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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都城。
“不！不要！”
刑部大牢，莫韩元占了下。
看着被拖出来的尸体，莫韩元的眼中依旧淡漠。
“莫韩元！你就是个疯子！”
莫韩元这才抬眼，看着里面没有受多少刑讯，只是看着自己的属下，自己的亲人受刑的中年人，忽然勾唇一笑。
“比起来左大人算计我，卖了林婴宁的行为，想必，我还是轻了点。”
光禄大夫，左青山。
寒门子弟，先帝时进士及第，榜眼入朝，到如今，已经二十七年了。
刚好和左青山入朝时一般大。
“左大人，为何对付我，要伤害其他人呢？”
“好歹是你没有造成多大的麻烦，要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的三族呢。”
莫韩元笑着，语气冰冷。
左青山的身体在颤抖。
他没有想到，不过是五天，莫韩元竟然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了自己。
他咬牙，“莫韩元！你这个奸臣！”
莫韩元冷笑一声，“奸臣？好，我是奸臣，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是辽金给了你什么好处？这种时候你暴露自己人，为辽金创造优势。”
“陛下怜惜你入朝快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特赐你只牵连一族，其他脉只需要流放就好了。”
莫韩元垂眸，“我可觉得不解气呢。”
左青山闭上眼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说道，“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告诉你，那辽金细作是谁！！！”
他狰狞的睁开眼睛，满眼的恨意，“你父母怎么死的，你是不是不知道？”
他嘴角勾起，“莫凌岚，辛子沫，哈哈哈哈哈，他们要是知道，你现在做的是，怕是气的要从墓穴里爬出来！”
莫韩元却并未有多少波澜。
“我知道我父母死在谁手里，不用你多说。”
“比起来上一代的恩怨，左青山，你好像就更该死了。”
莫韩元眨了眨眼睛，“要是我告诉陛下，你的三族中有当年刺杀先帝的人，你说，左家还能剩下多少人呢~”
左青山忽然目眦欲裂，“莫韩元！！！”
莫韩元点点头，笑道，“在呢。”
左青山一口血吐出来，“你过来吧。”
他神色萎靡，莫韩元摇摇头，“不过去呢。”
左青山瞪大眼睛，“我告诉你细作是谁!”
莫韩元笑了笑，“不想要了。”
左青山忽然挣扎着爬起来，他身后的链子动起来，“莫韩元！你知道这消息多重要！！我不要别的，我死，可以，让我的家人离开！”
他的这一脉，是保不住了。
但是其他脉只要保住了，左家就还有机会！
莫韩元叹了口气，“可是，你们左家真的没有刺杀先帝的吗？”
他笑道，“我就是这么小气，你算计我可以，但算计林婴宁不行！”
“我能从深渊之中爬出来，她拉起来我，给我现在的势力，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莫韩元入朝为官目的不纯，大概是有些想给当年那些人看的。
也想过为父母报仇，但是.....当年先帝被刺杀之事，确实有宗门的手笔。
父母为保护他和弟弟，是自尽的。
逼他们自尽的，不是先帝，是眼前的左青山，是已经死了的，左青山的恩师。
可惜了，他最该杀的那位老头子，早早随着先帝去了。
他重新掌握百门，没赶上报仇。
左青山当年并不是主谋，才入朝为官几年，恩师要做，他只能跟着。
甚至.....左青山放过了莫小道。
莫韩元是从别人的嘴里了解到，是左青山救下了莫小道，在他恩师手底下。
最开始，莫韩元没想到是他。
“我其实，很感谢你救了我弟弟。”
左青山愣了下，他忽然找到了希望，“莫韩元！莫韩元！我知道我错了！”
“我不该去算计林婴宁，我不该做这些。”
“我知道我错的厉害，求你，求你保下左家血脉，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一切！”
莫韩元一顿，他沉吟片刻，便走了过去。
“说。”
左青山吸了口气，随后说出来当年的一切。
