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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一家人打道回府,不成想,裴烈不和长公主坐一辆马车。
寿康宫外,嘉懿长公主自然而然上了第一辆马车,裴烈却没有跟上,朝裴长逸示意,裴长逸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里抱着已经睡着了的裴舒窈抱上了第一辆马车。
本来按往常,宫里家宴回去裴长逸是和裴长翰和裴舒窈一辆的。
“诶,等下姐夫,阿逸,我和你们一起啊。”煜王从后面赶来。
裴烈听到声音后进马车的脚都没有一顿,裴长逸撇撇嘴,头也没回跟进了马车。
在皇宫煜王是不敢驾车的,以往住宫里就算了,前三年前满十五搬出宫,有时候嫌走得累得慌,都会蹭车坐。
煜王丝毫不介意,三下五除二就赶到跳上了马车,一屁股坐在裴长逸旁边,伸手就在裴长逸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见到王舅也不知道叫声?”
裴长逸斜了他一眼,碍于裴烈在,勉为其难叫了声“王舅。”
“乖。”煜王一手就勾住裴长逸另一侧肩,听到王舅两字满意极了。
可裴长逸就不好受了,后背伤刚刚还隐隐作痛呢,哪经得起煜王这样勾着,伤口被压到一些,突然痛的眉毛皱在一一起。
“大外甥你怎么了?”煜王看出异样来。
“拜你所赐。”裴长逸缓了一下好多了,一手拍开了煜王搭肩上的手。
煜王想起前两天和裴烈说的裴长逸逛青楼的事,心虚地笑了笑“呵呵。”
上首的裴烈本来也是想回去收拾一顿裴长逸的,顾沂的出现说明了今日闹剧或多或少都和裴长逸有关,要不是想问清楚,也不会单独和他上一辆马车。
但看到裴长逸伤口还疼着呢也不好再苛责,但是看到裴长逸这张脸就觉得欠收拾。
对裴长逸的丝丝心疼顿时又化成了怒气,出声斥道“孽障,给我跪着反省。”
裴长逸“……”
虽然和煜王挺熟的,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驳了裴烈面子,而且今天顾沂出现作证,裴长逸也知裴烈会来找他麻烦。
好歹顾沂封御前侍卫,裴长逸怎么也觉得不亏,担当点也是应该。
也没怎么犹豫,就朝裴烈方向跪了下去。
裴烈看见裴长逸跪下就有点后悔了,好歹还受着伤呢。
煜王目瞪口呆,虽然体验过裴烈军纪严苛,口头批评是批评过,但裴烈从来没动过他一根手指,毕竟王爷身份摆着呢。
教子甚严就算了,裴长逸这么听话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就逛个青楼的事儿,抽了一顿这都两天过去了还罚跪。煜王突然十分心疼小阿逸了。
“姐夫,这阿逸虽说逛了趟青楼,不过这一事不二罚,皇兄都不带这样的,砍了人还去挖人家祖坟,太不厚道了些。”
“还有啊,阿逸身上还有伤,你不心疼本王还……”
裴烈受不了煜王叽叽喳喳的,而且裴烈也不是一事二罚的人,本就不是因为青楼的事,而且裴烈心说,我怎么就不心疼了?
打断煜王“给我闭嘴。”
“不是啊,姐夫,今日还是太后寿辰呢,你就这样罚太后的宝贝心肝儿?”
煜王越说越觉得有理,而且阿逸也是被自己揭发的,心里着实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理直气壮的说“逛青楼有什么大不了,听皇兄说幼时你还和他一起去过呢。”
“难道裴家先祖……”
“王舅。”裴长逸看煜王越说越离谱,连裴家先祖都扯到了,连忙出声提醒道。
裴长逸是知道裴烈对祖先的孝的,每年老侯爷战死沙场和侯夫人自刎殉情的祭日裴烈都会在祠堂的牌位前跪一个晚上,裴氏祭祖的庄重感裴长逸从小就能感受到。
若是煜王说不好,被扔出马车都是轻的,说不定还会殃及裴长逸这只池鱼。
煜王不说话了,整个车厢安静了下来。
到了宫门口,煜王就下了马车,宫门口停着有王府的马车。
“那个,阿逸,本王明天来看你。”煜王走前临了犹犹豫豫说了一句。
等煜王走了,裴长逸可怜兮兮抬起头“爹,膝盖疼。”
裴烈冷哼一声“你今天做了什么,老实交代。”
“儿子就带顾沂和谢清湛这两小子进了个宫,其他真的什么也没做。”
“哼,别以为为父好骗,顾沂遇着太子了,你去哪里了?”
