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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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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华思量了半晌,抬起头看向薛明睿,“侯爷能不能仔细打听一下,皇上对夏家到底是什么想法。”

    不是让他去打听夏家大爷的人品而是要他打听皇上对夏家的态度,薛明睿没有诧异,抬起头笑着看容华,“荣川一直在注意着,我在家休养这段日子应该就会有结果。”

    容华点点头,“长兴侯夫人请娘过去聚聚,我也想跟着娘一起过去。”薛明睿从外面打听,她可以从里面试探,这样好的机会不能就错过了。

    薛明睿微蹙起眉头,容华伸手去拉薛明睿的袖子,“在宫里晕倒是我装出来的,这段日子我觉得舒服多了,就好像和没有身孕时一样,”说着脸红起来,“长兴侯府离我们府也不远,我过去看看也没什么,侯爷就放心吧!大不了我多带几个人去。”

    薛明睿半晌松开眉毛,扬起细长的眼睛,目光坚韧微微一闪便收敛住,“我在长兴侯府外等你。”

    这个表情就是不准她再有别的话了吧!外面的人就是怕他这种锋锐却又内敛的神情,可是却吓不倒她,薛明睿是因为关心她,才这样正色起来,她怎么会不明白。

    说完话,薛明睿看看沙漏,牵起容华的手,“今天晚了,以后每天我都陪你出去走走,总在屋子里坐着对你身子无益。”

    薛明睿之前还让她在床上躺着,怎么一下子变了态度。

    薛明睿道:“我问了几个先生,过了前三个月就不能一直静养了。”

    府里的嬷嬷让她要好好休养,一开始她倒是觉得疲倦,一日总要多睡一次躺在床上也就罢了,可是最近几天这种感觉没有了,在屋里也就憋闷起来,薛明睿能这样说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她只是担心……“可是侯爷的腿。”

    薛明睿看看腿,嘴角带着藐然的笑意,“这是这点故意摔出来的伤,还不至于能左右我。”

    “那好,”容华抬起下颌来笑了,“妾身也投桃报李,侯爷帮妾身分线,妾身给侯爷做双袜子,过段日子天冷了好穿起来。”

    “分线?”

    容华想起薛明睿折的小船,说让他帮着分线,其实就是要他在旁边看着,男人就算手再灵活也不会摆弄针线这些东西,更何况薛明睿是那种充满了阳刚之气,身经百战的男子,小小的绣花针会让他头疼。

    春尧将针线拿进来,容华自己分线就让丫鬟都退了下去,薛明睿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线放在笸箩里,容华熟练地将线挑出来。

    容华比照样子刺绣,他拿了引枕靠在容华身后,看着容华一针针绣上去,“隆正平想要求娶春尧,托了人来跟我说,让我拒绝了。”

    薛明睿扬起眉毛,隆正平家不是普通的商贾,容华身边的丫鬟嫁过去也算不错的选择,比嫁给府里管事的强,毕竟一开始就是主子,“是继室?”

    容华点点头,“是继室,”说着停下手,“我倒不是觉得隆家条件好,只是……隆正平看上春尧,应该和春尧的性子有关系。”容华将那天春尧当着她和隆正平的面说再也不找亲生父母的事说给薛明睿听了,“若是果然是这样,就算是继室也没什么不行,我再问问春尧的意思……”

    能为身边丫鬟考虑这样周到的人不多,跟在容华身边也是她们的福气。

    容华转头看薛明睿,“但是一次求娶绝对不行,起码要跟我说清楚为什么,我才能答应。若是我拒绝一次就放弃了,那也就算了。”婚姻大事,不能这样马虎。

    薛明睿点点头,“既然开了一次口,就会说第二次。”隆正平是个聪明人,想要求娶容华身边的丫鬟,就应该有这个准备。

    容华笑了,“我也是这样想。”

    不一会儿,柔嫩的花心绣了出来。她开始喜欢这种静谧的感觉,她在一边捏着针线,薛明睿坐在她身边看书,屋子里没有旁人打扰,偶尔他伸出手来揉捏她酸了的手指。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那也很好。

    ……

    从老夫人屋里出来,任静初就去了钱氏屋里,和钱氏坐在暖阁里说话。

    钱氏放在矮桌上的纸张还没来得及收,任静初坐下的时候一眼看了过去,见钱氏没有阻止的意思,任静初又看了几眼,这才抬起头来问,“大嫂,这是什么?”

