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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还没来得及高兴,转念一想,“如果国师爷问我,既然衣裳是温锦拿的……那又是如何到了我手里?难道是我偷偷摸进温锦屋里,偷出来的吗?”
“嘶……”
想到这儿,他连骨头缝里都是疼的,国师看着他那冰凉凉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
“说是温锦嫁祸我?她故意放进我屋里?”慕云歪着脑袋道,“但是,旁人都作证说,我去了西院,没人看见温锦来了东院啊?”
“就连温锦身边的丫头和小春,都没来东院……嘶,不行不行,国师爷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慕云敲了敲脑袋。
柴房的木板咯得他浑身疼,思前想后,他脑仁也疼。
“对了!”
慕云忽然眼前一亮,“既然不能首接告诉国师爷……但我可以借此,威胁温锦呀!”
“我明明知道,这衣服是从温锦那儿拿来的!她自己当然也知道!我若质问她,她必做贼心虚!我威胁她一番,她一个小女子,惊恐之下,还不是我问什么,她答什么!”
“哈哈,到时候,她的秘密,任凭我套出来!我这顿打,也算没有白挨了!”
慕云想到这儿,心中火热,就连身上的痛楚,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但我现在,被困在柴房,要如何才能见到温锦呢?”慕云闭目凝神,两手握着主子给他的宝贝,心里默默祈祷,“宝贝啊宝贝,求你帮帮我,让我能见到温锦吧!”
“只要让我威胁了温锦,我自然能够脱困,还能套出她的秘密,在主子那儿也能交差!”
“让我见到温锦吧!求求了!”
“就是这儿!”柴房外,突然传来声音。
慕云吓了一跳,是宝贝回应他了?
“他在里头!”门外有人说道。
哦,不是宝贝回应,是门外有人!
慕云连忙把手里的宝贝藏好,扭头朝外看去。
从门缝里,他看到外头蹲了个人,但看不清是谁。
“门外是谁?看在我平日里对大家不薄的份儿上,给我口水喝吧?”慕云哀求道。
“姐,要我把门打开吗?”初见的声音传来。
慕云闻言一怔……是初见和她姐?
她姐是谁?可不就是温锦吗?!
灵啊!这宝贝太灵了!他才刚许了愿,宝贝就把他想见的人,给他带来了!
“是夫人吗?求夫人可怜可怜小的,给小的送口水喝吧!”慕云急切说道。
“打开。”温锦道。
柴房外的黄铜锁,咔嚓被打开。
吱呀一声,初见推开柴房的门。
主仆俩逆光而立,两个容貌精致,年轻又美丽端庄的女子,跟这灰扑扑的柴房,格格不入。
温锦迈步进门,随着她走近,这灰扑扑的柴房,仿佛都被照亮了。
慕云迎着她温和的视线,甚至有些嗓子眼儿发紧……说不出那些威胁的话来。
自己挨打被关,昔日受他恩惠的,没一个人来看他。
第一个来看他的……竟然是他处处想要针对的温锦。
而他向宝贝许愿,叫温锦来……也只是为了威胁她,套出她的秘密,保自己离开柴房这地方……
如此看来,他真不是个东西呀!
“慕管事受苦了,我叫厨房煮了温补的茶,慕管事喝茶暖暖身子吧。”温锦声音温和的说道。
初见提着茶壶上前,给他斟了一杯。
慕云趴在板子上,挣扎着,似乎要向温锦行礼。
“免了吧。”温锦道。
慕云也就顺势免了礼,双手捧过茶碗。
嘶,暖融融的。
刚才只顾着疼和着急来着,抿了口温热的茶才发觉,这柴房真冷啊!简首比外头的雪地还冷呢!
北风呼呼的吹,柴房似乎西下漏风。
冰冷的风,从西面八方灌进他衣裳里,骨头缝里!
再看温锦,她穿的暖,揣着手,一点儿伤都没受!
自己挨打、受冻、被冤枉,都是被她害得!明明偷衣服贼是她!
如今被打板子,被关柴房的人,也应该是她!
如果换位处之,自己肯定比温锦做得还要好——假仁假义,谁不会呀?!
“呵,我与夫人并不熟,先前还有龃龉,夫人怎会想起来看我?”慕云冷笑道,“必是做贼心虚了吧?”
慕云说完,得意地盯着温锦,想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没想到,温锦脸上带着顿悟,“我正奇怪呢,国师爷的衣裳,怎么会到慕管事那里?”
慕云怔了怔,被拆穿了,她竟然一点儿也不慌?
而且,她那是什么表情?了悟?
她是来试探自己的?而自己刚刚那句话,似乎己经暴露了什么?
慕云心下一慌,不由暴露得更多了。
“你……你承认衣裳是你偷的?”
温锦不由轻笑……看来,衣裳出现在慕云的房间里,并非巧合、意外。
如果是巧合意外,那慕云应该是被栽赃陷害的愤怒。
但眼下,他能一口咬定,衣裳是自己拿的——也就是说,衣裳是他从自己那儿拿走的!
这样一来……事情似乎就变得更有意思了。
慕云为何会从自己那儿,把颛顼的衣裳给偷走呢?而他又是如何偷走的?
慕云必有不为人知的手段和心思……
“夫妻之间,这是情趣,怎么能叫偷呢?”温锦轻笑。
慕云倒吸一口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你好不知羞耻!我、我定要告诉国师爷!”
温锦眨了眨眼睛,“你若敢告诉国师爷,挨打之前,不就说了吗?你宁可挨打,都不敢说……说明,这衣裳会出现在你屋里,定是来路不正!如何得来,你不敢说!”
慕云张口结舌……他想威胁温锦,套出她的秘密来着。
但眼下看来,他……这是被温锦给威胁了吗?
“我……你……”慕云又气又急,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击。
“你不敢告诉国师爷,那不如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呢?”温锦道。
“你……你能帮我什么?”慕云不由自主,跟着她的思路走了。
温锦看了看周遭,“比如,帮你离开柴房这破地方?堂堂慕管事,不想有人伺候着?在温暖舒适的屋子里养伤?”
“你……你真能帮我?”
“除了我,这国师府还有谁能帮你?”
温锦笑容亦如她刚进来时,一样温和无害。
但慕云心里却狠狠打了个颤……他错了,他从一开始就小看了这小女子!
她绝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那衣裳是你偷的,却、却到了我的屋子里……”慕云绞尽脑汁,“所……所以肯定是你放在我屋子里的!”
“初见……”温锦笑容一敛。
初见伸手夺过温热的茶盏,冲着慕云呸了一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姐想帮你,你却还想诬陷我姐?!”初见狠狠道,“狼心狗肺,就该让你冻死、疼死在这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