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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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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夜幕。

    言方正在里长家中,独自一人进食。

    随意坐在疏溪为他制备的小椅子上,身前一个小圆桌,桌上左面是灵兽烤肉,右边是一些非时令素菜和灵药,缓缓吃着。

    这些肉菜都是他花费一定代价让仆人从一些仙家渠道买来,虽不至于让人入道,却能在入道前滋养身体,配合一些武功,也能坚实基础。

    另一边,有一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拄着拐杖从外间走进。

    “伯瑾又在外面画了一日?”

    老人看了眼屋内情况,朝着一旁奴仆问道。

    伯瑾正是言方的字,乃言家长子,瑾有美玉之意。

    “是的!”

    奴仆轻点头,还想多说写什么,看了眼老人身边的中年人,心想,三少爷一直不喜欢那言方,便没有多言。

    “呵呵,整天沉迷这些有的没的。”

    国字脸中年人颇为不屑的说着,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会这么看重那小子。

    在他这个每日“辛勤”的里正眼里,与他家相比,暴发户言家不算什么,言方不过也是个整天游手好闲的没用家伙。

    只是不知道为何得了自家父亲青睐。

    “整天怎么就沉迷于那些不着调的事情!父亲怎么还留他个闲人在家?”

    中年人便是里正,名唤刘清,言伯瑾来此学习时也没少给他们家送钱财。

    可惜刘清以为自己地位受到威胁就一直看言方不对付。

    和刘清聊天的正是其父亲,刘庐,乡中三老之一,颇有名望,长子在京中为官,次子在西北边疆为将。

    言方长期逗留梓乡,便是以向刘庐求学为理由。

    “言方来家里,家中伙食不知好了多少,有本事你不吃这饭菜啊?”

    刘庐面露不喜,对最不争气的小儿子斥责道。

    言方来刘家后不仅送上大笔财务做师礼,偶尔也会让他们一块吃食用仙珍。

    由于气运限定,非修行者与修行者交易任何事物会损耗家族福德底蕴,这些东西便是一般豪门中,都少有吃到。

    也就言方奢侈,不仅自身吃着灵肉灵食,还自愿拿出来分享。

    “我再去看看。”

    刘庐摇头,不想再理会自家儿子。

    相比起前两个儿子,他对三儿子确实有欠管教。

    他对聪慧有礼的言方颇有好感,也曾想将其收为弟子,可惜言方一心修行。

    他这些年认识的少年中,也就疏溪和言方可以入他的眼,可惜后者沉迷修行,前者又自有家学。

    想着前日在那王老头家里所谈之事,刘庐摸了摸袖中之物,心中一定,便抛下刘清,朝着屋内走去。

    “哼!阿翁,这小子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刘清见刘庐走入言方屋内,恨恨道。

    他白日去接父亲前,便叫了两个闲汉帮他给言方捣乱,想来言方绝对不会成功,因此很有自信。

    “你又做了什么?”

    刘庐拐杖一顿,转身看着自家儿子,眼中溢出失望之意。

    “你成长那几年,我没有照顾,所以觉得亏欠了你。”

    “现在看来,你还是待在我身边太久了。”

    刘庐说着,便没再理会刘清,自行走去。

    十多年,他便是教一只狗,狗都能成精,偏偏这孩子却一直没有长进。

    说实话,倘若刘清对言方下杀手而不是耍弄小机灵,他都能宽慰一些,至少果断一些,还能吃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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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走入言方小屋中,收拾好心情,开口道:

    “伯瑾,你又画了一日?”

    “不是我说你,你的心思过多,画中匠气多而灵气少,何必强求那画仙一道。”

    刘庐对言方颇为看好,说话却不留半点情面。

    言方的画技是从后世辅导班中学成,技巧不错,可这仙侠世界中,更看重心境和灵性,不喜匠气。

    大多数天地之灵的喜好也是如此,因此言方前世所形成的精细画技便是其入门此世画道阻碍。

    言方重活一世,虽有早慧优势,然灵魂为红尘气息所染,年幼时生活处境又极为不佳,失去了那最好培养的时期。

    若非脑子还算不错,格局和视野超脱时代和地域限制,怕也不会有人如刘庐这样看好他,更不可能期待他“大器晚成”。

    “刘老!您回来了”

    言方听到动静,看到刘庐的身影,连忙将最后一口食物吞下,用方巾擦拭一二,示意身后仆人收拾,便在刘庐进门之前走到门口迎接他。

    那刘清整日嘲讽于他,乡里各种关于他的事情也是刘清散播。

    然其父刘庐则待他极好,不光指点他经典,对他分心修行画术一事也不曾在意,为他提供了一个安身之所。

    之前刘庐说要去探访其他老友,一走便是好些天。

    “今日刚好有灵感,花的时间就长了些,不过刘老您怎么用起拐杖?”

