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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建业风云(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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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大厅非常宽敞,马淳估计了一下宽约十丈,长度超过二十丈。分内外二厅,外厅招待寒门客人,内厅才是世家贵族,内外厅之间用木槛隔断,木槛只高两尺,马淳估计只是用来标志客人身份的作用,并不妨碍内外客人交流。

    内外厅面积相差仿佛,不过席位数量却差别很大,外厅有七八十席,内厅却只有三十来席。

    此时大部分宾客都已落座,大厅两边各有一群乐者奏着乐曲,当中有十几个舞姬翩翩起舞。马淳连现代音乐都不太熟悉,更不清楚三国时期的古乐,不过看到厅中宾客们摇头晃脑沉醉其中的模样,估计着吕氏家中的舞乐班子应该水平不错的。

    萧易带着二人进入宴会大厅,因为马淳是寒门出身,所以安排在外厅东面席位上,不过不知道萧易对马淳另眼相看还是吕氏主人吩咐过,马淳的席位在木槛边上,紧靠内厅。

    古时的席位设置很有讲究,因为华夏修建房屋都是面朝南面,所以主人席是面南背北对着大门。左手位也就是东面是最年长或最尊贵的客人,有时候主人也坐在东面,所以又叫东翁或东主。右手位也就是西面客人地位稍低,也称为西席,这些称呼就算是现代也时常能够听到。

    这种规则有好有坏,好处就是你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宴会的主客是谁,要是认识其中某一个人,了解他的身份地位,就可以大致知道宴席当中所有客人的身份地位如何。不过坏处就是经常会遇到身份地位相同的客人一同赴宴,那如何排位就会让主人伤透脑筋。往往一群人客套半天就是不落座,就算主人排好位置大家落座了,遇到好说话的客人倒还罢了,如果其中某个人心眼不大,那就有可能会引发冲突,最终不欢而散。而主人非但没有达成宴请的目的,还容易得罪客人。

    这种例子从古至今都没有断绝过。

    马淳落座在外厅东面首座,说明主人把他视为寒门士人的最主要客人。他落座之后看到左手边席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便含笑向他拱手致意,不过对方却轻轻一哼,并不理睬自己,便知道对方对自己坐在上首位有所不满了。不过马淳也没心思跟他客套,他心中想的是如何在宴席当中找到机会引起主人注意,从而寻机解救甘瑰。

    机会来的很快,当宾客到的差不多的时候,主人孱陵侯吕睦,容貌清矍的中年男子起身举杯致辞。大意是向左手位的大将军诸葛瑾和右手第一席的骠骑将军步骘还有在场宾客介绍东城鲁氏的新当家人鲁淑鲁文安,洋洋洒洒一大篇赞扬鲁淑的优异才能,希望鲁淑在京入仕期间能够得到在场宾客的帮助和支持。

    当然今日到来的宾客不是当初和鲁肃关系不错的故交好友,就是得到过鲁肃帮助的士人或将领,众人也纷纷举杯共饮,表态欢迎鲁淑进入朝堂,预祝他指日高升。

    前戏过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才开始进入宴席高。潮,宾客们可以自由活动寻找相熟的好友互相敬酒攀谈。

    因为今日主要是庆祝鲁淑入仕,各家来的年轻人较多,所以气氛更加活跃。那些老成持重的宾客如诸葛瑾、步骘等人只是安坐席上,和主人吕睦轻声攀谈。年轻人基本都坐在下首靠近外厅的席位,不愿去首席位那里聆听教诲,只是在下首三五成群呼朋唤友举杯畅饮。

    马淳在这里基本没有认识的人,又不愿贸然上去攀谈,只好端着酒盏远远观察诸葛瑾等人。不过贺质好像交游甚广,不多时就带着鲁淑和几个年轻人向他走来。

    贺质一手端着酒盏来到马淳席前,示意马淳起身,对鲁淑和几个年轻人介绍道:“文安,子猛,子丰,继端,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好友马淳马子厚,被钟离伯端公誉为小荷,诗文一道远胜于我。”又对马淳道:“子厚,这几位都是我幼年好友,相交甚厚。”说完向马淳一一介绍这几个年轻人。

    当头一位面容忠厚的年轻人鲁淑刚才酒席宴上主人吕睦已经介绍过了,贺质右手边两位面容相似的年轻人是两兄弟,兄长叫凌烈字子猛,弟弟叫凌封字子丰,是故偏将军凌统之子,其中凌烈还有亭侯的爵位在身。另外一个年轻人叫全绪字继端,乃是卫将军、左护军、徐州牧、钱塘侯全琮长子。

    马淳拱手行礼道:“淳见过几位郎君。”

    鲁淑微微一笑道:“我在东城时已有听闻山阴出了个少年俊彦,今日有幸见到子厚,淑也心中甚喜。”

    凌烈在一旁轻笑道:“自伯礼入京以来,时常在我兄弟面前夸耀子厚,今日一见想不到子厚居然如此年轻。呵呵,甘子芳粗鄙莽夫,竟然也有名士相投。如今甘子芳获罪下狱,子厚还不如入我门下,君父日前已将先父部曲交由我统管,克日前往庐江前线。子厚若能随我同去,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马淳知道甘瑰之父甘宁曾经射杀凌烈祖父凌操,当年凌统和甘宁同殿为臣就经常爆发冲突,虽然后来在凌统母亲调和下,甘宁又在某次战役当中救了凌统一命,两家不在明面上争斗。但是私下里并不和睦,小辈们吵吵闹闹还是常有发生,这次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明目张胆的挖甘氏墙角,旁人虽不当一回事,但自己却不可能去甘氏而投凌氏。

    这凌烈兄弟二人因为父祖两代皆为孙权战死沙场,幼年时就父母双亡没人抚养,孙权便把二人当作义子收养在宫中,所以称呼孙权为君父。

    于是马淳躬身道:“多谢小侯爷厚爱,只是淳深受主公信重,如今主公深陷囹圄,淳恨不得以身相代,又怎能安心他往。”

    凌封嘿嘿一笑道:“你们这些个读书人啊,弯弯绕绕就是多,若我家兄长在君父面前求个情放了甘子芳,你马子厚愿不愿意跟随我兄弟?”

    “这个......若小侯爷真能让至尊下旨为在下主公洗冤,在下愿殚精竭虑追随小侯爷建功立业。”

    凌烈哈哈大笑开心不已,突然眼中一亮,对着不远处一个席位道:“丁承渊,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