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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王侍郎。”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仔细一听,可不就是林良。
王城曜一点不动,他只是问老奴,“如今什么时辰了?”
“亥时一刻了,主人。”
老奴揉着眼睛看了眼,等了这么久,他都困了。
王城曜只是冷哼一声,外面又响起一句,“王侍郎可是在这里啊?”
王城曜清了清嗓子,“是护国大将军吧!?”
林良敲了敲门,“正是,王侍郎,久等了啊。”
王城曜吸了口气,这口气真是提起来,还不能发作,毕竟这位护国大将军,那也是比他高两品的大元,他还是个下官。
“开门去。”
老奴便起身去了,只是脸上没什么笑意,“见过护国大将军。”
门开了之后,老奴不咸不淡的给林良行礼,林良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了进来,“哈哈,王侍郎,久仰大名了啊!”
老奴还想撇一眼林良,结果被林良身后的一堆将士满身的煞气吓的一个哆嗦,睁眼一看,怎么手里都握着刀呢!
还是出鞘了的!
王城曜自然也看到了,他一下被林良给提起来,那是真的提起来。
拉住他的手,用力的上下晃动,“都是林家军这边太忙了,训练什么的,尤其要到冬天了,事情实在多,才没来和王侍郎会面。”
林良满脸笑意,力气大的厉害,王城曜根本挣不脱。
他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下官本就是来北疆相助护国将军的,哪里会说因为等的久了就这么样。”
他想挣脱林良的手,却挣扎无果。
“哈哈,好好好!王侍郎是个好人啊!”
林良笑着,又拉着王城曜坐下来,“王侍郎,舟车劳顿这么久,在北疆可吃住习惯?”
“北疆这边啊,气候比不上都城,总是干燥些,白日也晒,王侍郎这文人墨客,也遭不住晒啊。”
“王侍郎不恼我这粗人将你拘在这客栈,我就很是开心了。”
王侍郎趁机说道,“毕竟下官初来乍到,护国将军怎么说,怎么做都是应该的,不过下官也是公务在身,护国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查案啊?”
看着王城曜这么急,林良也不多演戏了,想起来女儿说的那些,他哈哈笑道,“明日就可以开始啊!”
“余落,来。”
门外余落应道,随后握着腰间的刀柄走进来,半跪在地上,“属下在!”
声音极其响亮,震的王城曜一个后撤。
林良笑着看他,“哎哟,都几点了,小点声,这不是影响王侍郎?”
余落低头,“属下知错!”
声音确实小了点,这里面的俩人,一天说了多少坏话,他是听的清清楚楚,才高点声音罢了,有机会他要不成绩踹两脚,他都不姓余!
“赶紧带王侍郎去他的住宅收拾下,明日就先把咱们的卷宗拿给王侍郎,接下来你就先跟在王侍郎身边了。”
余落一愣,但没有犹豫,“是。”
跟着就跟着吧,也看看王城曜究竟能做什么。
“好。”
林良笑着问王侍郎,“怎么样?”
王城曜假笑道,“那多谢护国将军了。”
他一句没多问,就算是流程不对,他也想赶紧先离开这里再说,二皇子给他的信息应该已经到了肃州府。
只是可惜他这一天关在这里,自己这个老奴也出不去,客栈内外被包围的密不透风,出也出不去。
看着王城曜一句问题都没有问,林良的眼神也有些深沉了。
这是真的不为查案来的啊......
等余落带着上百人的护卫队直接送王城曜到了他在北疆的住宅,林良先去了肃州府衙。
不因为别的,有些卷宗王城曜可以看,有些却不行了。
他若是今天但凡表现出来一点为了查案的心思,林良都不会去撤一些卷宗,可惜了.....
“这些天暗中跟紧了王城曜,若是发现他与任何人联系,直接秘密抓起来,不用管其他。”
“当然,抓的人得是活口,不能被王城曜发现。”
林良撤完了卷宗,还嘱咐了下林家军守在这边的人,府衙知府的人,他也是说了说,都是好友,王城曜那边不对劲,不能把知府蒙在鼓里。
做完这些,林良就回护国将军府了。
“爹。”
洛橙音没有睡,她和两个小娃等在院子里,正是林婴宁收养的两个孩子,万舒万安,原本还打着哈欠看书,见到林良回来之后,都精神了。
“将军!”
“将军好!”
林良看到了,不由笑道,“怎么都不睡?”