    钱氏仍旧不将东西收起来,只是笑着道:“容华生辰要到了,老夫人蠲资一百两,让我将酒席办的热闹些,多买些衣服玩物给容华送去,因容华又怀着身孕,恐请戏班子会扰她烦,就让我请京畿最好的来唱上两场和平戏,尽是欢欢乐乐的。咱们府里没怎么请过戏班子,我也不知道哪家最好,正好你来了和你商议商议。”

    不光是老太太拿了银子,上面还记了钱氏二十两,难不成容华过个生辰大家都要拿银钱出来?请戏班子办酒席还要买衣服玩物……就算她在金华府过生辰也不过如此,薛家里里外外怎么这样隆重。任静初想着脸色一暗。

    钱氏转身去端茶,没有看到任静初的表情,犹自说着,“衣料什么的我也不懂,老夫人交代了准备的时候不要去问容华,免得容华不好意思,但凡买的东西只要好的,银子不够从公中拿。我想来想去恐怕办不好,到底是哪里的衣料好,哪里的头面好,还是你知晓,干脆就一块帮我思量了。容华是第一年在咱们家过生辰,又有了身子,真是双喜临门,老夫人对自己的生辰还不这样在意,倒是千叮咛万嘱咐我这一件,我若是办不好了真是大大的罪人。”一边说话,一边逗趣儿,说到最后脸上有了笑容。

    任静初只听钱氏的话,哪里顾得上看钱氏的脸色,想想自己正经的大家闺秀却要处处受一个庶女的牵制,今天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还要她端茶给容华喝,现在耳听大嫂一口一个罪人,她陶容华究竟是什么尊贵的人……这样想着,心中的怒气越来越盛,冷不防地抬起头看向钱氏,“现在是大嫂管家,除了长辈不说,其他人都应该听大嫂的安排,不过就是个生辰,怎么安排才能算妥当?若是有意要挑刺,无论怎么样都有不合时宜的地方,南院现在有那么多人在,生辰的事干脆就交给容华自己来办,这样好坏都怨不得别人。”

    钱氏被任静初生硬的语调吓了一跳,笑容也僵在脸上,“哪有自己给自己办宴席的,再说容华有了身子也不便操劳。否则家里的事容华比我办的更妥当。”

    任静初心里一沉,钱氏的话和她命丫鬟打听来的一样,这个家钱氏只是暂时管着,等到容华生了孩子,钱氏就要将钥匙交给容华。到时候容华既有老夫人撑腰,又握住了薛府的权柄,哪里还会有她的好日子,钱氏是个胆小的,不懂得反抗,只是一味地在容华面前低头……这个府里能和容华争的只有她,偏偏她进府晚,还不得老夫人喜欢,要是她和容华换一换,容华只能在她面前伏小。

    任静初握紧了手里的帕子,抬起头继续鼓动钱氏,“大嫂将府里的事安排的这样妥当,谁若是挑出毛病,我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钱氏惊讶地看向任静初,眼睛中都是感激的神色,“只要不出错漏我就知足了,从前娘管家的时候,可比我要好呢。”

    任静初热络地拉起钱氏的手,“大嫂快别这样说,从前娘掌家就不说了,现在既然落在了小辈身上,长幼有序,大嫂是首当其冲的。”

    钱氏低着头娴静地笑起来,“我毕竟见识少,不如你们。”

