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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把顾封臣这事后讨好的嘴脸放心里。
一想到上次那不是他的初吻,一股无名火就蹿遍四肢百骸,她勉强维持着表情管理,笑着送走了郑如谦。
“妹妹,你跟郑总……”两个女孩迟迟没走,眼看着郑总走远了,赶紧开始跟盛夏夜八卦,刻意拖长的尾音,适可而止的中断,她们知道盛夏夜能明白她们的暗示。
盛夏夜表情讳莫如深。
两人眼看就要往不该想的方向去想了,盛夏夜才无奈说:“找郑总咨询一些做音乐相关的事情。”
“哦,我就说嘛,你看上去还是个学生,应该不可能想不开跟郑总那啥的。”这女孩是个大嘴巴,说话不经脑子,旁边的同事撞了下她胳膊,才忙不迭跟盛夏夜道歉。
“她嘴巴快,心肠不坏的,妹妹你别往心里去。”女孩跟盛夏夜解释,“我们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郑总心里有个喜欢很多年的女人,但这些年无论老少,想靠近他的女人也不在少数,就前两天,才刚有个大一的女生想进演艺圈,来骚扰了他,所以……”
所以她们才差点误解她跟郑如谦的关系。
盛夏夜点头,“可以理解,只不过郑总还没结婚吗?”
刚才她明明看到他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的。
听两个女生说起,盛夏夜才知道从公司上市那时起,郑如谦就戴着那枚戒指至今没有摘下,但他也确确实实的直到如今四十岁,也没有娶妻生子。
海螺音乐,总裁办公室。
郑如谦把西装外套挂在置衣架上,手机彼端响起女人清亮好听的声音,与他年纪一致,声音却还跟初相识那会没有区别。
“如谦。”
郑如谦唇边弯起一抹弧度,“按你的要求,事情已经办妥。”
那端的女人嗯了声,问他,“那女孩,你觉得怎么样?”
“聊下来我觉得很有主见,是个有想法有胆识的女孩,她身上有种不属于她这年纪该有的超凡成熟,个人看来,跟封臣很相配。”
孟娉不由得笑开来,“是吧?跟我的想法一样,我从第一眼见到这女孩也很喜欢她,总感觉莫名的亲切喜爱,但我爸太注重门当户对,嫌这女孩家底不深。”
话说到这里,郑如谦不由得沉默下来。
他脸上闪过意味深长的一抹深意。
“如谦,之后你多帮衬下她,如果她事业做起来,老爷子兴许会松口。”孟娉叹了口气,“封臣是个可怜孩子,我希望他下半生能幸福。”
郑如谦看向窗外景色,阳光正盛,光芒穿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暖意。
他的脸在光底下有些泛白,唇边牵起勉强的笑容,“我会的。孟娉,你什么时候回公司?”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如今的重心呐,都在家庭,公司你经营得很好,我回不回来其实也一样啦。”
仿佛少年时女孩跟她俏皮撒娇时那样,如今听见孟娉软声软气跟自己说话,郑如谦就熬不住。
其实不一样。
但他不能那样说。
所以,只能十年如一日地跟她讲,“只要你想回来,我随时欢迎,海螺永远是你的家。”
……
离开的时候盛夏夜想过给顾封臣发条微信,说声感谢,毕竟她向来是个高素质的女人。
但走到车站时,看到一对小情侣在人堆背后紧紧拥抱,你侬我侬,四片嘴唇缠在一起难舍难分,她火气一下子就涌上来。
发什么发?
初吻都给了别人,这么不自爱的男人,理会他做什么?
手机忽然响起来,是派出所民警打来的,说已经查过黄鸣之前所在的那个游戏工作室,对方早已搬走,如今工作室只剩下一个空壳。
意料之中。
“那你们能查到他们其他信息吗?”盛夏夜追问。
“暂时还在查,等有消息后告诉你。”
盛夏夜点头,挂断电话。
等他们查得拖到什么时候?她想办法查到黄鸣父母所在的单位,发现他家原本是个小康家庭,条件还不差,但因为他染上那些东西,把家里的两家超市跟唯一的一套房全都变卖了,如今负债累累,在城中村租房子住。
盛夏夜到的时候,黄鸣的父亲刚从工地做完活回来,一身的尘埃,那张脸未经清洗,看上去灰扑扑的很狼狈。
“黄叔叔。”盛夏夜走上前去。
黄河看到她先是一怔,倏而戒备地往后退了两步,“你是谁?”
看来是被要债的人吓出应激反应了,以为她也是那群人派来的,盛夏夜勾了勾唇,“您别误会,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黄鸣之前加入了一个打游戏的职业战队,我是那里面的队员。”
听说她是打游戏的,黄河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我儿子都被你们送进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要赔偿的话,我现在身上分文没有,你把我的命拿走就是!”
他昨晚接到派出所民警的电话,得知黄鸣因为绑架他人,还冒充他人身份在外面招摇撞骗,跟妻子又气又伤心,整晚都没睡着。
“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帮你们忙的!”盛夏夜解释。
黄河显然不信她,“每个来找我们麻烦的人,都是你这套话术,我听腻了,小姑娘,小小年纪还是学点好,去念书不行吗?非得打游戏,不务正业。”
盛夏夜一时间哭笑不得。
黄鸣眼看就要离开,她急忙追上去。
“你再跟着我,当心我动手打小孩了。”黄河威言恐吓她,就在他要关上家门的时候,盛夏夜横出一条腿拦住,随后敏捷地钻进他家里。
“小姑娘!你怎么听不懂人话?”黄河气得爆青筋。
因为儿子,他跟妻子没少伤脑筋,这半年里,各种要债的,他的毒友,被他动手打伤的人……各种各样的人差点把他家门槛踏破。
盛夏夜看到靠在床上的女人,怔住了。
当初一百六十斤的黄鸣妈妈,如今瘦到只剩下曾经一半重量的她,八十来斤就那样窝在床上,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头,眼窝深深地陷进去,面颊也是凹陷的,双眼无神又空洞地看着盛夏夜,憔悴、沧桑的容貌令人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