洛橙音揉了揉万舒的脑袋,“知道爹今天回来,俩孩子想等您一块呢。”
大儿媳这些年在肃州府,也是劳苦功高,原本小夫妻新婚,本不该让人家分离,只是曼城军那边也是离不开林战。
林良看着洛橙音,“今日事情有些多,你们快去休息吧,哦,今日来的那个王城曜,目的不纯,我让人盯着呢,你要是巡查的时候也可以盯一些他附近的人。”
洛橙音挑眉,“果然,他来了之后,我就看着不对,爹放心,这些交给我。”
林良点点头,随后摸了摸俩孩子的脑袋,“这两个月功课都不错啊,这次考试如果成绩能到前十,我就找人送你们去曼城见你们小姐,好不好?”
万舒和万安的眼睛直接亮了,万舒赶紧拉着弟弟的手,“多谢将军!”
林良笑了笑,“好了,去休息吧。”
几人分开,林良到了自己屋里,却叹了口气,“哎,多事之秋。”
他揉了揉眉心,“先休息吧。”
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和人周旋一会儿,回来就又困又累的。
“叩叩。”
映红军营地,有人敲林婴宁的门,她也没休息,“进来吧。”
一道身影走进来,林婴宁挑眉,“你有事?”
来人的耳朵一红,“将军,最近好像要下雨了。”
林婴宁写着字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
那人逐渐靠近烛火区域,露出他那张俊美非常的白嫩脸蛋,是李初年。
“我有个兵,之前腿受过风寒,有些风湿。”
李初年说着,视线一直在林婴宁的脸上,他的眼神带着些眷恋和期盼。
林婴宁无奈,“这件事情你非要大半夜和我来说啊?”
李初年笑了笑,一屁股坐下,就是不起来了,“我就是有点想见你。”
林婴宁正写着信,是给都城的故人们写的,李初年看其实也没事情。
“那我现在知道了。”
她就是不想这人留在这里。
李初年笑了笑,却伸手去给她磨墨,“将军,我也不打扰你,刚好,我想给家里写封信,将军给个机会,一起把信送走?”
林婴宁无语的看着他,他只是对林婴宁咧嘴一笑,也就是他长得好看吧,不然这个笑容真是傻的厉害。
只是,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将军~”
林婴宁瞬间一个激灵,暖橘色的烛火下,对面这位少年真是格外惑人。
林婴宁抬手揉了揉眉心,“要写去别处写。”
李初年嘴角勾起,就知道婴宁不会赶走自己嗷~
“将军,我先帮您,等会儿我再写。”
林婴宁撇了眼这极具美色的脸蛋,回过头淡淡道,“你这些天训练的不错。”
李初年笑的更灿烂了,“多谢将军夸奖,不过还是远远比不上簪花营,将军,是不是要重新分营了?”
林婴宁点点头,“嗯。”
她笔下的速度渐渐放慢,本来这书信是写给母亲的,主要是和母亲说一声,资金暂时够了,若是还有需要会和她说。
母亲虽然和她说,如今她在都城已经开了一家店铺,卖的东西林婴宁暂时不清楚,但好像还不到赚回本金的时候。
刚好在这个时候,大哥讨要的军饷到了,这些天林婴宁算了下消耗,到冬天还是够的。
“若是钱不够,将军,你也可以看我啊。”
李初年忽然初声,林婴宁无奈的看他,“不用,你最好不要说话。”
李初年对她笑了笑,“将军,我是说真的,我家中经营着不少产业都在南方,父母反而会觉得我拿出来是懂事了。”
林婴宁摇摇头,“暂时不用,如今的军饷是够的。”
李初年只好点头,在林婴宁要把他弄出去之前,最后说了句,“日后只要需要,属下都可以的。”
随后直接用手比划了下,把嘴闭上了。
林婴宁无奈摇头,很快给母亲的信写好,就给李初年纸笔,“快些写吧,我出去转悠一下,写完放在桌上就行。”
李初年一顿,“将军要出去?”
林婴宁点点头,“你既然都说了要下雨,我去叮嘱一下把物资什么放好。”
李初年看着手中的纸笔,又看着披上外衣要出去的林婴宁,他看看笔,看看林婴宁,“那将军慢些去。”
林婴宁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应了。
李初年和林婴宁这一个月来,是真的算是比之前相处愉快,李初年可以靠近林婴宁,林婴宁也没有说推开他。
李初年贪恋这种距离,再早之前都没有过,现在住的帐篷一出来,就可以看到林婴宁的帐篷,每日都可以看到她。
原本他应该满足的,但是和林婴宁相处的越来越自然,他反而想再多些......