    言方回复后看着老人拄着拐杖,身上也不见什么伤痕,眉头微微皱起,扶着刘庐在屋内坐好。

    这方世界乃仙侠世界,像是刘老这样的人家便是不曾修习武道,年迈后也不至于拄拐杖。

    “哎,倒霉摔了一跤,便在老孙家住了两天,你小子今天画得如何?”

    刘庐说着也觉得倒霉,接着也没问言方功课,直接问言方的画。

    “伤在哪了?可曾请医家看过?”

    言方眉头微皱,眼神让侍卫阿大去取画卷,自己则在细心询问刘老的情况,老年人摔倒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是小事。

    “就是膝盖上一点小伤,哪用得着请医家。”

    刘庐不以为意,他年轻时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得多,用不着大惊小怪。

    言方闻言也没说什么,心想,等明日定让侍卫阿二去找医家的人看看。

    这时阿二找来画卷,言方示意其将画卷递给刘庐。

    “吾来看看小子你今日的作品,我可告诉你,灵感这东西就算天天有都没什么用,关键还是靠的积累。”

    刘庐取过画卷,没打开便这样说着。

    他心中关心着言方的进境,嘴上却有些刻薄,在这点上,他儿子刘清与他倒是有了些许共同点。

    “确如长者如言,小子今日也是厚积薄发,得了天地认可。”

    言方恭敬的说着,自谦,又有点得意,像是个期待夸奖的孩子。

    “嗯,没认可才是正常,我们这方乡土不是一般地方可比。”

    刘庐下意识傲娇安慰道。

    画道的“天地认可”并不是要求整个天地认可。

    若真是那种要求,整个世界都不会有几个画师,单独一域一乡灵之认可也能让画师入道。

    言方常出游寻找机缘,靠的便是画道的这个理由。

    每片地域的风土人情不同,认可的难度也不同,像是梓乡这片地也算是人杰地灵,有诸多贤者隐居,比起其他区域,其要求自然颇高。

    “嗯?认可了?”

    刘庐说完才发现不对,顿时瞪大眼睛盯着画卷,一脸不敢置信。

    只见画卷展开,一股灵气便扑面而来,这是刚刚完成的画作,没有收工好,灵气逸散导致。

    这方世界历史轨迹虽与汉朝相似,但很多细节方面与言方所知的历史不尽相同,就像这画道,各种技巧早就被那群修行者摸透,其中画道大家便是天皇伏羲,不然吃过一次亏的言方也不会光明正大的画出来。

    画是水墨画,画中正是里中之景,青山傍水,山间在桃树上起飞惊起一阵桃花雨的飞鸟,里中木屋旁有白发渔翁满载而归,也有妇女在家中织布,不过最显眼的还是画面右下角用锄头挑起两捆柴火,迎着夕阳朝着家中奔去,有着端正侧脸的少年。

    画中各人栩栩如生,仿若要活过来一样,尤其是山间飞鸟和那个扛锄头处于奔跑的姿势的少年,此两者一东一西,一上一下,恰好对应,几欲要从画中走出。

    “这,这,这!!”

    刘庐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顿时就感觉到这画的不凡,对灵气的运用虽颇为粗糙,但其中灵韵和气机完全不似初入画道者那般简单,而是接近小成的程度。

    “嘿嘿,刘老,我这《荷锄归家图》不错吧?”

    言方颇为自得,这次作画算是机缘巧合下将前生后世积累爆发出来,将人生感悟、追求倾注入画中,这才直接跨越境界。

    “飞鸟与少年,你小子倒是会耍弄把戏,不过我记得里中没有桃树?”

