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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之栀试图强用念魄阻止,却一口鲜血吐出,奔跑上前,企图引开魁拔双尊,奈何大脚落地,轰然一声。
面对这一切,她痛苦的呆住了。
身后,只有一息尚存的阴婆子,还有懂事的小丫抱着婴儿,两人相互啼哭着。
“你?哈哈哈哈!”魁拔双尊硬扛突如其来的晨光,对奔上前来的苗之栀笑道:“你,你也要找死?封印千年,这世人,究竟怎么了?都不怕死了?那便成全你吧!”
魁拔双尊高抬一脚,正要跺下。
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
仔细一听,魁拔双尊愣住的表情里渐渐露出惊诧的神色。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不可能!”魁拔双尊猛然转过身,看着无念踏过焦土,全身漆黑,像是从煤堆里爬出来一样,它惊恐的语气问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念不紧不慢,走近魁拔双尊,缓缓的语气冰冷至极:“苍天白鹤擎云来,一念遮天白擎苍。七星揽月宗,白擎苍之子,白是非!”
魁拔双尊越发的不理解:“你我之间,有何恩怨,你为何不要命,偏要这般执着?”
沉寂片刻。
无念缓缓举起镇尸铃,他的手臂已经烧得半焦,语气虽轻缓,但毅然决绝:“为了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爱?哈哈哈哈!”魁拔双尊觉得可笑极了:“爱情?爱情多可笑,痴情最无聊,只有你们人族,才会自寻这些烦恼!哈哈哈哈!”
“对不起,我的烦恼,不容你打扰!”
无念冷声说罢,猛摇镇尸铃。
镇尸铃响,阵阵灰飞烟灭之力成隐约的波光荡漾,在晨光的加持下,那股力量更显浑厚有力。
魁拔双尊直接祭出终极念术:“阴阳二极合!”
镇尸铃灰飞烟灭之力与阴阳二极合碰撞在一起,天地顿时强光刺眼,仅一瞬,如闪光。
苗之栀缓缓眯开眼睛。
魁拔双尊后退了数步,站立不动。
无念,半跪在地,滴滴鲜血,从他的嘴角滴落。
魁拔双尊被晨光渐渐刺伤,它哼哧一声,没再继续出手,径直走向小丫和那婴儿。
苗之栀后退,快速拦在小丫身前。
魁拔双尊顿时怒吼:“无知的蠢货!可悲的人族!拿命阻挡我的脚步,只会成为我的垫脚石!滚开!”
苗之栀无力反抗巨大的魁拔双尊,但她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双尊微微俯身:“那便拿你,去慰藉封印千年魑魅人的寂寞!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听到你声嘶力竭的求饶声!拿命来!”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一道道灰飞烟灭之力从后背袭来,魁拔双尊强忍重击,转过身来,看着无念一根手指就能推倒的摇晃身躯,怒瞪阴阳二极眼:“真是阴魂不散!灭!”
阴阳二极合光束击溃灰飞烟灭之力,重击无念,无念后飞数十米开外。
“还有谁?”魁拔双尊异常暴躁,突然用双拳捶打起自己的胸口,“还有谁?还有谁?还有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魁拔双尊自以为扫清了一切障碍,将手伸向小丫。
苗之栀缓缓抬起头,怒视魁拔双尊:“生,或死,笑迎之!”
魁拔双尊伸出的手,气的发抖,“对,对,对对,还有你,封印千年魑魅人的寂寞,需要你来拯救,呵,呵呵,呵呵呵,找死!”
伸出的巨手,随手一挥,苗之栀被甩飞了去。
终于,扫清了一切障碍。
魁拔双尊蹲下身,冲小丫恐怖的笑着,男女合音让人毛骨悚然,“你,不会也想要阻止我吧?啊?说啊,说!说啊!说!”
小丫吓得一激灵,浑身一颤,反倒止住了哭泣,惶恐的眼神瞪得很大,直直看着魁拔双尊,“不,不许,我不许你伤害我弟弟!”
“啊!!!”魁拔双尊崩溃似的,朝天大喊,双脚胡乱猛烈跺地,发泄着心中的不爽,“为什么你们连死都不怕,连你这个贱种,都敢跟我作对?为什么?”
魁拔双尊气的一指推倒小丫,婴儿落地,哇哇大哭。
小丫被魁拔双尊两指捏住,高举过头颅,离地足有近二十米之高。
“哭,哭啊!”双尊恐怖的脸面凑近小丫,吼道:“快向我求饶,哭着求饶,快!快啊!”
“你个坏人,你还我奶奶来!我打死你!我打你!你个坏人!”小丫双手胡乱拍打着。
魁拔双尊气的牙齿直打颤,扭过脸,闭上眼,失落至极,从未有过的绝望之感,随口道:“那,便自生自灭去吧!”
一个弱小的身躯,自半空,直坠而下。
落地,砰,一声响,再无动静。
“嘘!”魁拔双尊精神分裂似的,突然故作轻声:“嘘!看,安静的世界,到处,都是死一样的安静,多美好!”
