己想要体验疼痛,如凡间女子一般生产,绝对会很多办法,感受不到丝毫痛苦。
换而言之,梦不语的嗔怨,不是凡尘的疏漏,而是她自己的问题。
但这话,能反驳吗?
凡尘当然不会反驳,赔罪默认了下来,权当哄妻子开心,反正万事都是他的错。
聊着聊着,梦不语又聊到了不久前,布足道前来天门提亲的事儿。
“那是不是你安排的?”
虽然布足道明显,也并不知道凡尘是她的夫君,但梦不语觉得,这场亲事的背后,未必没有凡尘的期望。
毕竟那小辈极为优秀,是个女婿的最佳人选。
然而这次,梦不语猜错了,因为这同样出乎了凡尘的预料。
凡尘顿了顿,与梦不语讲述着,整件事情他所推演的大致轮廓,让梦不语听的听的忍俊不禁。
上次梦不语已经从女儿与布足道那里,听闻过许多细节,但而今听到凡尘对整件事的复盘,却更觉得有意思。
“蓁蓁是个好福气的。”梦不语感慨道,为女儿开心。
同时她又白了凡尘一眼,他骗她就算了,怎么还让儿子也跟着骗她?
梦不语可没忘,家里那个臭小子,而今可是圣域圣子。
……
……
自阅完那些折子之后,两人从成亲时的点点滴滴,聊到平时的家长里短。
罕见的说了许多话。
大抵是见到这次,凡尘重伤到几乎身殒的地步,梦不语想想就后怕,话也远比平时多不少,倍感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间。
随之又过去了很久,有侍女在外通传,今早还有大朝会。
这是梦不语在凡尘醒来后,特意嘱咐的,要提醒她去大朝会。
毕竟凡尘无事,伤势已经得到抑制,那么她总得快些去处理,这些时日北疆所积压的诸多问题,麻烦不好在拖。
何况饶是她也猜得到,天门很多人定然,已经因为她与凡尘间的事儿炸了锅。
总得声明一件事儿。
初秋的朝阳还未升起,天门的云海在夜色与晨曦之间翻滚,灿金色与穹色纠葛在云间,交织成一幅很美的画卷。
祖魂殿内,来了比平常更多的人。
除了平日里需要议政的天门魔将与宿老,诸多往时不来祖魂殿的,亦或者闭关的镇宗宿老,都特意前来拜见。
很多没资格来祖魂殿的天门弟子,也在各自之地,等待着今日的消息。
既然那位不语魔尊,今日重启大朝会,自然应该会说些什么。
但她到底要说什么呢?
——那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祖魂殿内,诸多魔修派系林立,各有心思,不少人都有自己的揣测。
有些人猜测,那日之事,或许是因为不语魔尊意图化解两域嫌隙,所以才对那位凡尘陛下那么好,给予了不少优待。
这应该是为了天下大势,坦阔胸怀。
但这种猜测,有些站不住脚。
因为那日扶走凡尘的梦不语,脸色罕见的焦急与忧虑,罕有人见过她那幅神情。
若这还觉得两人之间没什么,才是真的有些问题。
“会不会这两人之间……有私情?”
同样有不少魔修,不属于梦不语的派系,甚至对她成为魔尊,暗中有所不满,只是不敢反抗,此刻心中阴测测的想道。
毕竟那位不语魔尊只嫁给过一个凡人男子,她那位丈夫软弱无能,不可能左右她任何意见,说不得都早已被杀。
然后她见到那位凡尘陛下,两人有了首尾,产生了私情,倒也不是多么难理解的变化。
但除了这些不靠谱的与更不靠谱的猜测,祖魂殿内众多忠诚于梦不语的魔将与宿老们,则猜测着最为可能的一种可能性。
以那位不语魔尊的性子,虽性子有些急,做起事情来颇为凌厉,但总归是个端庄守礼的。
若非是那种关系,她又怎可能冒着大不韪,公然与外男在寝楼共处十数日,这莫说不合礼数,以她的性子也绝做不出来。
偏偏这个最合理的猜测,却又令他们觉得太过离谱,实在难以置信,反而不敢去猜。
毕竟就算梦不语隐藏的很好,骗过了所有人,但那位小梦圣女却还年轻,不至于这多年,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故此,这些人心里也没什么底儿,就像是所有人一样。
一时间,众人思绪纷纭,各有各的思量,祖魂殿内,像是引动了一场没有硝烟争斗。
好在这种事情,没谁敢拿到明面上来提出来。
许多熟识或是敌对,各自用眼神交流着,亦或者在辩驳着,坚持自己的判断才是真相。
就连那位端坐在金虎椅上,镇守了天门许多年的魑摩柯老将军,都紧皱着眉,觉得分外头疼。
原以为天门最大的敌人,此刻就在天门之内,还是在魔尊的寝殿之内修养生歇,着实让他都有些发懵。
哪怕是他动用权势,都无法完全将此事压下去,传遍了天门诸多弟子知晓。
恰在这祖魂殿内,氛围极为复杂且寂静的时刻。
梦不语来了。
她一如往常,静静的走到了玉座之上,只是今日的扮相,令所有人都诧异了片刻。
——并非是过往那多年的红裙白发,而是端庄的锦绣宫裙,莲步如舞,长发也被染成了黑色。
这是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