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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还没追上来......”
林婴宁已经停下马,在树下坐着喝了口水。
马背上吃喝都有,她逃出来也是轻松。
林婴宁揉了揉眉心,一晚上和这些蓝月军纠缠,她一直把控着度没有透支,也远远不到透支的程度。
毕竟昨晚上主要是以溜他们为主。
但现在看起来,她之前搞的破坏好像格外严重了些。
蓝月军如今不出来追她.....或者是追来了,但是没追上,这不符合她想解决掉追兵的想法。
“不行,要不回去再勾引一下?”
林婴宁啃了一口饼,认真思考了下她的计策,这明显是很疯狂危险的举动,但她只是思考了片刻,就直接上马,“那就杀个回马枪!”
做好决定,她畅快的笑了声,毕竟杀的蓝月军人数不够,她心里实在不舒服!
在蓝月部落中,李初年给赤焰递上吃的,“现在看,你这个身份是用不了了。”
蓝月如今乱了,街上现在还能听到杀人抄家的声音,好家伙蓝月族长疯了一样要灭别人。
别人能让他就这么灭了?
肯定是要反抗的啊。
蓝月族长自己的兵现在分散出去一半抄家,一个上午过去,已经是损失了四分之一了。
“用不了就算了,哈哈哈,这次才痛快,上次大人在若兰要是能这么做,若兰或许早解放了。”
赤焰反而很满意,没别的,他们卧底蓝月是干嘛的?
那就是推翻这玩意啊。
说着,赤焰就羡慕的看向巴珥,“巴珥的任务倒是完成了,如今是个自由人。”
巴珥吃着羊腿眨了眨眼睛,“嗯?”
这个确实嗷!
“现在可不能就说什么解放,战争不知道要打多久,北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反击,将防线推过去。”
李初年啃了口饼,“这些我们都不清楚,蓝月这族长还得活着,他在,蓝月在。”
“你们也要在。”
赤焰叹了口气,“当然了,肯定是这样的。”
“我们就期待着有一天大军能打过来,解放我们!”
巴珥就说道,“话说如今赤峰情况也差不多,青壮年死了一半,休养生息还得有好些年,咱大人什么时候去赤峰啊?”
他眼睛这么亮,一看,就是准备回家坑主家。
“砰!”
李初年刚想说说巴珥,外面某处忽然传来巨响。
“砰砰砰!”
李初年赶紧把窗户打开,随后瞪大眼睛,“这,这是......”
其他人也过来了,看到几个方向冲天而起的黑烟和火焰,瞪大了眼睛。
“这是炮竹?”
李初年立刻摇头,“一般的炮竹哪里有这么大的攻击力!”
“咱们的人动手了?”
赤焰也赶紧摇头,“大家晚上都累死了,现在肯定不是咱们的人。”
李初年挑眉,“蓝月部落之中还隐藏着什么势力吗?”
方音此刻却看着这四个方向,“全都是南面的,那边好像有不少富商,也有很多贵族的产业......”
巴珥却一笑,“嘿,李营长,你莫不是忘了这蓝月还有些什么人了?”
李初年侧头,“谁?”
巴珥狠狠咬下手中羊腿,“被层层剥削而早就不满的,中间人啊!”
贵族就像是金字塔顶尖的位置,也只有他们,他们的下面,是有些钱财或者权势,却因为血脉而无法进入顶尖位置的人。
他们一般就是给贵族打工的命。
贵族不把贱民当人看,把他们,也就是当个仆人,当个宠物!
如今蓝月乱了,眼看着城西那些贱民就要死光了,下一个是谁?
下一个就是他们!
“可是他们为何,要炸自己家啊?”
巴珥呸了声,“哪里是他们家啊,就是贵族的仓库。”
他手中的羊腿给大家指了指方向,“就那边,多少商人被压迫,自己的店铺开起来也得被贵族压迫直接变掌柜。”
“钱大头都给了贵族,他们累死累活一年,就赚个辛苦钱,偏偏蓝月闭环,他们出不去,也不能出去。”
“这些人的脑子里可不是城西那些人一样没东西,他们的眼界也比那些人高不少。”
“他们当然也清楚,如今就是他们拜托这奴隶命运最好的机会。”
“但他们又不能和这些贵族如此撕破脸,像是城西那些人一样直接无力反抗,那就剩下一种。”
李初年此刻懂了,他眸色幽深,“破坏贵族利益,加大蓝月乱象,让贵族们根本没机会,没可能如今再去掌控他们。”
“趁这个时间,拿回自己的东西!”