    将她和陶容华放在一起比,任静初冷笑一声,钱氏毕竟还是名门闺秀,先不说陶家已败,养在外府的庶女在庶女中都抬不起头来,怎么和她和钱氏比。任静初咬起牙来。

    钱氏道:“你才嫁进来还不知晓,容华是真的有心思,家里出了几次事都好在有容华,别说老夫人,连我都喜欢她。”

    任静初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可怜钱氏,“大嫂你就是心太善,你不想想你还有润哥呢,润哥可是长孙,将来薛家还要润哥承继,谁也盖不过润哥去。”

    钱氏脸上一阵慌张,“快别这样说,都说长子嫡孙,咱们家是二房,哪来的长孙之说,论长孙,容华生下的才是,咱们家就是没有分家,这才没分清楚。”

    钱氏越是软弱,任静初越是气愤难平,左右身边没有旁人,任静初冷冷道:“那就分家。”分了家总比看着陶容华在府里呼风唤雨的好,说不定有一天薛家长房一下子沉了,看她陶容华还能不能借着薛家风光。凭什么整个薛家换来的福气,都让陶容华一个人享了去。

    钱氏好似极其避讳分家这两个字,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快别说分家,咱们老太爷说过不准薛家分家的。”

    钱氏真是胆小的可怜。

    任静初道:“那都是老黄历的,咱们家还有多少没有成亲的叔叔,怎么可能娶了妻都在一起住。分家那是早晚的事。”

    钱氏被任静初说的惊呆了,半晌才摇头,“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愿意分家。”

    现在薛家不止有一个长辈,光是晨昏定省就要去好几处,一大家子人总是挤在老夫人房里吃饭,老老少少乱作一团,又要照顾这个,又要堤防那个,哪里有心情吃饭。再这样下去老夫人屋里都要坐不下人了,这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分家,祖母说的好,翅膀硬了一个个都要飞走的,薛家子弟难不成都是耗在薛老夫人身边的软骨头?钱氏在人前处处软弱,竟然还不愿意分家?

    钱氏缩了缩手,整个人更加谨慎起来,脸上是有苦难言的表情。

    “大嫂,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提起分家,吓成这个样子。

    钱氏半晌才唯唯诺诺地道:“不怕你听了笑话,我和你们不一样,都靠府里才能度日,出去哪里行,我还有润哥呢。没有老夫人和薛家,我们润哥也不能过的这样好。”

    任静初这下听明白了,钱氏根本不是留恋薛老夫人,而是钱氏手里没有钱。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

    任静初拉过钱氏,“大嫂,早就说让你拿出本钱和我一起做生意,光是靠老夫人能怎么样?老夫人年纪不小了,这个家早晚要落在别人手里,到时候别人也有了孩子,润哥算得上什么?怎么去和别人争?”

    钱氏忙摇头,“我没想着要争什么,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任静初看劝慰不成,负气道:“你想平安别人未必这样想,不说别的,我要开酒楼又碍着谁了,娘也瞻前顾后怕长房的人反对,眼见好好的一桩生意就要没有了,我心里更是不甘心。”

    钱氏一怔,诧异道:“长房人反对?”想了一会儿,“不会啊,夫人整日里就在自己院子里,不过问府里的事,容华有了身子只是安心养胎,也是不管事的……还有谁……”

    可怜钱氏,还觉得容华是个好人。

    任静初恨铁不成钢,“大嫂,你真是。有句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着将薛二太太和她说的店铺的事说了清楚。

    “你说说,要我怎么办才好?东西都准备好了,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看别人将酒楼盘了去。”

    钱氏仔细思量,“三婶那是和娘家合开店铺,若是你和娘一起开呢?”

    也就是说,让她撇开娘家。酒楼的事是哥哥出的主意,怎么好跟哥哥说不准他入伙。

    钱氏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办法,“若是不方便回绝娘家,你就让娘家单独开酒楼。这边,你再和娘一起合开一个,这样没有算在一处,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大不了,娘家那边你不告诉别人也投些银钱,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不会有人细究。”

    让哥哥开个酒楼,她和薛二太太再开一个,两处她都投银钱,虽然本钱大收益也是双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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