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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父亲决绝的背影。
月姵裳心里的恨意更是浓厚。
她直接毁了桌上的东西,又灰溜溜地离开了月府,往九皇子府的方向跑去。
待她到九皇子府时。
已是夜幕降临。
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
府邸大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整座府邸在黑暗中影影绰绰。
月姵裳赶路累了,她休息了片刻。
这才提着裙摆,上前去扣响了府邸大门。
然而。
却无人理会她。
夜晚的凉风袭来,浸入衣衫,冷得月姵裳瑟瑟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整整一日未好好儿地进食,现在的她是又饿,又冷,还累。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圆月已被一片厚重的乌云笼罩。
片刻后。
四周妖风四起,瞧着是要下大雨的模样。
她心里一慌,赶紧重重捶打着木门,“有人吗,我回来了,开开门呀——”
“里面有人吗?”
月姵裳的嗓音一声一声响起,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又有一丝诡异。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
大门背后终于有了动静。
只听得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这大晚上的,是何人在外头?”
这个声音……
月姵裳心头一颤,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但她很快便理好思绪恢复正常,好声好气地说道,“严嬷嬷,是你在里头吗,帮我开一门可以吗?”
“你说什么?”
门后面的嗓门更大了,似是没有听清外头的人说话。
无奈之下。
月姵裳只好忍着性子,扯着嗓子吼道,“严嬷嬷,麻烦您帮我开一下门,天儿快下雨了。”
“原来是皇子妃呐,您不是回月府了么,怎的又折回来了,这好端端的,您偏偏要瞎折腾。现在已是府邸的闭门时辰,那些管家下人的都睡了,老奴一人可推不动这厚重的大门。”
听到严嬷嬷这席话。
月姵裳心下十分不满。
据她所知。
这皇子府从未有什么闭门时辰,都是这个老婆子无中生有!
可现在偏偏又需要这个老婆子开门,她不能发怒。
月姵裳放在门上的手指紧握,掐得指尖泛了白,她也不甚在意。
好声好气地继续说道,“那就劳烦嬷嬷,把那些下人都喊起来。”
“人都睡得熟了,我怎好打扰,虽说他们都是下人,但现在是人家的休息时辰,我可不想无故惹得一身骚。”
“要老奴说呐,皇子妃,您还是回您的月府去吧。”
话落。
门的那边便噤了声。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只听得狂风肆虐,带着砂石走砾拍打在月姵裳的身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月姵裳只觉得生疼。
眼瞅着天空已经开始落下雨点,许是过不了多久,便会是倾盆大雨。
这段日子正是稳胎的关键时期,她可不能着了风寒!
思及此。
月姵裳不得不妥协。
“严嬷嬷,我的房中还有一些银票,只有我知晓放在何处,你给我开门,我才能回去取给你。”
这个老婆子心里打得如意算盘,她可是一清二楚。
如今处处为难她,不就是没给银子么。
为了大计。
她暂且隐忍一段时间,待她以后成了这府中的女主人,再好好儿地收拾这些不知好歹的奴才!
门后的严嬷嬷听到此话。
她果然欣喜。
赶紧屁颠屁颠儿地为月姵裳打开大门,满面堆笑,一脸地恭敬,“皇子妃,您早说嘛,也不用一直站在外头受苦了。”
“今夜天气凉,咱们赶紧回屋子里休息,可别惹了风寒。”
说话间。
严嬷嬷还上前来,挽着主子的胳膊,扶着她往后院走去。
“这女子啊,一旦着了风寒,会落下病根子的。”
“皇子妃,这儿有个台阶,诶,小心脚下……”
听着身旁的老婆子念念叨叨。
月姵裳却是充耳不闻,只迈着大步子,赶紧回院。
大雨已经落下来了。
月姵裳回到自己的小院时,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淋湿了。
桃竹见到主子回来。
赶紧迎上去,为主子收拾狼狈的衣裳,“小姐,您不是回月府了么,怎么大晚上的回来了,还淋了雨。”
“您赶紧进屋歇息会儿,奴婢去给您准备热水,您可千万不能着凉了。”
严嬷嬷一直候在门外。
见着月姵裳没有给自己拿银子的意思。
她赶紧绕过主仆二人,直接挡在月姵裳的跟前,谄媚地笑道,“皇子妃,那银子的事儿……”
月姵裳看着眼前这张满是沟壑的脸,只觉恶心。
但她还是硬生生地忍下了。
顾不得身上还湿哒哒的,她径直进了内屋,取了一千两出来。
“严嬷嬷,这里是一千两银票,你现在可是满意了?”
“满……”
话至嘴边,严嬷嬷赶紧又咽下去了。
她话锋一转,笑道,“这些银子都是为皇子妃改善伙食的,哪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只要皇子妃满意就好。“
“夜深了,皇子妃您洗洗漱早些休息,老奴就不打扰您了。”
目的达成。
严嬷嬷挺直了腰板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见主子又给这老嬷子拿钱,桃竹心中愤愤不平,“小姐,光是这月,严嬷嬷都问您要三回银子了,您怎的还给她。”
望着严嬷嬷走远的背影。
月姵裳微眯着双眼,浑身都散发着冷意,冷声道,“擎郎器重她,若是不如了她的愿,我连口饭都吃不上。”
“不过,她潇洒不了多久了!”
丢下这句话。
月姵裳径直回了屋。
——
待梳洗完后。
月姵裳换上干净的衣裳,坐在床榻上捂着被子,她这才觉得周身暖和了些。
她冷静下来,脑子里便迸发出那个女人的面孔。
她今儿回到月府。
本可以好好地享受以前那般美好的日子,偏偏那个女人从中作梗。
不仅她的好日子没了,还让爹讨厌自己,如今更是被逼着回了这“狼窝”。
若非那个女人。
她又何至于此?
此时此刻。
月姵裳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怪罪于月流铃!
不行!
既然她过不了好日子,也不能让那个女人活得潇洒。
月姵裳在心中思量。
该如何,才能让那人体会和自己一样的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