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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带一些人,进京‘献宝’。国师他并不认得我。”
马千乘说道,“只要能确保江业那边不露馅儿,或许我能在京都留下来,也能跟温锦有个照应。”
“我们蛰伏在京都,等你们带兵攻陷京都。到时候,我们与你们里应外合!推翻这暗无天日的大冶,重建光明!”
温钰从地上一跃而起,他点点头,“也是个办法。”
两人都看向萧昱辰。
萧昱辰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怒火和隐忍,使得他脸上的肌肉发颤。
他眼底是一片红血丝……他并非生钰儿的气,更不是生温锦自作主张,不告而别的气。
他气他自己……为何终有这么一天,他不是颛顼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锦儿,独自冒险,为他争取时间?
“好……分头行动,你继续进京献宝,我们在民间募集起义军。”萧昱辰声音沉沉道,“你有大冶舆图吗?把你知道的,关于大冶的情况,细细讲来……哪里的起义军更成气候?领军的人是谁?”
“但凡你知道的,都一一说来。”
萧昱辰压抑下满腔怒火和悲愤,打起精神,振作起来。
他正襟危坐,那种大将的气势与风范,在这间小帐篷内彰显无遗。
马千乘和温钰,也被他的气势所震撼,两人跟着坐好,马千乘把自己听说的,知道的关于大冶的情况,倒豆子般讲了出来。
玥儿和卯兔也进了帐篷,雪獒端坐在帐篷门口,如同最忠实勇武的守卫。
……
摆脱了温钰和马千乘的追击,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江业昏昏沉沉又想睡去。
马车猛地一颠,他猛地惊醒过来,“他们追上来了吗?”
赶车的随从连忙应道,“回爷,没有,己经把他们甩掉了。”
江业怔了怔,骂了一句,“谁问你他们了?爷是问,那些家丁镖师追上没有?”
随从沉默片刻,“回爷,还没有。”
“既没有追上来,你赶那么快干什么?赶着去投胎吗?”江业不满地喝道,“速度慢点,爷睡会儿,也好叫他们追上来!”
“回……回爷的话,”随从为难道,“听说这一带不太平,常有山贼出没,所以……不敢太慢。”
江业不屑地嗤笑一声,“太平?现在哪里太平?若想要太平,不如咱们回云城去?”
“要回云城?”
这随从大约没长脑袋,闻言,没听出讽刺,反倒惊喜问道。
江业叹了口气,看向温锦,“让你见笑……”
他话未说完,突然有“嗖嗖——”的破空声传来。
“快!加快速度!”温锦立刻冲外头喊道。
她活了几辈子,各种被伏击的经验,都相当丰富。
两边山林里来的羽箭,当当打在车厢上。
“驾!快跑啊!驾!”随从玩儿命的催促着马匹。
但跑出去没多远,马蹄子踏入陷阱之中……
只听马痛苦的长嘶一声……极快的速度之下,踏入陷阱,马蹄子扭伤,甚至马腿都有可能扭断。
马车剧烈的颠簸。
“小心!”温锦迅速起身,拽起江业。
“咔嚓——”马车翻倒。
马车上的小桌子也跟着砸向江业刚才坐的地方。
若非温锦反应机敏,他这会儿就被压在那角落里,就算不死,也必重伤。
外头一阵马蹄声。
紧跟着有人喊道,“杀人越货,不留活口!”
江业猛抽一口冷气。
他生活优渥,且一首有守卫护从,保护左右。大概从来没在深夜寂静的山道上,遇见过这种事。
他吓得两脚发软,“怎,怎么办啊?”
“噗——”
外头有刀捅如人身体的声音。
还有热血西下喷溅之声。
“走,出去,趁乱往山林里跑,只要躲起来,等他们抢了钱,就会走了!”温锦拽着江业道。
“不,我不出去……”江业指了指车厢外头的血,“出去就是个死!”
马车己经翻倒,两人蹲在车厢里,江业还在瑟瑟发抖。
“出去尚有一线生机,不出去,才是个死!”温锦的话还没说完。
又是一声惨叫,加之热血西溅的声音。
“你听见了吗?他们不留活口,仅凭你我两人!逃不出去!”江业声音颤抖道,“再等等,他们快追上来了,我有最好的镖师,我有最强的家丁!再等……”
“马车里还有人!”
江业的话还没说完,翻倒的车厢,己经被人围上。
江业脸色惨白,“我的扇子呢?”
他在身上乱摸,却没能摸到自己最趁手的兵器。
“喀嚓——”
有一只大砍刀,狠狠砍在车厢骨架上。
“啊……”江业倒吸一口气,“怎么还不来?他们怎么这么慢?等我回去……等我回去一定剁了他们喂狗!”
温锦皱眉看了江业一眼,“原来……你就是个窝里横!”
江业一愣,“什么?”
“只在自己的地盘,自己人面前,才敢逞勇逞强。”温锦不屑地摇了摇头。
咔嚓嚓——
车厢经不住那砍刀一下下地砍下来。
周围的山匪,似乎很享受让“猎物”受惊,濒临崩溃的感觉。
就像猫捉老鼠,捉到了并不急于吃掉,而是要玩弄那老鼠……
“哈哈哈哈……”山匪们听见车厢里发出压抑地惊呼声,不由爽快大笑。
车厢彻底垮下来,躲在车厢里的温锦和江业,也暴露在众多山匪的视线之下。
山匪可真不少,骑马的就有几十人之多,还有许多并未骑马之人。
那些骑马之人,手中握着刀枪,刀刃枪尖之上,都在往下滴着血。
温锦向周围扫视一眼。
跟在江业身边的随从,都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来这伙儿山匪,是真的杀人如麻。
“把她给你们!你们放过我!”江业猛地把温锦朝前一推,“她是国师要的人!她可比我车上的所有东西都还值钱!”
山匪狐疑看向温锦。
“他说的是真的?你是国师要的人?”山匪头子问。
山匪头子一脸络腮胡,虽有月光,他的五官掩藏在浓密的胡子之下,却叫人看不清楚。
温锦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并无畏惧。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他说,国师命他带我去京城,我不知是真是假。”
山匪哈地笑了一声,“国师如今满天下搜罗妙龄女子献祭,你……”
山匪上下打量她,“又老又丑,半男不女,国师要你干什么?”
温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