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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嬷嬷气得咬碎银牙。
饶是九皇子的母妃兰妃瞧见自己也得喊上一声严嬷嬷,月流铃个小蹄子算什么东西,竟然还敢敲打她。
但是多年深宫生活叫严嬷嬷的气度练得非比寻常。
她颔首道:“是,九皇子妃教训的是,老奴逾矩了。老奴是奉九皇子之命来接皇子妃回京,还请您收拾收拾,随老奴走吧。”
“我说严嬷嬷眼神不好,严嬷嬷眼神果然不好。”月流铃声线挑细,带着几分嘲弄,“您没瞧见我这茅草房子里也没几个箱笼嘛?还要怎么收拾?”
严嬷嬷脸上的肉扯了扯。
月流铃还真将自己当盘菜了,等回了京城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来人,帮皇子妃搬东西。”
“且慢。”
月流铃将严嬷嬷的话打断。
严嬷嬷再好的气度也端不住了,露出一丝不耐烦,“皇子妃又要怎样?”
“都说嬷嬷眼神不好了,你也不瞧瞧我这身上穿的是什么。粗、布、麻、衣,就我这样的打扮回去不得丢九皇子的脸嘛?还请嬷嬷准备好华服,否则我还不如住在这庄子里罢了,反正九皇子心里还记恨着我。”
说着,月流铃还甩着袖子,感慨似的叹息了一声。
“小姐……”素心忍不住拉了拉小姐的衣裳。
往日里小姐不是最盼望着回京嘛,怎么今日如此反常,还将这九皇子府的嬷嬷得罪的死死的,没瞧见这嬷嬷眼神里都快要飞出刀箭来了嘛。
月流铃没有理会素心的干扰,只是在等着严嬷嬷一句话。
前世,自己服软乖巧的回京,也没有落得一个好字,那落魄狼狈的模样反而被京城的人当做笑谈说了许久。
现如今,既然是墨擎求着她回去,她这架子不端,何时再端。
“行,老奴去准备,定然给九皇子妃准备的风风光光的。”严嬷嬷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话语。
月流铃勾唇浅笑。
看着严嬷嬷越气她越高兴,“嬷嬷慢慢来无妨,反正今日天色不早了,明日再出发也不着急的。”
严嬷嬷看着外头高悬的日头,觉着月流铃倒像是不想回京了。
这可由不得她,严嬷嬷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
牛婆子送了有史以来最为丰盛的早膳前来,跪着给月流铃磕头,磕得原先的伤处又渗了血,好不吓人。
月流铃也没真想与她计较,狗眼看人低不是常事嘛,人为什么要和狗计较。
再者也是瞧在她孙子的份上,牛婆子的孙子牛大力可是玺宝唯一的玩伴,是个好孩子,瞧在那孩子份上且不和她计较。
在严嬷嬷的催促下,月流铃就带着玺宝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平时话不多的玺宝也有无数个问题。
“娘,原来马车跑的比牛车快这么多。”
“这马车的格子里竟然还藏着好吃的点心。”
“娘,点心好好吃。”
月流铃摸着玺宝的脑门,看着他那缕桃子一般的头发,似是自言自语道:“咱们沣朝很大,娘以后会陪着玺宝看遍山河湖水,把好吃的都吃一遍,好玩的都玩一遍。娘不会再亏待咱们玺宝了。”
“嗯。”玺宝嘴里咬着一个绿豆糕,笑得眼都瞧不见了。
马车跑了一日,玺宝的雀跃就被疲惫给掩盖了。
“在客栈歇一日再走吧。”
月流铃记得前世赶路太急了,玺宝还生了病,在路上起了烧,后头在京城住的时候身体底子就不好了。
“不行,九皇子在等着您呢。”严嬷嬷先是拒绝,后又婉转的说了句。
谁都知道这九皇子妃满心满眼的都是九皇子,要不然能在待字闺中的时候做出勾搭九皇子的事情来。
谁知,月流铃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停车。”
“不行,十日内必须……”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最终严嬷嬷败下阵来,即便月流铃再不受待见,明面上她都是主子。
在客栈歇的一日,月流铃还真带玺宝去将好吃的都吃一遍,好玩的也玩了一遍,这么走走停停的终于到了京城。
“娘,京城真热闹。”玺宝掀开帘子,一双滚圆大眼巴巴的看着摊子上的捏糖人、扛着糖葫芦棍儿的小贩,还有卖各种小玩意儿的。
“往后娘带你出来玩。”月流铃抱着孩子,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心中挣扎再三,还是先不将玺宝送去给宣小侯爷了,且不说他们父子之间错过了许多岁月,还有她自己也舍不得孩子。
届时,待她手刃仇人,再去与爹娘同住,共享天伦!
思及此,月流铃美目都闪亮几分。
“吁!”车夫一拉缰绳,马儿止步。
“皇子妃,到地方了,还请挪挪尊步吧。”严嬷嬷一路上憋了气儿,现在还是忍不住冒了一丝气性,嘴角也勾着冷笑。
月流铃掀开车帘子,看着那一扇红木门,是角门,倒是和前世一般。
她堂堂正正的上了皇家玉碟的皇子妃,竟然正门走不得,要走仆从走的角门。
“你大胆!”樱唇一张,月流铃显出几分怒气。
“怎的,皇子妃有何赐教?”严嬷嬷眯着眼睛,这月氏倒是个痴傻的,都到了皇子府,竟然还要将自己这老人得罪的死死的,往后有得她受。
“九皇子既然派你请我回府,那就劳烦嬷嬷去转告九皇子,我月氏流铃非正门不入,非九皇子来迎不入!”
月流铃落语,脊背绷得笔直,一双眸子里带着坚持。
严嬷嬷牙关紧咬,气得在心里骂了狠话:这破烂货,还敢这般拿乔。
眼看着只有几米之遥就能将人接入府中交差,她只得忍了脾气,“九皇子近日以来忙于公事,皇子妃该体谅则个才是。”
“哦?既然如此,那便去客栈吧,什么时候九皇子有空了,咱们再回府也不迟。”月流铃直接甩开了马车帘子。
“你……”严嬷嬷气急败坏,只得亲自入府去告知九皇子。
墨擎听闻月流铃在门口摆谱,再加上自己的乳母严嬷嬷添油加醋的控诉月流铃一路“过分”的行径,气得摔了一个青花瓷茶盏。
一边起身还是准备去迎月流铃,只得安抚严嬷嬷道:“委屈乳娘了,与月尚书那边还尚需那月氏。”
“委屈九皇子了。”严嬷嬷心疼的替墨擎抚平了衣裳的一丝褶皱。
墨擎还是让府里人开了大门,看到月流铃从马车上下来,一身华服,柳叶眉樱桃口,一双秋水剪瞳,一张小小的瓜子脸,肌肤细腻的如同羊脂白玉,他还是被惊艳到了。
月流铃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想到她曾经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墨擎心一沉,心骂一句,贱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