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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枫丹地下，在一条宽大的地下河道里，两道身影借助手上的提灯快速向前行进着，河水借助灯光反射出他们的影像，而这影像又很快被他们脚下的雨鞋踩碎，泛起阵阵波澜。
“灰河还有这样的地方？”理查德看着周围的环境，向前面带路的安德鲁问道。
加布里埃尔答应了他之前提出的要求，在这次尤尼尔·泼留希金下发的任务中带上了他——尤尼尔要和另外一个富豪谈论一笔生意，而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尤尼尔的安全。
按照加布里埃尔的话来说，这种任务一般来说都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而且还能给尤尼尔混一个脸熟，对于他以后的晋升有着不小的好处。
理查德当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当他听到安德鲁这么认真严肃地和他讲这次任务的好处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在内心暗自发笑，哪怕是现在回忆起来，他也还是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嘴角。
【你放心，有我在的话那就肯定会出意外了】
【而且我也没打算在这里久待，再过一会儿你们就都可以去梅洛彼得堡挖土豆咯】
【不过，没有想到灰河这下面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他知道灰河是枫丹出了名的脏乱差的地方，也知道这里是犯罪者的天堂，因此，像尤尼尔这类的大恶棍对其手下的亲信所派出的任务绝对非同凡响，他已经做好了闯入龙潭虎穴的准备。
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眼前会是这样一番光景——面前是一条条巨大的铜制管道所交织出来的一幅宛如蛛网一般的线路——灰河本来就是建造在枫丹的地下水路，因此有这些管道很正常，而此时的他就和安德鲁在这宛如蛛网一般的路径中行走着。
【嗯，看来灰河的治安之所以这么差，也不仅仅是这里的官方腐败的问题......】
理查德一边跟着安德鲁前进着，一边在脑子里这样想着。
这里的管道错综复杂，连接了整个枫丹的水路系统，正常人拿着地图都可能会走错路，更不要说他这种路痴了，这简直就是为犯罪团伙量身打造的藏身地点，在这种地方想要逃跑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闭上你的嘴，专心走路，新人。”安德鲁头也不回地说道。
“好吧。”理查德看他这样也不恼，跟着他继续向前走着。
但是他每走到一个地方，都会不经意地抬起手打个哈欠，似乎很困的样子。
“你很困吗？”安德鲁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理查德问道。
“嗯，有一点。”理查德装作一副有些疲惫的样子，“为了今天，我可是做了不少的准备，所以有些疲惫。”
“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任何的准备都不如全盛的精神状态。”安德鲁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喝道，“作为一个手上拿了这么多人命的罪犯，这样粗心大意，以后怕是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知道了，二当家的。”理查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以后会注意的，多谢提醒。”
“哼。”安德鲁本来想借此狠狠刁难一下理查德，看到他这种样子，反而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憋屈，最后只能冷哼一声，继续向前走，理查德见状也只是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两人继续沉默地向前走着，不过不知道理查德是不是真的听取了他的意见，直到走到目的地，他也没有再打过一次哈欠。
————
随着两人的渐渐深入，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目的地——迎面而来的是一道生锈的楼梯，梯子连接着管道的天花板，留下了一个井盖大小的入口，安德鲁看到梯子后停下了脚步，“我们到了。”
“你，确定是这里？”理查德看着这么一根生锈的楼梯，看向安德鲁问道。
“话这么多干什么？”安德鲁冷哼一声，看着面前生满锈迹的楼梯，啐了一口，虽然很嫌弃，但还是伸手抓了上去，开始向上爬。
【会议的入口就是这里？】
理查德看着面前生锈的梯子，心里感觉有些蹊跷。
这可是尤尼尔·泼留希金这种枫丹顶级富豪和其他人谈合作项目的地点，就算两边势力都见不得光，但是也不至于会在入口是这种鬼东西的地方展开合作的交谈。
一是人数过多，一个个一个上去太过于麻烦；二是这是枫丹权贵们的合作会议，理查德才不会相信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会舍得在正常开会的时候攀爬这种梯子来弄脏自己的衣服。
他们是身份尊贵的人，而身份尊贵的人想要聊天，灰河有的是地方。
理查德这样想着，又再次端详起了面前的这个生锈着的铁楼梯。
【上面的锈迹在安德鲁接触之前是完整的，也就是说，之前并没有人使用过这杆梯子】
在了解到了这些信息后，理查德心中对安德鲁的警惕心又提高了几分。
“你在搞什么新人，还不快点跟上？！”安德鲁回过头，看着在下面一动不动的理查德，怒斥道。
“啊，马上就来。”理查德抬头看向安德鲁，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
虽然对此感到有些疑惑，但是理查德看他这副样子也并不像是在说谎。
而且对于拥有魔术师视觉的理查德来说，他能够观察到很多普通人观察不到的其他人的微表情。
也就是说，大部分人在他面前是撒不了谎的，更不要说是安德鲁这种大老粗。
但是理查德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安德鲁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而且加布里埃尔也还没有完全相信他，小心一点准是没错的。
而且，谁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的扮演漏出了什么马脚，从而导致加布里埃尔早就发现了理查德的目的，于是那之前加布里埃尔假装答应了他的要求，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干掉自己。
“二当家的，你是不是走错路了。”理查德思来想去，决定再试探一下，看向已经在爬梯子的安德鲁问道。
“你觉得老子在这种时候会和你开玩笑吗？！”安德鲁听到这句话后恶狠狠地瞪了理查德一眼，“能不能快一点，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理查德听到这话后也就没有再犹豫，抓住了扶梯开始往上爬，同时，魔术师视觉死死地注视着上面的安德鲁，一旦他有什么想要加害自己的想法，理查德能够立马反应过来。
很快理查德就借助梯子爬了上去，眼前的视野瞬间开阔了起来，密不透风的墙面显示出这是一间地下室，地下室里摆满了装着酒水的木桶——这是一间小型的酒窖。
“走吧，我们出去。”安德鲁嫌弃地拍了拍手上和衣服上沾上的铁锈，然后冲着身后的理查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