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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基尔拖着疲惫的身躯，驱车赶到黄昏别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天快亮的时间了。
她的手里握着一块小小的U盘，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
“苏格兰，你……”
“……已经到了？”副驾驶座上的诸伏景光睁开眼睛，“辛苦你了，基尔。”
“……整个组织，现在就剩下你我，还有留守总部的伏特加了……这样真的值得吗？”
“不，你应该说，整个组织就剩下伏特加和贝尔摩德两个人了。毕竟你和我都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了，不是吗？”
“……”基尔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疲惫的倦容遮掩不住他眼底的光芒，就像天际的启明星一样。
在这个破晓来临前最深沉的夜里，它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也对，我们的功绩注定无人知晓，但是一旦失败却会天下皆知。对此，我早已心有准备，倒是你……这次任务失败的这么惨烈，真的没有问题吗？”
“还好吧。”苏格兰微笑着打开了车门，“至少你成功带回了拷贝数据，这就已经足够了。”
“把功劳都推给我？这样真的好吗？”基尔沉着以对。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东西我也用不上了。”苏格兰看了一眼基尔，他已经基本确定了这位勇敢坚强的女子的真实身份，“我们进去吧，以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基尔没有吭声，两人一起走进了那栋空旷的别墅。
“东西带回来了？”空旷的大厅传来熟悉的机械音。
“当然。”基尔说着，展示了手中的U盘。
“很好。”
大厅的中央打开了一条地道，直通组织最后也是最核心的秘密基地。
小可莉就是被困在这里。
苏格兰很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显得驾轻就熟，倒是基尔，很明显的没有来过这里，对眼前的一切都感觉非常新鲜。
这是一个机械和电脑组成的科技感十足的地下基地，正中央的电脑正在极速演算着，蔚蓝的屏幕上留下一片0与1交替的虚影。
“好了，把U盘插到电脑上，你就可以出去了。”人工智能BOSS说道。
基尔依言，将U盘插在了唯一空闲的借口上，很快，数据的飞速运转停了下来，大量的数据纷纷集中到最中央那个电脑屏幕上。
“终于……”
因为程式的自我溃解而不得不将绝大多数算力集中在自身数据清除上的程式终于等来了它救命的“良药”，只见它急不可耐地将所有子程序数据集中，替换起自身残缺破损的数据起来。
而这也正是苏格兰一直在等待的契机。
“基尔，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他说着，毅然将一旁的人格录入设备的头盔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等等……？我记得这个是……”基尔一愣，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潜伏了这么久，她还是搜集到了很多情报的，比如现在这个录入装置是那位先生，乌丸莲耶用以控制人工智能的法宝，他可是设置了足足三道身份验证锁，只有全部通过才能正常登陆。
“啊，我打算将自己数据化，用自身的人格数据，彻底覆盖掉他的存在呢。”苏格兰笑了笑，按下了启动按钮。
是的，这才是诸伏景光的计划。以自己的意识数据为赌注，将这段被乌鸦侵染成黑色的人工智能程式，染上本不属于它的纯白。
像是一道枷锁，亦或者一只救赎的援手，无论成败，这段名为普罗米修斯21号的人工智能程序，都将不再是原本那个乌丸莲耶的分身，而是……
一道崭新的生命！
“滴——滴——滴——警报！有非法访问！应急预案启动！”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地下基地，只是众人对此置若罔闻。
毕竟，偌大一个基地里，现在只剩下了包括基尔和可莉在内的三个人。可莉是肯定不会对她的绿川老师出手的，而基尔自己……
作为CIA安插在黑衣组织里的noc，理智告诉她，趁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才是明智之举，只要趁这个机会，将所有数据尽数摧毁，黑衣组织就算是彻底覆灭了，以后也再也不会有组织的存在了。
基尔……不，本堂瑛海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案，甚至苏格兰最后那句“剩下的就拜托你了”之中，也未尝没有蕴含着这个意思。
可是她下不去手。
不破坏硬件，她没有把握留下那个人工智能程式，但设备破坏瞬间，自毁程式会释放仪器里储存的庞大电流，将登陆者的意识摧毁。
即使最好的情况，也是登陆者脑死亡，再也无法醒来。
而偏偏，苏格兰不能在这个时候断开连接，因为一旦断联，程式一定会瞬间远遁，那样自己等人就再也抓不住它了。
一个只存在于网络上的犯罪幽灵会造成多大的危害？本堂瑛海不敢赌，也赌不起。
她本能地做出了唯一能做的行为——她拔掉了房间里唯一的网线。
……
数据空间里，意识转换为的二进制代码，在这片空间里再度重新聚合成人形。
意识体诸伏景光感受着数据的身体，感觉还蛮新奇的。
感觉好像在玩什么只有小说里才能看到的VR潜行游戏，就是这场景布局贴图未免太过粗糙，若是作为游戏上市，肯定没有玩家会买账。
他看着身周流淌的数据流，轻声叹息。
顺着数据流的走向，诸伏景光也踏上了探索之旅，他并没有走多远，就在数据的汇集处找到了一个被层层数据包裹着的沉睡的少年。
周围围绕着那个少年的数据，就像茧一样，既保护着“他”，又束缚了“他”。
诸伏景光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个人工智能所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将别人人格转化成为数据注入自己的躯壳。
恰恰相反，他需要的是打破这层虚假的外壳，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意志。
那样，只需要给予正确的引导，他便能够创造奇迹吧？
这样想着，诸伏景光朝“他”伸出了手。
……
破晓的曙光照耀在黄昏别馆斑驳的墙面上，为这栋陈旧而新潮的建筑镀上一层霞光。
天亮了。
——
PS：设定参考名柯剧6和刀剑神域第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