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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郡,梓乡,一少年站村口,手中执笔,在白纸上涂抹。
少年身旁有一着青色侍女,其身后则是两位皮甲护卫。
这时正是春耕之时,辛勤农人早早离开村里,村中除却一些老人,也就只有一些闲汉。
“就这么画着就可以修行入门?这言公子不会被骗了吧?”
“什么公子,不过侥幸罢了!”
“他家出的那新式农具我也瞧过,没什么技巧,这样居然也能被仙人看上,从此一家富贵,他父亲还娶了世家女。”
“说什么以画入道,怕不是想修仙想疯了!而且我们梓乡人杰地灵,梓乡天地要求也极高,外人怎么可能获得认可”
梓乡乃富饶之乡,又有隐贤,自然不会把乍富之家看在眼里。
“看来里正又多嘴了,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
白衣少年听觉灵敏,这些村人虽只暗暗低语,他也能听见那些村人在说什么,知道里正又给自己造谣。
乡野之民哪懂这么多,不过是里正借着闲汉之口恶心他一番,当下稍稍停笔,凝聚精神,视线扫过那几个说话的闲汉。
凡是与他对视的闲汉,皆作惊恐状,话也不说了,纷纷四散开来。
白衣少年此世名为言方,字伯瑾,乃是地球穿越者。
他虽未曾入道,但有所机缘,灵材灵药吞服不少,再加上轮回一世,精神威压又岂是凡人所能抵挡?就算及时躲开,几日夜的噩梦也是少不了。
“刘老一不在,这里正就作妖,不威慑一二还真当我好欺负了?”
言方摇摇头,转而又看向自己的画。
“不过我这画道确实有些悬了。”
他前世本就在画画方面有所天赋,本以为能快速入门,结果,一直未成。
好在这也不是他唯一的选择。
“大郎,我们出门也有段时间了,早些回府可好?”
少年身旁的俏丽青衣侍女见闲汉退去,又有些烦躁。
那些闲汉没有影响少年,倒是让青衣少女不舒服。
“青婉,你这才来几日?就发牢骚了?青鱼陪着我在外三年,可也一句话没说。”
言方笔触微微一顿,知道是自己习惯了青鱼的沉默寡言,倒是忽视青婉,没料到她会受影响。
青婉青鱼两个侍女是他手下中最值得信任的两人。
青婉主内,负责家中事物,应付她继母,此外还有着经商天赋,可以代替言方管理商业。
青鱼主外,一直陪伴他在外游历,有一定武学基础。
不过他长期在外,家中一些产业不免有些人心浮动,青婉性子软不适合处理,便让青鱼回去处理一番。
“可这乡野也无甚有意思,怎么能浪费这仙家白纸呢?”
青婉将话藏了好些天,这不说还好,一说便停不下来,她不懂画道也不觉得乡野小村有什么可画。
比起山水,她更喜欢城市的繁华,她觉得那才是大郎该呆的地方。
白纸并非东汉后才有之物,早在文景时期就有凡人工匠制作出纸张,不过质地非常粗糙,无法书写,只能用来做包裹之物。
而在修行界,还有一脉独特的修行者,自称画师,相传传承自远古时期,他们手中便有一门化纸术,可以将任何东西化作一张张仿若由白雪做成的白纸。
这化纸术虽是小术,但仙凡有别,凡人豪奢之家想要获得这些东西也要付出不少代价。
“若是糜夫人知道您这么浪费仙家白纸,怕是又要作祟!”
“婢子虽愚笨,但也知晓,老爷本就偏心二郎,大郎又一直在外游离,不听老爷的话,以后该如何?”
青婉知晓,大郎虽是聪慧心善,可那糜夫人也不是善茬,平日里已经没少给老爷说闲话,如今一直未返,天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何况绘制灵画所需材料也不简单,便是大郎有鸿运,偶尔能捡到些许值钱的灵物,又有经商手段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原本说是来山中访贤学习,青婉还以为是真的。
哪知如今来看,才发现大郎竟将大半时间放在画画上,这怎么不让青婉心急。
“哎,若我入不了道,言家就毁了,到那时,哪还有什么以后。”
言方幽幽叹息,想起那群已经张开獠牙的修行者,心头阴霾浓郁。
往常时候,他或许还有闲暇读书,但如今时间已经越发紧迫了,也只有修行一路能破解难关。
这方世界,气运极为关键。
凡人可以自己锻炼气血做武者,也可以引气入体,调养身心,步入练气,但想要筑基入道却需要那么一点“修行气运”,也就是入场门票。
若是没有这张门票,言方便有千百种手段也无法修行,更无法对抗修行者。
想要踏入修行界,要么是血脉加身,要么经历胎中造化,有天生的修行资质与气运,或得到高人认可或捡到前人传承,续接前人修行气运。
言方体内没有上古血脉,修行资质本就普通,还少了那一点关键的修行气运。
任他再有想法,再有资源,许多年来也不过引气入体,十载内绝对无法入道,踏入修行之路。
唯有前些年偶然得到的,对资质要求不高的残缺画道传承才让言方看到未来的方向。
可惜这些年来,言方也不知因何故,没有画出一幅有灵之画。
“他们也并非.....”
