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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林伯见到宁妃并不觉得意外,反倒是有些欣赏这个美貌女子心思剔透,几乎不用点拨就能洞察到他所放出的微小的信号。
“见过宁妃~”司林伯对宁妃行了个敷衍的礼。
宁妃也以敷衍的态度回了。
“大王的药炼得还顺利吗?”宁妃在药房里走着,她的目光放在柜子里的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药材上。
“一切都顺利。”司林伯答道。
宁妃回身看了看药房的门,前去关上了。
她就站在门后,回眸看着司林伯,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里面仿佛有粼粼波光。
司林伯不由得一怔。
宁妃好美。
不输于当年骊妃的美。
“我今日过来,什么都没带。”宁妃从门后走到司林伯面前,“四周也没有任何人。”
宁妃的声音像是带了蛊惑的魔力,她在司林伯耳边轻声道,“神医有什么想法,不如明说。”
那水润的唇瓣几乎快贴上了他的皮肤,司林伯差点没守住,他觉得奇怪,曾经骊妃也靠美色迷惑了晋献公,他还对此嗤之以鼻,觉得不过一张脸而已,怎么就能因此降智了呢。
而现在,当美人计用在了自己身上,司林伯才知道这一计,啧,难防。
司林伯轻咳一声,后退两步,他伸手握住了宁妃的肩膀,阻止她再靠近自己。
“宁妃是自己独自前来的吗?”
宁妃失笑,她偏头看着自己肩上的手,玩味道:“不明显吗?”
“国君不知情?”
“我把大王哄睡了。”
毕竟司林伯想要的是夷吾的命,不得不多次确认。“宁妃为何来了我这药房?”
宁妃看向司林伯的眼神有些复杂,“不是神医让我来的吗?”
司林伯觉得有些头疼,他有一种和小骊妃交流的感觉。
宁妃和小骊妃有些相像,都是属于聪明的那类人。这类人不好忽悠。
司林伯和宁妃这弯来绕去,就是聪明人之间的极限拉扯,谁都不想最先摊牌。
只是司林伯没多少时间可以等了,夷吾再不死,他就快死了。
“好,我承认是我想让宁妃来找我,也很感谢宁妃真的来了。”司林伯道:“主要是想拜托宁妃为我做件事。”
宁妃看着司林伯,也不问是什么事,反倒是谈起了条件,“替神医做事,我能有什么好处?”
司林伯心下一喜,直接问好处,有戏,可以谈。
“但凡宁妃开口,我愿献出所有。”司林伯的神情很是真诚。
宁妃觉得有些好笑,往日里她能见到这个所谓神医,都是在有夷吾在场的情况下,夷吾面前的司林伯可是装得一副清风道骨仙气飘飘的模样。
而现在,说实话,宁妃觉得司林伯过于接地气了,很一般啊。
她也就更加不相信长生的说法了。
“我还没想好我要什么,不妨就让神医欠我一个人情吧,何时我需要你了,你别见死不救就行。”
司林伯觉得有些不对劲,宁妃如今风光正盛,怎么都说到死的时候了,聪明人的未雨绸缪这么超前吗?
“那必然不会。”
“神医想让我做什么?”宁妃问。
“不瞒宁妃,我对梁夫人有些难以启齿的感情……希望宁妃能提议去梁夫人的住处看看,好告知于我,她的现状如何……”
宁妃听着司林伯扭扭捏捏地说出这可能掉脑袋的话,感觉被创到了。
“神医心属梁夫人?”
不能说是震惊吧,只是觉得很炸裂。
司林伯不好意思的点头。
“神医何时见过梁夫人?”
宁妃虽然比神医进宫更晚,但是也是知道早在司林伯进宫之前,梁夫人就已经被夷吾锁在宫中了。
这么久以来,也一直有人看守着,不准任何人进去探视。
梁夫人的母国被灭,儿女被送至秦国,她在大晋无一个亲人,以至于被锁在宫里,没有一个人去救她。
司林伯道:“一次偶然的机会,误打误撞见过一面。”
“只一面,就钟情于她了?”
宁妃还是觉得不合理,夷吾曾经带自己去看过梁夫人,且不说梁夫人是否容貌上佳,品行端良,光是梁夫人被夷吾折磨后的样子,实在是很难让人一见钟情啊……
“神医想让我把大王引到那里去,是不是有什么埋伏,要害我啊?”
司林伯瞳孔地震,这就被看破了?!怎么就被看破了?!自己暴露得这么明显吗?!
“怎么会害你呢?”司林伯干笑着,“不然这样吧,你只需要进去替我看一眼梁夫人是否还活着,然后就找个借口到门外去等着。这样可以吗?”
宁妃看着司林伯瞎扯,平静的眼眸里毫无感情。
她确定了,真有埋伏。
只是这个埋伏似乎是针对夷吾的。
司林伯想杀夷吾,可又不想自己动手,所以想找个人代杀,这个人就是梁夫人。
可是夷吾许久不曾去找梁夫人了,司林伯得为她创造机会,于是找上了自己。
看上去是个好主意啊。
宁妃想明白了前后原委,只是没想到司林伯背后的人是谁。
就以司林伯与自己的短暂交锋来看,司林伯不像是能想出这杀人不沾血的事情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装的。
“我当然可以帮神医这个忙,不过神医得跟我说实话。”
司林伯赶紧道:“我是真的心疼她,想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不,我不在乎。”宁妃盯着司林伯的眼睛,像一条蛇盯着小白鼠,“长生之法,是假的吧。”
宁妃虽是用的问句,说出口的却是个肯定句。
司林伯后背发毛,不敢承认是,也不敢说不是。
“你没有诚意,我很难跟你合作啊。”宁妃将眼神又落回了药架上,语气轻飘飘。
“宁妃爱国君吗?”司林伯试探地问道,他不懂女人,也不懂爱情。
“有什么爱不爱的。神医好歹也是伺候过两任国君的人了,还信爱这个东西吗?”
正是因为调理过两任国君,司林伯不知道为什么献公可以为骊妃做到那个程度,也不知道一直标榜自己只爱权不爱人的骊妃在最后关头为何要将自己陷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对,是假的。”司林伯垂下头,他也不懂宁妃,可是此时他只能赌一把。赌宁妃不爱夷吾,不会去向夷吾告发自己。
那就说得通了。宁妃的思路更加清晰,这样说来,司林伯就有了动机。
“行吧。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有朝一日我陷入险境,还希望神医能救我一救。”宁妃说完,便打开药房的门,离开了。
司林伯还有些云里雾里,怎么说,这就是答应自己了?
可是也不确定宁妃是否真的会帮助自己,司林伯内心忐忑,可是也只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