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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禹攻破阳邑关后,率大军直下,列阵长子城下,两千辆铁甲神弩在前,五十架震天雷火车在后,蓄势待发。温衡观其阵势,暗叹道:这陈禹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已拥有如此虎狼之师,这司马棋玉真乃神人也。
先锋将军裴石引马上前,朗声道:“上面的人给我听着,今大将军奉天平叛并州,只擒为首之谋逆者,与其他人无关,若要负隅顽抗,一并诛之。”
罗明瑛见状,提枪将下城楼。
百里征赶紧把她拉住,问道:“你干什么去?”
罗明瑛反问道:“不战的话,难不成要降?”
百里征道:“我看陈禹不过是做做声势罢了,若真城破人亡,并州岂不人心惶惶,谁能服他?”
温衡在旁道:“非也,陈禹此次发兵并州,出动如此强大的攻城器械,绝非只是造势,毕竟林广跟吴奉随时都有可能罢兵,北都空虚,他没有多少耐心跟我们耗在这里,若失一郡之民心,能得九州之威势,何不为之。”
罗明瑛微眯起眼,问道:“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温衡感觉到一股杀意,后退半步,叉手道:“罗将军在上党的名望甚高,若请百姓共同奉书与陈禹,可保其全,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道喝声传道:“谁再说降,按扰乱军心处置。”
众人看去,乃罗单也,他被梁冲刺了一枪,伤口颇深,脸色看起来略显惨白,可依旧龙骧虎步,不失威严。罗明瑛连忙过去扶着罗单,担心道:“哥,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过来了?”
罗单安慰的拍了拍罗明瑛的手背,微笑道:“放心,你哥我没有那么脆弱。”说着,走到温衡身前,厉色道:“陈禹辱我太甚,你竟要我降他,沦为其阶下之囚,如此同将我活剐有何区别?”
温衡道:“将军,若是城破,必定死伤无数,你妹妹还有百里将军都不可活命也。”
罗单道:“这我有自有安排。”
温衡便不再劝,告退离去。罗单看着温衡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城楼,谓百里征道:“此人已经心生叛心,今夜你且带人杀之。”
百里征请命道:“将军,今夜待我杀了温衡后,自将从西门突围,你且带明瑛从北门杀出去,前去西河投靠叔父。”
罗单拒绝道:“不可,我若去投靠叔父的话,必会引祸而至,你们都是清白之身,陈禹定不会为难,叔父亦有办法保全你们。”
罗明道:“要走大家一起走,要死大家一起死,我是绝不会苟且偷生的。”
罗单沉声斥道:“不要胡闹。”
罗明瑛皱眉道:“哥,你答应过父亲要好好照顾我的,不可食言。”
罗单看了眼百里征,叹口气,道:“此事容后再议,我先去拖延时间。”说完,提枪走下城楼。
裴石见城门开处,罗单单骑而出,立在阵前,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罗单道:“给我两天时间善后如何?”
裴石笑道:“你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罗单道:“凭我手中麒麟牙与白鬃龙驹,若百合内你能胜我或着战平,我随你们处置,若是输了,就按我说的来做。”见裴石沉默不语,轻笑道:“怎么,除了一个梁冲,陈禹底下就剩一群无能鼠辈了吗,连我有伤在身都不敢应战?”
此时一校尉策马来到裴石身侧,言道:“将军,主公传报,可以退兵了。”
裴石闻言,借机怒罗单道:“来就来,老子还能怕你一只病猫不成。”说着,拍马冲上前去。两人战有四十余合,不分胜负。罗单的伤口鲜血直涌,裂痛难忍,咬牙死战。战又四十合,罗单单手抓住裴石挥来一刀,反手刺中其肩。裴石落败,改用左手拖刀,跃马回阵。
罗单问道:“可要食言?”
裴石冷哼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即退兵回营去了。
罗单引马回城,刚刚过了门关,身体虚弱无比,险些摔落马下。罗明瑛跟百里征赶紧上前,一左一右叉住罗单,将其带回府中,请来大夫疗伤。其伤口惨不忍睹,大夫花了近两个时辰才止住了血,对罗明瑛道:“静养两个月,便可行动。”话刚落下,罗单当即就能下榻行走,大夫惊叹拜道:“将军真乃神人也。”
时陈禹知道裴石退兵后,传来问罪,怒其匹夫之勇,降为校尉,记下三十军杖,等伤好之后再罚。
裴石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三十杖而已,打就是了。”说着,退到帐外受罚。不会,军士来报陈禹刑毕。陈禹看向司马棋玉。司马棋玉起身作揖,到帐外来见裴石。裴石拍拍屁股,满脸埋怨,道:“三十杖,一杖不少。”
司马棋玉笑问道:“裴将军这是生气了?”
裴石确实心里有气,道:“要我造势的是主公,要我退兵的也是主公,如今倒好,骂我罚我的还是主公,军师你来评评理,我有何错?”
司马棋玉拍了拍裴石的胸口,问道:“裴将军可否是主公心腹?”
裴石断言道:“在此营中,未有能比之我与主公情义者也。”
司马棋玉道:“即是这样,你且如此怨怒,何况外人乎?”
裴石不解道:“那主公为何要如此做法?”
司马棋玉道:“罗家在上党颇有名望,若是强攻,必定引起民怨,主公如今根基较低,想以仁德之师平并州之乱,故不能强取豪夺,只能将其引出城外再擒,罗单带伤出战,以两日之期为限,今晚必有动作,刚刚主公不想罚你,就是要你今晚将功抵过,谁让你脾气如此暴躁,还白白的挨了这三十军杖。”
裴石闻言欣喜道:“果真如此,是我错怪主公也。”拜谢道:“多谢军师提点,请教军师今晚如何安排?”
司马棋玉道:“你待日暮时分,领五百步卒在长子西城门外挖好陷阱,今夜三更罗单必到,即可擒之。”
裴石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