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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大妃心痛不已,她抚摸着梧灵滚烫的额头,转而又望向产婆,说道:“若是保下这个孩子……灵儿有几成把握能够安然无恙?”
产婆愣了愣,然后颤颤巍巍的回答:“没有把握。”
“一成都没有吗?”蒙古大妃不可置信的问,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回头又看看梧灵……左右为难。
梧灵咬着唇,艰难的吐字,“额吉,听我的,我可以……”
“产婆都这么说了……”蒙古大妃有些犹豫。
可是梧灵已经等不及了,她拼了命的大喊了一声:“听我的!”
这声音贯穿里外。
蒙古大妃颤抖的看了看窗外,想起大汗说过的话,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梧灵……她本应该是要遵从大汗的意思的,可是蒙古大妃也是做过母亲的人,她比谁都明白,肚子里面的孩子对一个母亲的意义,一个伟大的母亲,可以为了孩子,牺牲自己……何况梧灵怀了这孩子三年,这三年的感情怎么能够割舍……蒙古大妃终究是没有男人那般心狠,她抚摸着梧灵湿漉漉的头发,说道:“好……我听你的……不过,若是最后血崩无法止住的话,我还是要保你一个……”
“好……”梧灵答应……
随后,梧灵从额间取了一滴花露,含在口中,然后缓缓开口:“把我扶起来,我要站着……”
按照梧灵的指示。
众人将梧灵给架了起来,此时,梧灵已经气息微弱,连呼吸都觉得艰难了,她知道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随后,梧灵清走了屋子里面所有的产婆和奴才,只留下了紫枝和胖芙,一左一右搀扶着梧灵,还有蒙古大妃,在一旁用温水浸透的毛巾给梧灵擦汗。
随后……梧灵伸出颤抖的手,缓缓地按住自己的额头,一瞬间,梧灵额头上的花钿便开始绽放出金色的光芒……但是……这个过程是十分痛苦的。
梧灵呢,就好比是一节电池。
当梧灵给别人医治的时候,那人就像是一个小灯泡,梧灵把电线接在灯泡上,这灯泡就自然而然地发光了,这人也就医治好了。
但是梧灵若是要医治自己,那就代表着,她要把这根电线,接在自己电池的阴阳两极上,不仅自己不会发光……还会造成严重的短路。
没错,梧灵现在自己医治自己的的这个痛苦而挣扎的状态,就是短路了。她现在,只感觉自己周身都在燃烧,大火吞噬着她的血液、她的眼睛、她的嘴、她的五脏六腑,她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的枯竭,一点一点的被焚烧殆尽。
可是梧灵不能停下来,因为她只有这一个办法拯救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了。
花钿上流出来的金沙竟然逐渐地变成了橙红色……紫枝感觉不妙,她颤颤的问:“公主,您没事儿吧?要不然停下来吧……”
“不……”梧灵很是坚决。
滴……滴……
地面上滴下了三两滴血渍……
蒙古大妃低下来看,惊喜万分:“灵儿,宫口开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在场的紫枝和胖芙也松了一口气,蒙古大妃并不会接生,但是碍于梧灵的秘密,梧灵也不想让产婆进来,所以就由胆大的胖芙帮着接生,然后由蒙古大妃交换着扶着梧灵。
梧灵的双腿,已经酸痛的没有知觉了。
她仍是紧紧的按着头,拼命的让额头上花钿流散出来的金沙……橙红色的沙,慢慢的流进自己身体的每一条血脉……
直到最后……
梧灵额头上的花钿,由从前的橙红色,转变为血红色……梧灵的面容枯槁,惨白,她的异能,已经很消耗殆尽了……
。。。。。。
这时候的门外……
蒙古大汗仍旧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与蒙古大妃来的时候,还是清亮澄蓝色的天,如今这天的颜色,红似火,就与梧灵现在的异能颜色……如出一辙,红的骇人……
蒙古大汗焦急的问跪在门口的产婆:“这里面的情况究竟是如何了?你们倒是说说啊?”
几个产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也很委屈,“灵公主说要自己动手,便把奴婢们赶出来了……现在如何……奴婢们也不得而知啊~”
“真是废物!”
蒙古大汗气急,他背着手,在门口走来走去,脚步越来越快,敲敲门,想问问里面的情况,可是蒙古大汗又担心,自己会打扰了梧灵,听说梧灵在中原的时候,医术是十分厉害的,或许……或许梧灵真的能给自己接生?蒙古大汗在门口,越想心越乱。
就在这时候……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然后整个天便立刻黑了起来……
然后几乎是顷刻间,便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的大雨。
这是蒙古几十年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雨,雨水致密极了,几乎就像是一整盆的水倾倒下来的一样,而这不是最吓人的,最骇人的……是雷鸣,是震彻耳髓的轰炸之声。
忽然间,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天际,正好劈中了门前那唯一的一棵千年古树……一瞬间,火光四射,那闪电在古树中燃起来熊熊大火,在这大雨中,竟然奇迹般地燃烧着。
蒙古大汗站在屋檐下避雨,已经觉得大雨令他呼吸不畅了,一个奴才撑着伞跑了过来,他虽然是撑着伞,但整个人还是避免不了的湿透了,他问蒙古大汗,
“大汗,去旁边的屋子里避避雨吧……”
尽管声音很大,但这奴才的声音还是被滚滚的雷声给掩盖了。
蒙古大汗也只是大致的猜中了他的意思,随即他摇摇头:“大雨如倾,天雷引火,看来灵儿这孩子不简单……我只在此等候吧……”
很显然,那奴才也没听到蒙古大汗在说什么,两个人就一直在门口等着……
突然间,一声空前的巨大雷声响起,紧接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冲破雷鸣,传到蒙古大汗的耳朵里。
产婆们也在此时惊呼:“生了!终于生了!”
而此刻,一直悬着心的蒙古大汗,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