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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
月流铃坐在茶楼里饮着茶吃着果子,好生潇洒自在。
余光就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入了店。
她手指一颤,手中的果子差点落了一地,赶紧将果子放好,起身看向来人。
只见又是萧政!
前不久才与他有口舌之争,他今日便出现了,莫不是找她的茬来了?
再观萧政,今儿倒是一身轻便的装扮,摘去了官帽,一头黑发高高束起,上面只插了一支黑色的木钗,虽然腰间还是配了刀,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但只他一人。
她心下松了口气,许是她想多了。
这萧政虽然不苟言笑,但也是个公正廉明之人,定不会公报私仇。
月流铃打量他的同时,萧政的目光顿时射向她。
她收回视线,提着裙摆,赶紧下了楼。
笑意盈盈地迎着萧政坐下,“萧大人,今儿是什么风,又把你给吹到小店来了,这次喝什么茶?”
“老样子,一盏君山银针,一盘枣花酥。”萧政放下官刀,侧头看向月流铃。
“好嘞,你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月流铃记下了萧政的需求,便到后厨吩咐去了。
等茶水的空隙,萧政凛冽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茶室。
最终将目光放在大堂中央的一幅书法上。
他微眯着眸子,仔细打量着书法上的内容,最后只淡笑着连连点头。
待月流铃的身影出现。
他毫不吝啬地夸赞,“不错不错,茶语小室的品味又提升了,连这样的书法大作都有。”
“就是不知,月二小姐可愿将这《洛神赋》转手于我,不管其价几何。”
月流铃顺着萧政的目光看去,就是鹿鸣赠予她的那辞赋。
她收回视线,失声轻笑,“恐怕会让萧大人失望了,这辞赋是展示品,不卖的。”
“我对书法这块颇有研究,喜好收藏名家大作,这一手好字,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深得我心,不知月二小姐可愿割爱?”
萧政还试图争取。
道出这番话时。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辞赋上,从未移开。
月流铃看得出来,他当真是喜欢这书法。
只可惜,别人送给她的东西,哪有轻易卖出去的道理。
她再次笑着婉拒了。
“哦哟哟,今儿的茶室倒是热闹了。”
“萧大人,这辞赋可是别人赠予我妹妹的定情信物,她怎会轻易卖给你,你还是别在这白费口舌功夫了。”
听到这个声音……
月流铃脸上的笑容拉扯更大,眼底闪过一抹讥嘲。
虽未见其貌,她也知晓这尖酸刻薄的声音出自何人。
这月姵裳,当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月流铃转过身,见果然是月姵裳,也不知她从何处冒出来的,阴魂不散!
不等她开口说话。
月姵裳还对着萧政噼里啪啦一顿说,“哎,这都是有儿子的人了,如今找到了孩子的生父是何人,还犟着不愿意与之成婚,莫不是在贪念哪家男子呢。”
“铃儿,听姐姐一句劝,咱就别傲着了,宣小侯爷多俊俏一人,你嫁过去决计不会吃亏的,可不比这些不知名的乡野村夫好上数百倍。”
“哎呀,姐姐倒是忘了,铃儿一向不喜这些文墨书生,就喜欢和一些粗莽之人纠缠在一起。”
“我这个做姐姐的,为了你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
月姵裳嘴里巴拉巴拉的。
她一副温婉善良的模样,看起来对亲妹关心极了。
这些言语落入萧政的耳中。
他对月家二小姐的看法改变了许多。
他没想到,堂堂尚书之女,私下的生活却是这般混乱。
但只有月流铃清楚,此人表面上为她好,实则出口的语气明里暗里的满是嘲讽,顺便还给她扣上了一顶不检点的帽子。
她斜睨了月姵裳一眼。
完全不理会她,转身看向萧政,轻声笑道,“萧大人请慢用,我还有其他事情,照顾不周。”
丢下这句话。
月流铃绕过月姵裳,直接去了后厨。
月姵裳一番“表现”,却无人理会她,她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跳梁小丑。
她气得转身追上去,一跺脚,正好崴在台阶上。
只听得一声咔擦脆响,她的脚,崴了。
“啊——”
脚脖子处传来刺激的疼痛,痛得月姵裳汗如雨下。
她之前被父亲打断了腿,各处寻了名医好不容易将腿治好了,现在许是又旧伤复发了。
她蹲下身子,看向后厨的方向。
顿时心生一计。
她强忍着脚脖子的痛意,转而捂着肚子,佯装肚子痛,一边大声惊呼,“肚子好痛,掌柜,掌柜!”
掌柜见人在大堂中央一脸痛苦,他赶紧扶着女子到一旁坐下。
关怀地问道,“这位姑娘,你是怎的了,可是哪里不适?”
“我喝了你家的茶水,现在肚子痛,你家茶水有问题!”月姵裳直接吼出这句话。
顿时吸引了店内众人的目光。
“这……”掌柜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冷静地问道,“不知姑娘,你坐得哪桌,喝得是什么茶水?”
“那边,就在那边。”月姵裳随意指了个方向。
大堂内一时闹哄哄的。
月流铃听到外头的动静。
出来一看,就见又是月姵裳在作妖。
她拉过浅黛,轻蹙着眉头问道,“她何时来的,可有点过什么东西?”
“回小姐,奴婢方才未曾见大小姐,许是方才从外头进来的,应是还不曾喝过茶水吃过茶点。”
听到这话。
月流铃樱唇微弯,勾起一抹冷笑,好个月姵裳!
她提着裙摆,直接出了后厨。
“掌柜,发生何事了?”
月流铃穿过人群,看向掌柜,威严地出声。
“东家,这位姑娘称喝了小店的茶水,现在闹肚子疼。”
“哦?”月流铃挑了挑好看的凤眸,来到月姵裳的身边,一字一句说道,“不知你喝了我家什么茶水?”
“是,是片茶!”
被眼前之人质问,月姵裳一时没反应过来,随便道出一个名字。
“当真是片茶?”月流铃再三问道。
月姵裳咬牙,“是!”
“那就没事了,你许是在其他地方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导致肚子疼,与我家茶水没有半点关系。”月流铃脸上挂着浅笑。
话落。
她还有意无意地扫了眼月姵裳红肿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