“我带清湛去看菊王了啊。”
“没参与?”
“没有,借儿子十个胆,儿子也不敢。”裴长逸撒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你胆子可不小。”裴烈又哼了声。
继而提醒道“你可知那个女尸只要有经验的仵作一验就能看成是自杀还是他杀。”
裴长逸听完这话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裴烈才相信了些,不是裴长逸动的手脚便好,之前裴烈看那个血书字迹隐约能瞧出一点裴长逸的书写习惯,裴烈觉得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裴长逸能那么无所谓的样子,就是他确实是把芙蓉吊死的啊。只是搞晕了再吊罢了。而且用的还是极少人会用的点穴法,一没用掌劈晕的痕迹,二又不是中毒中迷药什么的。而且就算发现了芙蓉他杀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太子会自己解决的。
裴烈一把拉起了跪着的裴长逸,拉到身边坐了,“身上还疼?”
裴长逸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为父是在培养一个继承人,也许你会觉得为父的要求期望很高,有的时候同样的事发生在泽儿和翰儿身上我可能不会那么生气,尽管泽儿比你大,你可明白?”
裴长逸心中一动,喉结滚了滚,终是一句话没说。
“将来一府性命系与你身,裴家军的未来也系与你身,你没资格胡闹。”
“你心里不满为父也好,甚至怨恨为父也罢,你也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是该有所作为担当了,别整天就知道胡闹。”
裴长逸突然出声“我没有……”他没有讨厌他,更谈不上怨恨,上辈子没有父亲,这辈子能和父亲这样的生物相处他很开心。
裴长逸不是冷血动物,之前嘉懿长公主对他极好,他也对她好。后来裴烈用心教导和尽力弥补多年不在的亏欠他也看在眼里,就算是不是父子,用心教导十年,也该是感恩了,虽说裴烈动不动就罚他,但他也是经常故意惹祸。
回府后,裴烈叫上裴长逸去了忠武院。
裴长逸一路跟进卧房,裴烈指了指床,“趴上去。”
裴烈就在一边小匣子里取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坐到床边,看床上的人就呆呆躺着,衣服都不知道脱。
“你连脱衣服都要本侯伺候?”
“我也没叫你给我上药啊。”什么叫都要,裴长逸恢复了以往样子嘟囔地怼了回去。
但手下动作不减,利落的脱了外衣,解开了中衣,随便往地上一扔又趴了回去。
裴烈叹了口气,捡起衣物挂到一边,回来慢慢解开裴长逸身上的绷带,慢慢扯了下来,仔细看着伤口,有些伤口裂开有些流脓水了。想来是今日舞剑……
本来伤口也不是很严重,周管家是捏着分寸打的,一鞭子下去只是肿了,只是二十鞭下来,总有伤口交叠的地方崩开流血,仔细处理完伤口上过药重新绑上绷带后,拍了拍裴长逸肩膀“坐起来。”
裴长逸像个随意摆弄的娃娃,说什么做什么。
裴烈给裴长逸卷起裤脚,倒是确实有点乌青,不甚严重,药酒既然都取来了,那就揉揉好了。
裴长逸看着一下一下认真揉着膝盖的裴烈,心下温热一片。
抬头看着裴烈的脸,突然发现竟是第一次知道还不到不惑之年的裴烈头发上有些许几根白发了。
不自觉就眼眶湿润,一滴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顺着脸颊流下。
“爹,明日起孩儿跟着您学习处理事务吧。”
“嗯。”裴烈还是欣慰极了,以前叫裴长逸旁边看着耳濡目染,裴长逸就是不愿,整天想着怎么偷溜出府,干些荒唐的事,就算成天窝在陶然苑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