青婉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些年来,因为处在言家,她也遇到过不少修行者。
除了那糜夫人娘家那些修行者比较讨厌外,其他人都还比较好相处。
“嗯....?”
墨水在画中形成一个碍眼的黑晕,与周围山水风景格格不入。
“你受他们影响太多。”
言方看着画中的碍眼之处,眉头轻皱,也不再作画,收好画笔,转头认真看着青婉。
“他们对你好,是因为我分润于你功德,有功德庇护。”
“言家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我还活着,叔瑾还没有觉醒前世记忆。”
言方沉声说道,白纸被浪费,他不生气,而是懊恼自己对青婉的关注还是太少。
青婉在家中太久,难免会被他人影响。
言方微微摇头,心头不由想起来那不知是什么来头,如今尚年幼可爱的二弟来,心中浮起巨大阴霾。
言家家底是他这个穿越者一点一点挣来的!
没有过经历这个年代的人,绝不会想到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佃农之子挣个家底,得到一个姓名有多困难!
他侥幸成功,面对固有的秩序压制,撕开一点缝隙让言家翻身,富贵有德。
可惜言家后面发展比他想的还好,还要迅猛,却不是他的言家。
鸠占鹊巢者是一群以凡人之力无法对抗的修行者,是蜀中第一修行门派!
他虽不知那些人具体安排了什么,但那些人想要图谋全部的功德,想要全力培养叔瑾,就必然要弄死他。
他靠着一些手段阻碍叔瑾觉醒前世记忆,但随着叔瑾修为逐步提升,他的手段开始失效。
修行!
唯有踏入修行,他才能彻底解决叔瑾的问题,才有机会与那群人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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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山村可不一般,你刚来还不知晓。
这里可是有着百家传人,你看这房屋便有墨家机关术的痕迹。”
言方见青婉萎靡,他心头一叹,这侍女是为自己思虑,自己也不能让她心凉。
便指着远处木屋,给侍女解释几句。
如那些乡人所言,这小小梓乡确实是人杰地灵,除却几个乡野隐贤外,还有几个百家传人。
在这方世界,昊天至高,麾下有世间第一势力天庭。
人间诸子百家其次,每一家都有着深厚底蕴,强大无比。
既是梓乡几位隐贤只是百家旁支,无大财,其中底蕴也非是浅薄言家可比,若不是言家是改进农具发家,算是福德之家,他们多半不会理会言方。
“墨家!原来如此,那家是今早离开上山的憨小子家里?”
清婉出身虽卑微,但大名鼎鼎的诸子百家,她还是知晓一二,得知大郎居然与墨家达上线,也不由兴奋。
墨家自董公“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略有式微,多数隐藏于乡野,就算为官也无大成就,但到底是百家之一,不容小窥。
“是的,那便是疏溪家。”
言方见侍女果然被转移掉注意力,心中略微放松。
“原来是婢子误会大郎!不过那憨小子真可依仗”
清婉顿时惭愧起来,但又感觉那小子不靠谱,虽算是大郎友人,但年纪小小,见识不多能有多少裨益?
“疏溪可不是一般人,他能帮我的可多了!”
言方摇头笑笑,意味深长的说着。
那疏溪便是这梓乡中百家传人之一,也是最年轻的一位。
其长在乡野,见闻不多,思维却是活泛机灵,是乡中除三老外,唯一可以跟得上他这位穿越者思维的年轻人人。
此外,疏溪年岁虽不过十四,在墨家传承上的造诣却不一般,再加上乡中三老对其也颇为看好,换到某点小说网上也是主角式的人物。
最关键的是,言方之所以在此作画,便是为了等待疏溪,等待其拿到那个紫色机缘。
说疏溪,疏溪到,主仆二人正谈话时,那疏溪便背负着一堆干柴朝着村口走来。
“疏溪,你今日怎么这么晚?”
青婉见到便是当先询问道。
她虽称疏溪为憨小子,其实他本人并不笨,两人相处得也是不错,只是长居于山野,见识不足,见到漂亮女孩儿就知道脸红。
“呼呼,青婉姐姐!我在青石上休息不小心睡着了。这么晚,你们怎么还在村口?”
