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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肆在某个师弟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门。
他墨发披散,微微凌乱,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俊逸脸庞。
“小裴……”
那空中鲜红的身影瞬间就攥住了他的视线。
他的瞳孔都跟着变得红了些,心里苦涩弥漫开来,渐渐的,竟然从眼角泛出泪来。
一旁的师弟不解:“师兄?”
白肆不答话,只是看着那抹身影。
她终究还是变了。
这些天,那娇俏的身影一直在脑海里回放,每一次笑,都像是回放般,在眼前一一划过。
忽然,它们停了,画面静止了。
被渲染成黑白,从中间开始碎裂,最后裂痕蔓延开来,一点点细碎的光影在眼前闪现。
那些碎片化成了齑粉,随着风,一吹就散。
最后剩下的,就只有眼里那抹血红的身影。
她不该是那样阴狠的、毒辣的模样。
她该是肆意的,高洁地绽放在山巅的雪莲。
他心里一阵一阵的钝痛。
忽然,那抹血红的视线也攥住了他。
女子一身红衣,身姿窈窕,唇瓣殷红地就像血般,杏眼上挑,妩媚又冷艳,就这样凝着他,忽的笑了,好似能摄人心魄似的。
白肆不由得呆愣住,下一秒便见她移开了视线。
心里一股失落感渐渐涌了上来。
不,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哪个阮裴了。
他闭上眼,痛苦的想着。
她堕入了魔道,还妄图毁了宗门。
自己不该再对她心软的。
阮裴勾着唇,嘴角弧度冷冷的,额间的曼陀罗花好似在摇曳,缓缓绽放。
无人发现,她腰间的玉佩正闪烁着淡淡的光。
阴风阵阵,魔气四处蔓延,众人皆处在警戒状态,双方对峙中,气氛一顿陷入凝滞。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
秦厌离冷冷一笑,扬手挥下袖袍,顿时,身后的魔修们冲了出去,嘴里发出叫嚣挑衅的声音。
“你休想!”
大长老冷哼一声,甩袖道:“既然入了长云宗,我们便是长云宗的鬼!”
双方陷入激斗,顿时打得不可开交。
阮裴远远站在一旁,并未参与。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透出些许的厌倦。
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复仇?亦或者为了追求更加强大的力量?
这些就在她面前,触手可及。
但她却忽然觉得,怪没意思的。
那么多人为了不死而踏上这条路,却终其一生都没能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长生不死,真的就那么好吗?
至少,她厌倦了这些。
之前支撑她的意义是仇恨,但现在呢?
好像复仇也没那么重要了。
血色在眼前弥漫开来。
她恍然间,好似忽然看见了以前刚入宗门时,自己的踌躇满志。
她说,她要海晏河清、太平盛世。
她想要这天下,从此再无纠纷,再也没有血腥。
可是扪心自问一下,她做到了吗?
当初的幻想,到了现在,就好像是泡沫,一碰就散。
她做到的,是让魔修两界战争四起,生灵涂炭。
满满的悲哀忽然从她的眼神中溢了出来。
就因为那几个不值得一提的人渣,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值得拼上全天下的生灵给他们做祭品吗?
不,他们不配。
元清真人费了极大的劲儿才从床上下来。
陈一月吃力地搀着他走出房间。
看见血色满天的时候,她直接被吓到了,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
元清真人艰难地喘息着,看着双方的厮杀,却又无可奈何。
他身上没有半点气力,更别说施展法术了。
忽然,一道身影攫住了他所有目光。
那道身影毅然决然,飞了下去。
瞧那方向,是朝着暗祗深渊。
他剧烈地咳了咳,连忙摇着陈一月的手臂:“快……带我去暗祗深渊。”
陈一月被他激动的动作晃得不行,只好顺着他的心意御剑带着他往那边飞。
秦厌离正和几位长老打斗,恍然间忽然看见阮裴的身影朝着暗祗深渊而去,不由得想到什么,瞳孔紧缩,对众长老狠狠拍去一掌,闪身奔往深渊。
“小裴,你想干什么?”
她纤细的身子立在悬崖边,风吹动着她的裙摆,那一头青丝随着飘散,血色的步摇跟着摇晃。
她转头,对秦厌离笑了下,眼里没什么情绪:“我好像……有些厌烦了。”
秦厌离怔了下,不可置信地笑了笑:“小裴,你……你说什么?”
“称霸天下真就这么重要吗?”
她的声音轻轻地随风飘来,秦厌离攥了攥拳头,抿唇道,声音压低了几分:“你先过来好不好?”
白肆在弟子的搀扶下蹒跚赶来,见她就站在悬崖边上,好似随时都能坠落,不由得心惊:“小裴……”
元清真人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师徒二人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好像下一秒就可以原地去世一般。
阮裴满意地笑了笑:“我觉得我的仇已经报了。”
“活着,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秦厌离不断地摇头,目光猩红,嘴里还在喃喃:“小裴,你过来。”
“我知道我这样很对不起你。”阮裴垂下眼帘,自嘲地笑了笑,“你确实帮了我很多。”
“也如承诺的那般,帮我报了仇。”
“可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她声音低低的,却能清晰地落入几人耳中。
“我时常在想,我留在你身边的意义是什么。”
“为了报仇,或者称霸天下?”
“不,那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忽然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深渊。
又转过身看向他们,退后了一步:“我要的,是这天下再无纷争,海晏河清。”
“我……我可以给你!”秦厌离心一揪,连忙高喊出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过来好不好?”
“求你,过来。”
他话语里带了些哭音。
白肆眼泪也流了下来:“小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随她怎么打杀他,随她怎么发泄。
只要她还活着。
元清真人气都快要喘不上来,他迈着两条颤颤巍巍难以动弹的腿,奋力地想往前靠:“小裴,为师……为师错了……”
他眼角流下两行泪来,嘴里含混不清地呢喃着。
陈一月错愕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竟不知作何感想。
阮裴看着他们,蓦地笑了,眼角却没有一滴眼泪。
她笑的很坦荡,同样又很讽刺:“你们错了?你们没错啊,你们怎么会错?”
同时又将目光看向秦厌离,笑道:“你没办法给我想要的。”
“不过我可能要辜负你了。”
“这混元幡我要回收了。”
秦厌离瞳孔猛缩,连带着手都跟着剧烈颤抖起来:“不……不要!”
不要那么做!
不要!
她却笑了,脸上不带半点泪,后退一步,从悬崖上翩然落下。
“不!”
秦厌离眼睛猩红,伸出手,忙追了上去,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在那一刹那,上空的混元幡忽然消失了,又露出一片晴朗的天空来。
秦厌离双膝跪在地上,目眦欲裂,嘴里还嘶吼着,眼角流下血泪来。
指甲嵌进皮肉,渗出了血,他却毫无所觉。
忽然,他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眼睛血红一片。
“既然她死了,你们就都给她陪葬罢!”
他全然失了理智,攫住伤心欲绝的白肆和元清真人,嘶吼着将两人丢进了深渊。
现在的他,头发披散,目眦欲裂,就像个怪物。
他回过头,目光阴森森地扫视了一圈其他人。
在众人浑身寒毛立起的时候,他却忽然转过身,跟着纵身跃下了深渊。
寒风呼啸间,除了满地血色,只剩那深不见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