私人的相处,若是可以两个人独处就好了。
想着,他就这么做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大晚上来偷摸摸找林婴宁了,第一次悄咪咪蹲守在这里,林婴宁让他走,他就乖乖后撤。
撤到门口盯着,外面巡逻的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所以林婴宁无奈,就让他进来待着。
李初年进来之后就安静坐在一角,不打扰林婴宁,也不说话,到林婴宁忙完要休息了,他就和林婴宁说一声,自己也去睡了。
要林婴宁的话来说,就是......
好像一只小狗。
那双眼睛看着你,她就有些难以说什么话了。
结果这人几乎是从一周来一次,到现在,两三天来一次,林婴宁警告过他没事别来找。
这就开始找事情过来。
林婴宁回过头看了眼奋笔疾书写着信的李初年,无奈摇头,揭开帘子出去转一转。
她这一看天,是有些乌云,不是很晴朗,空气中似乎也带着些湿气。
如果真的下雨,把东西浇了也是不好,她就和巡逻的士兵说了,要是看到什么帐篷没插紧,在地面上也帮忙压一压,弄一弄。
她去看看物资那边,尤其食堂,粮食,可别因为这场雨搞的淋湿了。
这边她才到食堂,看了一圈出来,就看到外面有个身影左看右看,可不就是写完信跑出来的李初年。
李初年看到林婴宁了,便笑着给林婴宁摆手。
林婴宁是真的很无奈,就出去看他,“你怎么也来了?”
李初年便说道,“看看将军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林婴宁摇摇头,“罢了,和我回去吧,差不多看完了。”
李初年乖巧的点头,就跟在林婴宁的身后,没说什么,安安静静的。
林婴宁撇了他一眼,这些天李初年的动作她都看在眼里,不管是训练还是其他,李初年表现的都很不错。
“你如今做的都够了。”
林婴宁开口说道,“没有必要和我这样相处,你不累么?”
李初年只是柔声道,“能看着你,我就不累。”
林婴宁顿了顿,“李初年,我已经不是那种听情话的年纪了,你多和我相处也改变不了什么。”
李初年有些委屈,“我说的实话呀,将军,你看我带兵训练也是累吧,看你就是会不累,舒缓了我这好几天呢。”
他眼睛亮晶晶,“还是辛苦将军这些天能让属下陪着呢,属下心里开心。”
这一声属下,林婴宁闭上眼睛,知道是真的说不通了。
“好了,你非要陪着我也可以,月末的分营,你们营调走的人会很多,给你的兵不算是多差,但也不会多好。”
“你若是还可以保持除了簪花营之外训练第一,我以后不说你,如何?”
李初年直接点头,“好啊!”
他笑着说道,“将军相信我就是,这些对于属下来说完全可以!”
林婴宁撇了眼这人,“那你努力吧。”
这次再分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大动,如果还有什么细调,那也是哪个士兵单独调入其他的营内了。
李初年这个四营,并不在林婴宁精兵名单里,所以他的人大多都要调走。
当然了,都头和队长林婴宁会留给他,不止是四营的,其他营的都头和队长都不会动。
走到了营帐,林婴宁让李初年回去休息,李初年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毫不拖泥带水。
林婴宁狐疑的看着李初年的背影,这人......
难道她真的可以让他看着就不累?舒缓他的疲惫?
那她还能是个人?是个药材吧。
林婴宁回到营帐,便看到了书桌上李初年留下的信,看着大摇大摆的就放在那边,没有放到信封里。
林婴宁无奈的帮忙放入信封,才拿起来,却看到李初年信上就写了几行字。
“父亲,母亲,不孝子会早日带婴宁回家。”
“婴宁很是厉害,儿子是她的营长,不过这不影响什么。”
“婴宁对儿子很好,也不必担心她。”
“冬日要到了,寒流不断,你们一定注意保暖。”
“最后一句,婴宁早晚是你们儿媳妇!”
“谁都抢不走!”
最后一句明显写的人已经有些急了,笔锋都有些飘,林婴宁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认命给他装了信封,写了封面。
不写哪里知道是送给谁,送去哪里啊?
她看李初年就是故意的。
信里说着抢不走,信封就让她写。
偏偏.....她怎么就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