“小丫!”阴婆子抽搐在地,无法起身,连爬都无法爬行两步,看着孙女惨遭毒手,她痛苦的张大嘴巴,却不能嘶吼出声音来。
魁拔双尊在婴儿捧在手心里,如获至宝般,闻了闻,嗅了嗅,舔了舔,走近阴婆子,笑道:“终究,你拾荒一族还是无法阻止咒念的兑现!他,就是尸魄重生!”
阴婆子没有怒斥,没有哀嚎,只是静静的躺在地上,望着平静的苍穹,低声自语着:“冤有头,债有主,天地轮回奴成主!苍天啊,你戏谑我拾荒一族啊!守坟人,镇尸铃,哈哈哈哈,笑话,笑话,可笑,可悲啊!斩龙万年爱上龙女,镇尸千年反成人魁,我恨,我恨苍天呐!!!”
魁拔双尊看着阴婆子的惨状,成就感让它兴奋不已,它忍不住蹲下身子,近距离看着阴婆子,“世上,再无拾荒一族!”
阴婆子看着魁拔双尊得意的让人厌恶的嘴脸,她突然明白了,“千年前,人魁放弃玉石俱焚归天一念,选择了千年咒念,定是你从中怂恿作祟,你以千年封印解除千年咒念的反噬。你,才是千年咒念真正的咒主!”
魁拔双尊站起身来,“可惜,你知道,与不知道,还有什么区别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哼!”阴婆子轻哼一声,却咳血不止,挣扎着笑喘道:“可惜,纵使你得逞又如何?你连三大护法都不及,更不可能与魑魅王相提并论!你,永远只是个,跳!梁!小!丑!呵,呵呵......”
“砰!”
魁拔双尊一拳锤爆阴婆子,尸无全形。
魁拔双尊张开大口,手捏婴儿,刚送到嘴边。
身后,细微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无念,拖着步子,一步,一步,一步......
“你,真是不死不休啊!”魁拔双尊这次倒没了暴躁脾气,尸魄重生在手,其他的,都无关紧要,它对无念笑道:“看在你,这么执着的份上,说说,你的遗愿吧,啊?哈哈哈哈!”
无念环视周遭惨死的徐老头儿,傻虎子,苏寡妇,阴婆子,还有不知死活的小丫和苗之栀,他长吁一口气,冲动的懊悔与连累他人的自责,让他痛苦不堪,擦试一把嘴角流出的血,无念用乞求的口吻缓缓说道:“既然,我必死,请,让我,看看我可怜的孩子吧,这,是我的孩子!”
“这?是你的孩子?”魁拔双尊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听到无念乞求的口气,它更是得意忘形,“哦,好,好,好好好,尸魄重生,你的孩子倒是帮了我大忙,看在这个份上,让你看他最后一眼吧!”
无念小心翼翼接过婴儿,泪水滴答下来,因为尸魄,无尘前辈惨死,因为尸魄,现在又死了这么多人,以后,这娃,还会带来什么?很多念头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可终究,无念也不知该如何对待他,眼下,只有解决眼前的魁拔双尊才是唯一要做的。
无念缓缓俯身,将婴儿搂抱的更紧,他握着婴儿的手,抓着镇尸铃,又慢慢直起身来。
“卑鄙的人族!”魁拔双尊这才发觉自己太大意,上当受骗了,它吓得后退几大步,吓得直哆嗦:“人魁重生,镇尸铃归,旧主君临,魑魅人跪!”
镇尸铃在婴儿手中轻轻一摇,顿时,陌山震,阴风凝,强如白昼的光芒浩浩荡荡向四面八方荡漾开来。
魁拔双尊极不甘心的朝天嘶吼着:“不可信的人族!卑鄙!无耻!可恨呐!!!”
在吼叫声中,它的身躯散了架似的,一瞬间,被拆解成千片万块,渐而化作阵阵黑烟,消散而去。
无念体力不支,跪倒下来,缓缓放下婴儿。
歇喘一下,他爬向时不时轻微抽搐两下的小丫。
小丫身躯突然轻微一抽,无念轻轻抱起她,入怀。
小丫瞳孔放大,呆呆的凝视着半空里的什么东西,她,突然笑了:“无念哥,我才懂,原来,这样就能去寻找阿爸阿娘了,他们,好像在向我招手!我好开心!只是,我身上好痛,从头到脚都好痛,我,我想要抱抱,抱抱我!”
......
天,已大亮。
心,留大伤。
虽过了正午,阳光明媚,眼前的一切美好,都是建立在挥之不去的伤痛之上。
无念找到残存的怪物药水,与苗之栀喝了些,稍作歇息。
与陌山对立的帽儿山,山巅之上,无念安葬好徐老头儿、苏寡妇、傻虎子,还有阴婆子和小丫。
风,似无语凝噎。
时,已暮至。
无念临晚风而立,眉宇冷峻中,藏不住柔情,消瘦的身骨,满是伤痕却更显铿锵劲,眼神有力如瞪视,五官端正胜天子。
他,呆望远空。
山,如眉皱,川,如泪流,天地之间,万物刍狗!
回想身后埋葬于土的这些善良之人。
突然,他朝天顿吼。
凌风一唳:“天不仁,我,无念,与天争胜负,地无义,我无念,与地辨雌雄。千难万苦,不求天,不跪地,唯我无念,立誓擎天!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