    刘庐瞬间就看出画中门道,而且看向画中的疏溪时,眼中有异色闪过,显然从画中看出疏溪身上的变化。

    此画中少年为显,匆匆归家,飞鸟则为隐外伴着桃花外飞,彼此交映。

    “刘老目光如炬,我见此处空着颇为不美,便画上的桃树飞鸟,行了步险招。”

    言方对于桃树飞鸟也颇为自傲,因为桃树位置正是先前黑晕所在。

    接着他摇晃手指,生出一抹灵光,点入画卷中。

    “啾啾!”

    登时,画卷中的麻雀便飞了出来,围绕着屋内两人转圈,翅膀扇动间,还带着点盈盈粉色光影,那是桃花之影。

    “这是画灵?呵呵,就你那点法力,还是算了吧。”

    刘庐撇嘴,摆出嫌弃的模样,心中喜悦、震惊,遗憾交杂。

    喜悦自然是为言方成功而喜,震惊则是因为言方第一幅画便生出画灵这等存在,入门之画便孕育出画灵这等存在,即是厚积薄发也是机缘福德深厚。

    遗憾则是因为他怀中物件没了作用。

    “入道之画还弄虚的,也就你小子敢喽,不过这桃花之景也颇为好看,到时候也在此处种一颗。”

    刘庐欣看着灵动的飞鸟,知晓其不平凡,又指着画中桃花说道。

    “嘿嘿,小子也是这样想,明日就让阿大去城中找颗桃树来。”

    言方说着颇为高兴的将麻雀唤回回到画卷中,他刚刚入道,通过感应天地得来的画道灵力并不多,一日约莫只能让灵雀显形四五分钟。

    不过画中生出画灵,画灵便可以吐纳灵气,在没有修行功法的情况下,也能逐步增长灵力。

    这方世界,除了他那已死去的母亲,他最为尊敬的人便是眼前老人。

    如今能在老人面前展现成就,得到老人扭捏的“认可”,他哪怕是二次为人也为此欣喜不已。

    不过接下来刘老的话就让他愣住。

    “这东西对你可能没什么大用,不过乡里其他人也用不到,我想还是该给你。”

    看着言方的模样,刘庐自然为他高兴,他思虑片刻还是从怀中拿取出一张信封。

    “这是?”

    言方接过信封略有疑惑,不知刘老是何意。

    “你为何热衷于修行,吾理解,可惜无能为力,便去找了那王老头。”

    刘庐早年略有薄名,大儿子更是在京城为官,却没有“仙缘”,只是“普通”人家,无法帮助言方做什么,他肯收留言方这么些年已是不错。

    “那王老头出生自农家,早年当过游侠儿,曾有恩于相士郭柯,我便托他写这信给你。”

    刘庐颇为唏嘘,他所说的王老头名为王修,是乡中三老之一,亦是疏溪之外公,而刘庐言语中的农家非是一般意义的农家,而是诸子百家中弟子数量最庞大的一家。

    “郭柯!”

    言方满脸震惊,他知晓那郭柯,其为有名的相士。

    郭柯在后世没有记载,然其祖乃大游侠郭解。

    那郭解不只《史记》列传的人物,还是秦末汉初,天下最为有名的相士、奇女子,许负之外孙。

    相传郭柯隔代传承得许负之相术,水平虽不如其外祖母,在汉朝、在修行者中也颇有地位,言方是怎么都想不到王老怎么有恩于郭柯。

    “言方怎值得刘老、王老如此厚待”

    言方目中晶莹,感动得无以复加,相士在现代不过虚假之说,其人情没什么大不了。

    在这仙侠版东汉不一样,相士相人帮人谋夺前程,亦可为人卜算消灾解祸,其人情便是第二条生命,便是未来前程。

    他和刘老相识不过数年,即未传承其衣钵,也未为其做过什么,所谓血缘更是稀薄得厉害,他言方怎么值得?

    “到时,你想托求那郭柯庇护,或者寻求修行机缘皆可。”

    看见言方脸上的震惊,刘庐心情便是好了不少,不免也想起他们初见识的模样。

    “哼!休要扭捏作态。”

    当下,刘庐直接将信封塞在言方身上,老人拄着拐杖,也不要人扶,颇为潇洒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