大梁建立之后，已经衰败的宗门想能再发展起来，但内忧外患，先帝限制了宗门的发展。
让他们失去了最开始的机遇。
后来，莫韩元的父亲横空出世，他天赋很高，在江湖有的是名号，也是宗门之人，自然而然的吸引了宗门依靠。
但，正巧那一年先帝雷霆手段，灭了国内兴起的邪教，波及了宗门。
宗门之中有人被邪教蛊惑，当即随着邪教余孽冲入都城，刺杀先帝。
刺杀自然没有成功。
先帝震怒，当时任太子的皇帝知晓其中有宗门手笔，就派了左青山的恩师，当时任太傅的黄然前去解决。
黄然查过之后，发现虽然有宗门的手笔，但并不是全部。
先帝虽然手段狠辣，却也没有过于为难宗门，把罪魁祸首拿出来就好。
黄然却觉得不够，他私以为宗门乃百姓武学来源，内忧便是百姓有了武功，掌握这些，对太子就是威胁！
当即黄然带着左青山，还有五千士兵，到了上原。
莫韩元父母交出罪魁祸首，却还是被黄然拿下。
宗门自然不从，要与五千士兵掰掰手腕。
为了总么，也为了孩子......
莫韩元的父母甘愿自尽。
宗门四散，失去了这位天赋异禀的门主，他们再次隐入尘埃。
莫韩元和莫小道在上原摸爬滚打，受了不少苦。
黄然被莫韩元父母震惊，随后意识到自己狭隘，便放了莫小道。
左青山....不过是送回来了。
他在其中并未立功，甚至想要恩师把宗门一网打尽。
他做了些事情，打压宗门，收取好处。
没遇到莫韩元之前，或许这些发达之前的腌臜事，他会忘记。
可他认出来了莫韩元。
莫韩元成了百门之主！
一如当年他的父亲！
左青山开始担心，宗门之内幸存者难道没有告诉莫韩元自己做的事情？
不成！
莫韩元早晚要对他动手！
左青山在长久的纠结之后，眼看着莫韩元越来越炙手可热，在朝中的比重越来越大。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直接算计莫韩元，目标太大，那就先将莫韩元身边的羽翼减掉！
北疆在莫韩元身后，这就是其一！
北疆最重要的人，便是林婴宁。
而她在辽金，更是能算计成功！
这就是全部。
莫韩元微微愣了下，“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做过什么。”
“我还念着你的好。”
莫韩元随后笑了笑，“你倒是临死之前，说的挺多。”
左青山叹了口气，随后流泪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做过，我接受不了一旦被你打下来，我该如何。”
“莫韩元，对不住了，不，帮我给林婴宁道个歉吧。”
“她是真正的英雄，自此，大梁内，再也不会有她更耀眼的人了。”
左青山把一切说出来，心中却松了。
“好了，我本来就没想着去算计你的其他两族，不过是吓你的。”
莫韩元叹了口气，“说说吧，辽金的奸细。”
左青山愣了下，随后闭上眼睛，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
“陛下？”
贵妃醒过来了。
她昏睡了五天，皇帝就守在她身边，除了必要出去的，他都不动。
皇后过来看了两次，贵妃没有醒，她就走了。
有陛下在这里，她也不用多来。
“若儿，你可算是醒了。”
皇帝抱住贵妃，终于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下了。
贵妃也靠着皇帝，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下来。
皇帝感受到胸口的湿润，叹了口气，“李元懿.....这个逆子，我已经将他贬为平民，等你发落。”
贵妃没有说话，她只是抱住了皇帝。
皇帝和她温存，过了一会儿。
“陛下，他害了许多人，妾知道，他是该死的。”
贵妃抬眼，她终究是不忍。
他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皇帝叹了口气，“朕知道。”
“可是陛下，妾也不想让他死。”
贵妃哭的厉害，皇帝赶紧擦着她的脸，“你说，你说，朕就怎么做。”
贵妃看着皇帝，却更加痛哭。
良久，她说出一句，“这对姐姐不公平。”
皇帝一愣，贵妃惨笑一下，“妾想让他活着，但，也不想看到他活着。”
“妾.....想让他，不再为人的活着。”
贵妃眼里有痛苦，“妾有一物，可以让他失去意识，自此，就是个浑浑噩噩的傻子，如同孩童。”
皇帝一愣，“若儿.......”
