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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声起,山夷前部被炸懵了,浓烟过后,谷口地上躺了十几个山夷。当头冲锋的赛德克人巴索莫纳身子被炸成了两截,上半截身子挂在一棵桧树上,张着嘴巴圆瞪双眼,一幅惊骇的神情,他的下半截身子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也许已经炸成碎块了吧。
萨岗瓦里斯却没死,只不过他的一条左腿也被炸飞了,趴在地上大声哭喊。剩下还有几个没有受到掌心雷波及的山夷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已经被炸傻了。
甘义一见谷口情形,立刻拔出环首刀,大喝一声:“兄弟们,随我杀贼!”当先冲了出去。手下士卒见老大上了,发一声喊也跟着冲杀过去。
山夷前部有五百人,不过山路狭窄,谷口形状类似葫芦口,最前面只能并排通过三四人。葫芦口内部挤着几十人,被掌心雷一炸,死了十几个,伤了二十几个,剩下的都愣在当地。
甘义上前就是一通乱砍,又死了几个。没死的那些山夷先是被巨大的声响炸的脑袋嗡嗡作响,然后见到甘义这伙全副武装的吴人当头杀来,心神巨震下当时就崩溃了,哇哇乱叫着往后逃去。留在当地的那些山夷也手脚瘫软,不敢反抗。
甘义人少也不敢抓俘虏,见着喘气的就杀,那萨岗瓦里斯躺在地上乱嚎,被甘氏部曲顺手一刀也把他脑袋砍了下来。这下山夷更加惊恐,根本就没有反抗,一心只想逃命,大叫着:“山神发怒了!山神发怒了!”整个山夷前部一下子崩溃了,丢下兵刃甲胄,恨不得多生两条腿,拼命四散逃亡。
甘义砍杀一通后,见山夷都逃走了,便叫住手下士卒,先派人去大营报信,剩下的休息一下,吃点干粮,慢慢的跟着山夷溃兵打探情况。
按下甘义在休息进食不提。赛德克头人答多莫纳和泰雅头人铁木瓦里斯两人带着本部族人在后面缓缓前进。
泰雅族在夷洲是最大的部族,头人铁木瓦里斯年过五十,在夷洲各个部族中已经算是高龄。
原本泰雅不算最强,实力最强的应该是赛夏族。不过五年前几万吴人登陆夷洲,赛夏人看到吴人器物精美,起了觊觎之心,聚集部众想要抢掠吴人。结果被一仗打的全军覆没,剩下的族人被吴人俘虏带回了对岸吴国。
当年赛夏人曾经派人来联络铁木瓦里斯,希望泰雅人和他们一起攻打吴人船队,铁木瓦里斯不看好赛夏人,认为吴人太强大了,只要不招惹自己,没必要出兵攻打。
后来事实证明铁木瓦里斯的决定是正确的,赛夏人几乎被灭绝了,只剩下一部分赛夏族人逃进了深山,再也没实力称雄夷洲。
直到这次吴人再次来到夷洲,随队的通译就是那些赛夏人。铁木瓦里斯私下里和那些通译交谈过,知道吴人远比自己想象的强大,所以盛情款待了戴根所部,希望不要招惹到这些强大的外族人。
戴根所部也没有表现出要攻打山夷的姿态,所以铁木瓦里斯还是很高兴的。他甚至想通过结好戴根看是否能和吴人搭上关系,交换一些吴人的器物,甚至有可能的话交换到吴人的精良武器,这样的话泰雅部就能坐稳夷洲第一部族的地位。
可是事与愿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态居然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当女儿身边的族人跑回来说赛德克人杀了自己女儿,再联合吴人攻打自己的时候,脑子里翁的一下,几乎把他吓的半死,一时冲动下带着族人就打了过去。
赛德克头人答多莫纳四十不到的年纪,刚做了头人没多久。他其实跟铁木瓦里斯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过赛德克比泰雅部族小了一些。
原本赛德克属于泰雅的一部,当年因为资源短缺,离开部族到了更东面的白石山定居。吴人来到他们部族,精良的装备让他垂涎三尺。不过看到泰雅人都对吴人恭恭敬敬,他也不敢怠慢,怕得罪了吴人被吴人联合泰雅灭了自己,于是也热情款待吴人。
哪知道自己女儿会半夜摸进对方首领营帐,没成就好事不说,还丢了自己性命。儿子巴索又是个急性子火爆脾气,一下子就带人攻进了吴人营帐,把吴人杀了大部。
这下祸事闯大了,不过答多脑子也简单,见事情已经不可收拾,反而豁出去纠集部众打算一股脑把来夷洲的吴人统统干掉。
这时候铁木瓦里斯见反正也就这样了,觉得即便是灭了赛德克也得不到吴人谅解,索性两家联合起来攻打吴人。要是灭了吴人,得到吴人的武器装备,还有那么多大船,部众实力肯定大涨,到时候就算吴人再次派兵过来,也能凭着地形跟吴人对抗。
要知道当初不敢抵抗是因为自家部族武器装备实在是简陋的很,许多人都还在用石斧木棍,跟吴人全身是铁的装备完全不能相比。如今戴根部四百多套装备入手,两家的实力大进,听说吴人也就剩下四百兵卒。
以四百同样的装备跟对方同等数量的兵卒,就算打不过也能扛一阵,还有两家部族几千人对那些壮丁徒附还是很有优势的。这样一算,打败吴人还是有一定胜算。
两人在共同利益的推动下,放弃了仇杀,合兵一处浩浩荡荡的杀奔鸡笼港。
胜券在握的情况下铁木瓦里斯打起了另外的主意,他对答多塞纳说道:“答多兄弟,这次要是灭了吴人,我看我们两家还是不要再打了。”
答多塞纳翻翻白牙道:“老铁木,你怕打不过我们赛德克勇士?也行,那就把吴人的东西都给我。”
铁木瓦里斯呵呵一笑道:“我年纪大了,活不过几年了,等打下吴人,得了吴人的铁器刀剑,咱们两家还是结个亲,我还有别的女儿嫁给你儿子巴索,两家合成一家。等将来我死了,就把大人位置让你坐。
你看咱们两家部族原本就是一家,只是大甲溪养不了那么多人才让你们迁去白石山。如今有了吴人的铁器工具,就能打更多的猎物,种更多的粮食。
白石山养不了人,你们可以回来,还可以一起攻打别的部族,到时候整个夷洲都是我们的,我们就可以有更多的子民,更多的粮食。”
答多被铁木这番话说的愣住了,沉默了半响,眼里泛起精光道:“好,就按老铁木你说的办。”
正在两人商讨部族未来时,前面传来一阵喧哗,铁木瓦里斯眉头一皱问道:“来人,去看看前面发生什么事情。”
手下人正要向前,只见几个前部溃兵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到了两人面前趴伏在地哭叫道:“大人不好了,山神发怒降下神雷把巴索和萨岗都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