巴珥和李初年一个对视,不由都笑了笑。
看,英雄所见略同!
赤焰却摸了摸下巴,“我怎么感觉有个炸了的地方,有点眼熟啊,好像咱们组织的人也有个商铺来着.....”
他忽然一愣,“我敲,有没有可能,他们炸的时候不炸自己的,炸别人的啊!”
李初年和巴珥都愣了下,这是自己人!
“快快快!咱们快过去看看!”
他们几个本来就也不用躲,毕竟没人管他们,普普通通的百姓,现在那些贵族们自相残杀,城西的百姓惶恐不安,还在蓝月军的压制之下。
就是城南也乱起来了。
嘿,这时候谁还管他们。
聚在这里也只是吃口饭罢了。
李初年他们当即赶过去,救不救铺子两说,咱们的人不能出问题啊!
而另一边,宽阔的马道上,一道英姿飒爽的影子骑马追着溃逃的小队追兵,“别跑啊!”
她嘴角带笑,手中长刀滴血,追兵是压根不敢停。
你不看看她是怎么反过来追他们的!?
五十多个人啊,信心满满的冲上去,二十多个人跟砍西瓜一样砍的稀巴烂,才过多久,感觉就是几个呼吸的事情。
下一刻前面的人就在你面前尸首分离,你不跑?
你不听这个杀人女魔头在喊什么,她说不杀他们?
放屁!
前面有人要投降,她一刀一个,砍的干脆利落。
林婴宁无奈,随机加紧马腹,“冲快些!”
马儿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激动,当即加快速度,林婴宁一刀斩过去,这人回头都来不及,直接被砍穿后心,当即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林婴宁,这已经追上他们了!
“啊啊啊!”
“救命啊!”
.....
没过多久,林婴宁把这群人的尸体拖入森林,把地面上的痕迹扫了下,稍微掩盖了下,就故技重施,又在路上等人了。
她不断杀着前进,追兵一波波的来,虽然好奇蓝月军对她的追击如此不给力,但别说,这么杀起来是真的轻松。
她抱着刀,背靠着树开始等。
按理说,一刻钟就得来一波,现在应该也快了。
蓝月军营中,军师看着还在抽搐,已经浑身发紫的将军,心中更加累了。
“将军,刺客逃走了,我派了些人出去追,但大概率追不到,现在部落除了大事情,你的毒解不开,可怎么办啊。”
将军嘴角抽搐,努力的说,“族长.....疯了!”
军师看着将军的脸色,真的是极差。
“是啊,我们都知道他疯了,可如今族老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完全不敢站出来说什么,他们甚至觉得昨晚上的血洗,就和族长有莫大的关系。”
“咱们蓝月军昨晚上在城西就阵亡了一千人,加上前些天,如今中毒的,能动用的兵力严重不足。”
“将军,你就让我写信传给王都吧。”
蓝月族长明显是要自己先血洗一遍,只留下陪他说假话的,再去给王都通报。
这样,蓝月就能重新落回到他的掌控。
可如今,他这样的作为明显是把蓝月的未来给断了!
那些被他杀的贵族们,有些是十几年前,几十年前搬过来的,他们可在别的部落有亲人,有合作伙伴的!
就这么杀了,不告诉别人,他们蓝月部落对于这种别的部落来的贵族是想杀就杀吗?
这能得到什么支持!
将军也很想跳起来打死族长,但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要死了。
“写....写!”
将军也妥协了,他双目已经开始泛白,仿佛失去了希望。
王都来人之后,蓝月肯定就不是蓝月了。
他也不会再是蓝月军的将军,王都的十三王子死在这里,这是可以灭族的大罪!
所以开始他并不同意去写信,但如今,他要是死了,军师能带着蓝月军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吗?
那就让王都的人来吧。
最起码,他死之后,还能有蓝月部落的人活下来。
军师叹了口气,不敢再看如今惨淡的将军,原本那个意气风发的将军现在愈发虚弱,好像没几天就要没了。
“军师!军师!”
忽然有兵冲过来,“中毒的,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军师一愣,随后嘴巴颤抖,“抚恤....抚恤.....”
