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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之栀一听,眼露喜色,她按捺住心中欣喜若狂的情绪,看着徐老前辈。
徐老头慢吞吞结巴似的继续道:“但,但,但也,也活不长!”
苗之栀的眉宇瞬间紧蹙,眼巴巴无助的望着徐老头儿。
徐老头摸了摸身边傻虎子的头,“大地,不是暗黑之源,而是,生命之源。要从黑暗中,发现无处不在的生命气息。他,显然感知到了生命之源。但是,这些力量,不知道能够为他续生多久。他遭受的灭魄之力太过残忍,如果,不能十日内找到恢复念魄的办法,恐怕,就,就再无希望了。”
苗之栀瘫坐在地,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冲徐老头儿问道:“你似乎说,萤生虫,不灭者,之类的话记录在七星揽月宗,那,你是七星揽月宗弟子?七星揽月宗弟子应该知道拯救之法才是!”
徐老头儿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我不是七星揽月宗弟子,我偷偷拜入七星揽月宗之后,竞选内门弟子时,我,我,我是第一个被淘汰的。不过,那句话我是听内门弟子说的。如今,七星揽月宗已成传说。叱咤风云的大弟子,江湖人称一念遮天的白擎苍已废修为,身处黑水牢,二弟子萧渃,替白擎苍挡了一掌,估计,早已化枯骨了,那三弟子许瑶,也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只可惜,十八年前突然失踪,至今,江湖上没有过她的消息,四弟子,四弟子就算了吧,据说为了修念,已走火入魔,不惜修邪念。至此,七星揽月宗,已经,没有人了。”
苗之栀没再追问,她深深看着无念:“他,就是被七星揽月宗四弟子灭魄的!”
徐老头一听,点头两下,表示原来如此,却突然两眼一瞪,猛的后仰翻滚在地,就差爬逃开溜,吓得浑身直哆嗦,“被?被?被四弟子灭,灭魄的?”
苗之栀扶起无念,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她没有回答徐老头儿。
徐老头看着无念,口中念叨着:“怪不得!怪不得!难怪如此。这,这,这就算鬼医来,也不一定能治好他呀!”
此话落地,虫鸣顿歇。
绝望如死寂的深夜,期望如遥远的星月。
唯有握不住的寒雾,开始撩拨夜的琴弦。
天地沙哑,吼不出绝望的崩溃声,哀,莫大于无声。
良久。
苗之栀才一字一字的十分坚决的咬出口:“那,就去鬼医谷!”
“这?”
徐老头话才吐出口又立马噎了回去,他看着苗之栀决绝的样子,又看了看无念,一股热血突然涌上心头,“好!就去鬼医谷!”
苏寡妇一听,不乐意了,边骂边抹泪珠,“好你个老不死的,嫌弃老娘了啊,去啥鬼医谷?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
“哎呀!你妇人家懂什么?”见苏寡妇越闹越来劲,徐老头索性呵斥一声,“别闹了!”
苏寡妇吓得一愣,暂停一下,又立马一手拍着大腿一手指着徐老头:“你个老不死的不要脸,不就是怪我管着你,不让你喝酒么,你也不想想,你...”
徐老头吓得赶紧去捂苏寡妇的嘴:“哎呀呀!你可别说了啊!”
苏寡妇一口咬的徐老头手指冒血,疼的徐老头猛抽回手,伴随着一声“哎哟喂!”
“老娘偏要说,你喝了酒,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你做都做了,还不让我说,叫你戒酒你还跟我蹬鼻子上脸,啊!跟老娘过日子都是老娘倒贴你,你还不知足,你个不要脸的,你看看,谁家的婆娘还要下地干活的?”
说着,苏寡妇将这些年一肚子的苦水一股脑全倒了出来,越说越觉得委屈,“你个没良心的......”
徐老头自觉理亏,垂丧着脑袋,蹭近苏寡妇:“哎哟嘿,我滴个婆娘嘞,干啥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炕头上的话嘛!”
“我不管!”苏寡妇一把甩开徐老头的安抚的手,一脚猛跺于地,一手指着徐老头的鼻子:“你要是敢去鬼医谷,老娘就不活了!”
“咳咳......”
无念突然干咳两声。
苏寡妇吓得一把钻进徐老头怀里,“诈...诈...诈尸了?”
徐老头儿笑眯眯的看着苏寡妇,苏寡妇晃过神来,见自己正扑在他怀里,略显害羞的白了他一眼。
“无念!”苗之栀轻抚其面容。
星月虽弱,但乍看之下,无念外伤已无溃烂之势,在草药的涂抹下,伤口正在好转。
“小心!”
徐老头儿突然警告一声,将苏寡妇扔倒在地,指着无念身下。
无念身下,土壤松动,慢慢隆起一个小土包,似有一物将破土而出。
正防备之际,一道阴沉的白茫光色破土而出。
一颗尸魄,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尸...魄?”
苗之栀惶恐,吞吐着。
“尸魄?!”徐老头盯着那惨白色的珠子,听苗之栀一说,脸色顿时煞白。
如临死亡边缘般,大家死死盯着它。
好在它并没有趁人之危,而是在大家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突然贴着地面窜入了草丛中。
一阵窸窣声,远去无踪。
无念气息仍微弱,好在能睁眼看着周围。
“哇塞,我好厉害,我就是不灭者,是我的萤生虫救了你!”傻虎子咯咯笑着,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
看着无念能睁眼看自己,苗之栀笑出了眼泪,冲傻虎子道:“还是虎子最厉害!”
被人一夸,虎子反倒害羞起来,舔了舔嘴唇,显得很不好意思,只好傻呵呵的笑着。
苏寡妇掐了把徐老头的腰间皮肉。
徐老头疼的一激灵,从望着尸魄逃遁的方向回过神来,“那?那刚刚真的是人魁的念魄,尸魄?”
无念轻擦拭苗之栀的泪珠,“刚刚,我的背下有一股灼痛,它有一股让我窒息的力量,誓要取我性命!”
徐老头摸了摸下巴:“断生之力,竟然拗不过你的求生之念,真是天意难违啊!好在,我看它,该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否则,你也没那么幸运,它主动感知并企图俘获你的念魄,没想到,恰逢萤生虫为你续命,你的意志加上萤生虫的力量,竟然能够反噬它的力量为你疗伤,真是奇迹啊!”
“无念,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苗之栀话说一半,咽了回去,羞侧过脸。
苏寡妇爬起身来,倒也没责怪徐老头,只是双手叉腰,示意他今晚一顿折磨指定逃脱不掉。
徐老头蹲近无念,一手掌贴近无念胸膛。
闭眼凝神,掌心微有一团蒸汽如雾。
“唉!”徐老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感知不到念魄的存在,不过,依老夫看,你性命暂无大忧!”
无念气力不足,还是站不起身,他朝徐老头小心翼翼的问道:“修念,尚可否?”
徐老头一愣,直言相告:“无念魄,何来修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