疏溪一路跑过来,来到村口时才下意识的喘息了几口,然而他身上却不见丝毫汗迹。
“缩地成寸,行踪飘渺,身上紫气勃发,宛若新生,呼吸自有韵律,疏溪竟真能得到那道紫色传承!”
一旁的继续作画的言方,手中画笔又是一顿,他眼中泛有金色,能看到一些凡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也是他这一世最大的依凭之一。
过些天,疏溪就要离乡,那道言方窥视已久的紫色机缘光芒亦同时震动,显然要出世。
言方就猜测疏溪可能便是这机缘的有缘人,便特意在村口等候,想撞撞运气,没想到居然真让他等到。
如今疏溪在他眼中便是带着特效,光彩熠熠,仿若神人,想来是初得到传承,气息不稳,此时也是他动手截运的最好时机。
看到恍若神人的疏溪,言方略微焦急的心境也平静下来。
原本只是随意涂画,早已没多少期望的白纸,此时再看立即生出许多灵感,直觉告诉他,只要按着灵感画上去,自己的画道便能入门!
“这便是气运神妙?一人得机缘,鸡犬升天?”
第一次近距离感知气运有剧烈变化者,言方心中极为震撼。
“外兄的画还没完成呢?”
疏溪调节气息完毕,又是好奇的看向画布上的村口之景。
疏溪称言方为外兄,他们间却不是真的表兄弟关系。
真正与言方有一点血缘关系的是里正,是远房中的远房表亲,而疏溪与里正又有一点很远的血缘关系,关系可以说有十万八千里远。
里正负责掌管一里内近三百户人的户口、赋役之事。
一里按照此时的说法便是一步六尺(取值138.6厘米),一里即三百步长宽各三百步的面积单位,既415.8的范围。
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这位里正之父在许久以前便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如今退隐算是乡野隐贤,是以言父才允许言方在此待访亲。
“我正想着这画上少了点意思,你一来,我方灵感勃发,原来这画上少了人。”
言方脸上充满笑意。
“原来是这样要不要我站在这里?”
疏溪闻言笑道,以往言方也没少让他入画,说来他家中还收有好几副言方的画,他对于这事情也熟悉。
入画做模特之事虽有些枯燥,一般少年都耐不住寂寞颇,唯有疏溪不同,对言方作画之事保持热情又有定性能够站着不动许久。
“这倒不用,你的模样我早就了然于心,此时再画倒是不需要再让你站在这里。”
这些年修习画之道,言方就算没有获得天地认可,正式入门,对人与物的记忆力却也是增强不少。
“现在天色已经晚,伯母怕也是要着急了,你快些回家。”
言方说着刻意拍了拍疏溪的肩头,让他回家去。
如今疏溪身上紫气勃发,身形与现实世界若即若离,像是随时超脱世界而去似的。
寻常画法可无法描摹他,将其身形留在画上,还不如靠着记忆和灵光画上一画。
言方虽很眼馋那道紫色传承,但就他所观察,那传承并非是外物,无形无质,以他如今手段便是杀了疏溪也无法抢夺。
何况两人一见如故,这两年间相处也颇为融洽,就算能抢到,他也不可能动手。
他非是圣母,只是自信靠着自己崛起,所需的只是一点修行气运,用不着牺牲他人。
“啊!对,在不回去就要挨罚!外兄,我走了!”
疏溪被提醒后,也是一急,他母亲虽宠爱他,但家教颇严,当下便转身匆匆朝着家中跑去。
“当初我远远瞧见,他人吃掉带有白色机缘的万年何首乌就能重拾前世记忆,立地成仙,疏溪你这紫色机缘到底是什么层次?以后又是如何一飞冲天”
言方看着疏溪离去的背影,不由有些期待,也不知未来的他能达到什么程度,前路风景是否如前人说的那样有魅力?
“希望有一天,我们能一同站在绝颠而不寂寞。”
带着如此希望,言方伸出手,看着手中的一缕紫气,他知道,疏溪获得外挂后,自己也能开挂了。
紫气自主顺着手臂进入灵魂,融入一件紫金玉册中,这是他前些年才出现的金手指。
顿时心中诸多杂念、惶恐全消。
此时再看画布上,原本十分碍眼的黑晕,脑中竟是灵思泉涌,前后两世积累尽皆灌入在画笔中。
天空中灵气卷动,形成潮汐。
灵鸟从远处飞来欢快鸣叫,山间开了灵智的灵兽纷纷朝向言方方向。
往常对于灵气变化最为敏感的言方,身处潮汐中心,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专心于画。
方才还在取笑,还未离开的闲汉皆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那两个被里正指示的闲汉口中还不断喃喃着:
“怎么可能,外乡人怎么会获得天地之灵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