毒终于开始夺走人命,而不是单纯折磨了。
如今营中两千多人中毒,这些可恨的刺客,可恨的刺客!
但他也只能无能狂怒,他能怎么办,连那个刺客都能从那么多蓝月军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到现在也追不到。
“报!追刺客的小队还没有回来。”
军师写信的手一顿,“再去,再去!”
这都是追哪里去了!
他怒的写字力气都大了些。
不是说了追太远了就直接回来?
结果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派出去快五百人了,没有一个回来的!
林婴宁此刻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个果子,用衣服擦了擦,直接开啃。
嗯,大冬天的能结果是真不错,就是“啊呸”,太难吃了。
看着和青苹果似的,哪里知道这么难吃。
一点清凉落在林婴宁的脸上,她眉头一顿,却看到天上似乎在飘雪花。
林婴宁抱着刀,“下雪了啊.....”
她的眼里忽然有些追忆,不是追忆前世困住她的大雪,而是早些时候,她和母亲、二哥他们堆雪人,打雪仗.......
“不知道都城有没有下雪啊。”
之前好像有谁来信说哪里下雪了?
哦,是直隶府。
韩元送来的信。
娘现在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战争的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担心她而生气难过,只可惜她并不想给娘什么消息。
到战争局面一片大好,她大梁必胜的时候,再说给娘写封信吧。
她伸出手接了下雪,看着雪花在手中融化,“看起来辽金的雪和都城的雪没什么区别呢。”
“哒哒哒!”
马蹄声!
林婴宁猛地抬头,眼里都是喜色,“可算是来了!”
杀戮再次开始,雪也越下越大。
一直到晚上,在映红军驻地,孙一妙上完了今天的辽金语言课,吃着饭帮林婴宁看着信。
没错现在他作为军师,林婴宁走后就是他来看信。
“嗯?小莫这是要调回都城了?”
直隶府的信孙一妙也给拆了。
莫韩元简单说了下接下来他的工作调动,因为辽金战争的问题,朝堂如今绷紧一根弦,朝上除了些脑子有坑的蠢货没有不支持北疆的。
一场胜利对大梁来说还不够。
大梁需要更多的胜利!
当然,他也知道下一场战斗必然也快到了,他主要是让林婴宁放心,回到都城,他的工作重心就会放在狠狠抓都城奸细。
为北疆解除朝堂的隐患,让他们可以放心的打仗。
不过现在林家军给朝廷的战报,却没怎么提到林婴宁的名字。
莫韩元说林婴宁这个决定也很好,最起码让她隐藏在了众多将领的后面。
不过还是在最后的名单里给林婴宁留了个小位置,到底是让大家知道她还在。
这份名单提到最多的,自然是林战和斩马军的陈将军,这两人是首功,后面就是支援的援军们,挨个论赏,一个不落。
还有就是高城主。
林良专门提了下曼城的高城主,没说别的,只是说他与曼城共存亡的决心,和战后的抚恤、打扫战场等工作都做得极好。
虽然高城主这辈子也调不走,升不了官职,可也要让都城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两代一家人,在边疆白手起家守了曼城这么多年,难道不该让大梁知道吗?
这样干实事的官员,才是文官最好的例子。
曼城如今的状况大家都没多说,毕竟这些战报也就不能写在这里了。
这里是大臣们知道的,也是大梁知道的。
更细致的只能秘密的给皇帝一个人看。
嗷,莫韩元知道那是因为他本身就参与了建设,那不一样。
在都城,也只有皇帝是知道曼城和林家军如今全部的情况。
皇帝看着外面盆栽里的冬梅,已经开了秀丽的梅花,却叹了口气。
“战争,永远是最残酷的。”
他就出生在战争里,那时候父皇征战四方,他和母亲在后方,安全?不,更提心吊胆。
天下不平,也难平,多的是人不相信父皇能最后夺得天下,反叛时常出现,刺杀也是。
如果不是那位出现的话,一切都难说。
皇帝把手里的密函直接点了,放在盖子上烧。
“孙前辈,也在北疆啊.....”
皇帝才知道,但是,不重要,孙前辈这些年为了找那位哪里都去过,如今战局这般,孙前辈在那边更是对大梁有所帮助。
“所以,那位是去了辽金吗?”
冬日的天色昏暗,似乎有风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