贵妃看着皇帝，“陛下，您是知道的，我来自南诏，有些东西，我还是学过的。”
她惨笑着，“或许，只有如同孩童的他，才是妾的孩子。”
皇帝抱着贵妃，“朕都同意，就按照你想的来。”
被废二皇子李元懿，死于崇德六年，正月三十。
后宫偏僻的宫殿，多了个行动不便的傻子。
他面貌不清，受过伤，贵妃并不常去看他，傻子一直活到了寿终正寝.....
契丹。
“五殿下。”
李重楼身披重甲，对林清璃点点头，“林大将军。”
林清璃笑了笑，“五殿下还真的像是个将军了。”
李重楼神色严肃，他看着林清璃，“林大将军，有什么任务，请示下！”
林清璃也正色道，“五殿下，你所负责的区域出来了。”
她递给李重楼地图，其上就是他要去的区域。
李重楼带兵两万，他没有多要，攻打小城的时候，让他去就行，他有师父在，过去小心打着，学着。
“是！”
林清璃看着李重楼认真的神色，想到宋倩冉那一句。
“林大将军不用特别关照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八目前辈在，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就算是重伤，只要能回来就好。”
“他想做的事情，我都支持。”
两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格外的懂事，也胆子大。
林清璃特地过来，给李重楼送地图，看到李重楼如此，也放心了。
回到大部队，吴白冰对她一笑，“林大将军，咱们比个赛如何？”
“比赛？”
林清璃挑眉，“怎么比？”
吴白冰的脸上有些开心，“就比我们谁打下来的城池多！”
林清璃不由失笑，“好啊。”
吴白冰一愣，他看着展颜一笑的林清璃，美的恍惚了心神。
林清璃没有看到这孩子的异样。
“赌注呢？”
吴白冰回过神，他耳朵微微一红，握着的长枪用力一戳，“一次...一次要求！”
林清璃眉头一动，“要求？”
“对！”
“不涉及军务，私下的要求，当然，也要大将军同意。”
林清璃看着吴白冰这小脸上红彤彤的，这孩子还挺有趣。
“好啊，我觉得可以。”
吴白冰兴奋的要跳起来，看着林清璃，“说好了！”
“我们拉钩！”
林清璃其实不太想拉，怪幼稚的。
但是看着吴白冰，叹了口气，还是拉钩去了。
吴白冰兴奋的离开，林清璃失笑摇头。
这位小将军，武功高超，却赤子之心，单纯的很。
不过不影响他聪明，兵法更是不弱。
“有意思。”
西南攻打契丹，朝廷这边的资源支持也很快。
北疆那边甚至不要朝廷的资源了，都让给了西南。
别的不说，林家军确实自给自足。
加上打了这么多部落，又有莫韩元的制翅，物资那是半点都不缺的。
西南却不是这样。
就算是契丹是个小国，也有烟雨阁相助，到底西南资源弱些。
自家大闺女做了大将军，林良哪里能不支持呢。
辽金，若兰部落。
“杀！”
若兰部落并没有坚持多久，大军马上就要来了，他们却倒在了这之前。
北疆不可能看着若兰这城池不动啊，别的不说，他们有了城池，也更好抵御大军。
加上同人组织相助，若兰的大门就这么被冲破了。
而另一边，林婴宁他们终于看到了开拔的遂青部落大军。
她嘴角一勾，手中的大刀似乎都变热了。
她举起手，上万弓弩，弓箭抬起，对准了前面毫无防备的遂青大军。
“放！！！”
她的手落下，弓箭如暴风雨，就这么冲向了遂青大军！
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