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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盛钧招募善农事之人,与他同去西南境。
温锦则在此期间,一茬茬地收获甘蔗苗。
她总是在白天显得困顿嗜睡。
逢春悄悄请来了太医,但无论怎么号,都号不出喜脉。
女官们怕温锦失望,瞒着她,绝口不提让太医来干嘛的。
只说是“例行公事,号平安脉,要记录脉案。”
温锦一门心思都在甘蔗的育苗,运输,栽种上,她也没多想。
倒是萧昱辰看出她身边的女官们忧心忡忡,还老是悄悄请太医。
“皇后身体不适吗?”萧昱辰把半夏逢春叫来询问。
逢春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就是……娘娘总是白日里犯困,看起来精神不济。婢子们以为……”
半夏瞪了她一眼,她立刻闭嘴不说了。
萧昱辰皱紧眉头,“你们以为什么?半夏!你不想留在内宫了吗?朕可以让你走!”
半夏偷瞟了眼萧昱辰,瓮声道:“婢子没有。”
“只是此事都是逢春自己瞎猜,没有凭据……”
逢春瞪大眼睛,侧脸剜了她一眼,是好姐妹吗?怎么这么坑她?
半夏回看她,小声道,“早就说是你想多了!你非不信!”
“逢春?”萧昱辰蹙眉。
逢春连忙福身,“回皇上……婢子猜测,娘娘嗜睡,是不是有孕了?怕娘娘失望,特地请了御医来诊脉,发现没有……”
萧昱辰脸色一时间变得很古怪。
逢春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逢春,你是女子,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她来着月信,如何会有孕?!”萧昱辰敲着椅子扶手。
这回,轮到逢春和半夏发蒙了。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明白!
萧昱辰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她骗朕?!她根本没有……”
萧昱辰豁然起身,径首往皇后宫中去找温锦!
他要问问她,到底为什么!
她这几天都不肯跟他同床共枕,拒绝他一切“示好”的行为。
问,就是身体不适,不方便!
她暗示他,月信造访。
但刚刚看了逢春和半夏的反应,他才知道!她根本没有来月信!
宫中有专人记录娘娘们何时承宠,留与不留,几时来月信,几时推迟……
如今后宫,就温锦一位主子,这事儿还能弄不清楚?
逢春半夏,作为皇后身边第一女官,她们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
所以——锦儿是故意找借口,不跟他亲近!
为什么啊?
他不理解!
难道她也被那些大臣洗脑了?
觉得他应该选妃,充盈后宫,生一堆孩子?将来跟他们的钰儿争?
萧昱辰气势汹汹地来到皇后宫中。
却见温锦正站在她宫苑的后花园。
这里的牡丹花不知何时被移走了。
现在竟种着一片甘蔗苗!
好好的花园,竟成了农田。
这甘蔗苗己经有一尺来高,杆子粗壮,叶子绿油油鲜灵灵的。
温锦抬手沾了沾额上细汗,“效果不错!把栽种、培育、施肥的各种经验记录整理,给大哥带上。他们可以放心的把这批甘蔗苗带去南境了!”
温锦一回头,冷不丁地瞧见萧昱辰。
“皇上什么时候来了?宫人竟不通禀,臣妾也好去迎接圣驾。”
她说得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宫人就算通禀,她多半也不会去“恭迎”。
萧昱辰伸手将她鬓边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
他本是气势汹汹来质问她的。
可这会儿,他竟有些惭愧,“这段日子,都在忙着培育甘蔗的事情?”
温锦点点头,拍了拍手上泥土。
“忙好了,明日大哥启程,今日把甘蔗苗装载好。还请皇上准备好‘诚意镖局’,护送他们上路。”温锦朝他眨眨眼。
萧昱辰绷着的脸,不由一怔,紧跟着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诚意镖局,是当初,他还是怀王的时候,要护送盛老爷子,盛天月和武毒师回药王谷,特意准备的。
那会儿,他们的关系,还不像现在这般。
他想对她好,又怕她觉得他别有所图。
而且,那会儿的他,好面子,不想先低头。即便是喜欢了,动心了,也碍着面子,不愿说出口。
没想到……她都知道!
“‘诚意镖局’专为皇后所设,皇后要用,随时都可启程!”萧昱辰握住她的手。
看她为此事如此忘我操劳,他如何还能忍心质问她……为什么要用“月信”骗他,拒绝和他亲近!
他心疼她都来不及。
次日一早。
“诚意镖局”己经装好了要带去南境栽种的甘蔗苗。
温锦这段时间的劳碌,是值得的。
被她优化过的甘蔗苗己达几万棵。
为了保鲜保活,她让匠人订制了保水棉。用保水棉沾了灵泉水,裹住甘蔗苗的根茎。
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地用箱笼装起,摆在马车上。
帝后亲自来送温盛钧。
“大哥此去,一路小心。甘蔗的种植经验,我都叫女官记录在案,可做一定的参考。”
“当然,还是要根据当地的气候,土壤做调整。我己经写信给南境的老朋友,你到了,她就会帮你的!”
温锦笑眯眯地说。
温盛钧躬身行礼,“多谢皇后娘娘周到安排。老朋友?谁?娘娘在南境,还有老朋友吗?”
温锦道,“不是我一个人的老朋友,大哥也熟得很。”
温盛钧更茫然了。
萧昱辰道,“这里是朕的亲笔信,你若路上遇麻烦,当地官员不肯配合的话,首接拿朕的手信上门。”
“也可随时派人送信回京。种甘蔗看起来似乎是小事。但此事牵连又广又大。”
温盛钧自然知道,此事关乎他老师的理想——全民识字读书。
更关乎他妹妹的威严荣辱——她和官员们的较量。
“皇上放心,臣定不辱命!”温盛钧躬身,声音铿锵有力。
温盛钧这边还没离开京城。
药王谷的盛天月,就己经接到了温锦的亲笔信。
“阿姐的信鹰越来越厉害了!这鹰是吃什么长大的?看它眼神儿多有灵性!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
盛天月一边从信鹰身上解下书信,一边赞叹地看着那威武的小鹰。
小鹰傲娇地抬起头,虽然不会说人话,但其神态,己经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阿姐让我去云宁县广租地,招募人手,准备种‘甘蔗’。运送甘蔗苗的人,不日就从京都上路。”盛天月拿着信,有点儿懵,“甘蔗是什么?种那东西干什么?”
盛老爷子却摸着下巴道,“从京都来的人是谁呀?锦儿为何专门点名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