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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王覃古把管家从床上薅起来，又顺走了两盒茶叶，才和江璐瑶一起来到艾府。
艾府和上次王覃古来的时候没有区别，表面上也依旧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江璐瑶跟着来到后院的水井旁，思考一会儿后说：“不如我下去看看？”
王覃古有些惊讶：“下去？”
见江璐瑶肯定地点头，王覃古有些迟疑，井下虽然看上去没有水，万一下面有污染或者其他东西呢？在井下面可不好上来。
“还是算了吧，有点冒险。”
江璐瑶将水井上的吊绳递给王覃古：“在诡异世界里，在危险中更容易找到线索。放心，肯定会有生路的。”
“……”王覃古接过绳子，指尖微微泛白，“要不，换我下去？”
江璐瑶明显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看了看水井下面，又看了看王覃古紧紧抓着绳子的手指，笑道：“我要是在下面遇到危险你可以拉我上来，但是我可不能保证有力气把你拉上来。”
王覃古找不到理由反驳，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明明他也知道，江璐瑶有空间，遇上危险也是不用怕的。
最后王覃古还是同意了，江璐瑶将绳子一头绑在自己腰上，临下井前说道：“我先下去了，遇到危险我就拽绳子，记得拉我上去。”
江璐瑶进入水井后就感到眼前一黑，井里没有光亮，刚开始她还能靠井口透下来的光线稍稍看清一点，大约下去十几米后，那一点光亮变成了头顶上的一个亮点，而井下的场景也看不见了。
还能看见的时候，江璐瑶只看见水井壁上的青苔和蛛网，还有一些泥土和杂质夹在壁缝里，偶尔还能看见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在爬来爬去。
所以江璐瑶还是更喜欢看不见的时候，只要她看不见这些东西，就能假装它们不存在。
艾府的井比较深，江璐瑶估摸着自己一直下了三十米左右，她的脚才落在地面上，江璐瑶原地蹦了几下，确定到底了才进空间拿出手电筒来。
手电筒打开的一瞬间，江璐瑶就看见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具站着的白骨，尸骨的头就在离她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空洞的眼洞直勾勾地朝着江璐瑶。
“……”江璐瑶差点把手电筒扔出去，谁家骨头这么看着别人啊。
江璐瑶接着往井底的四周看去，手电筒所及之处，居然全是一具具尸骨，粗略数下来，不到二十平方米的井底，堆着十几具尸骨。
只有她站着的地方没有白骨，像是特意留下空间让人下来查看的。
那些尸骨的姿势各种各样，有躺着的、坐着的，还有些重叠在一起，可能是到了后来，没地方铺了，就叠在其他尸骨身上。而江璐瑶面前站着的那具尸骨，准确点来说，是背靠着其他尸骨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它的其他骨架早就散在后面的尸骨堆上，唯有头骨还连着颈椎留在上面。
江璐瑶想，如果她过去轻轻一推，可能这具尸骨就完全散架了。
不过她自然不会做这种事，她往四周再仔细找了找，发现这些尸骨虽然没了皮肉，但骨架都还完整，边上也没有蛆虫，井底的地面也用砂石齐整地铺满，还挺干净的。
井底下一点水存在过的痕迹也没有，而那些白骨也没有腐烂的痕迹，在离井口不远处江璐瑶还能看见青苔，但井底下面，井壁居然非常光滑无瑕，没有一点青苔和淤泥。
江璐瑶靠近了那堆骨头，从怀里掏出一套银针，轻轻戳了戳白骨，银针很快就变黑了。
好家伙，还是剧毒的尸骨。
这些人都是中毒而死，然后被抛尸在水井里的？
江璐瑶又根据骨骼，发现这些人里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一具小孩的遗骨，推测大概不超过十三岁。
不过江璐瑶的医术没有多好，只能稍微从尸骨上推测一下大概的性别、年龄，究竟死因是中毒还是溺亡，她也看不出来。
江璐瑶更趋向于是中毒，她在骨骼的咽喉处没发现泥沙的痕迹，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受了诡异的污染，那就说明这些人是中毒而死的。
江璐瑶又翻了翻，尸骨里没爆出其他东西，连根头发丝也没有，这些人仿佛除了自己的尸骨，半点痕迹也没留在这世上。
她再次确定了没有遗漏的地方后，拽了拽腰间的绳子。
王覃古一直守在井口，好在江璐瑶下去的时间里，艾府没有异样发生，感受到手里绳子的动静，他赶紧将江璐瑶拉了上来。
江璐瑶在下面还从空间拿出了手机将场景拍下来，王覃古第一看见的时候有些反胃，皱着眉使劲忍住了呕吐的欲望。
“这些看来就是艾府所谓的‘故人’了。”江璐瑶因为近距离接触过尸骨，如今还算是冷静，“死人自然喜欢清静，无人打扰。”
“所以这口井，是为了抛尸而挖的？”王覃古看了眼边上高大的槐树，树荫依旧浓厚，树叶泛着金黄色，遮住了二人头上的太阳。
“那倒不一定，水井壁上有青苔，以前应该是有水的。不过，为了抛尸把里面的水排干也不是不可能。”
王覃古眼神不自觉地朝井口看去，当年的艾府惨案，和如今秦必熙的遇害，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此时，艾府的大门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惊得两人一起抬朝前院看去，这里看不见艾府的大门，声音倒是听得挺清楚的。
二人对视一眼，王覃古默默把水井的吊绳绑回原处，而江璐瑶则朝前院走去。
江璐瑶走到大门的时候，敲门声还在继续，她想了一下，没有马上开门，而是翻身上了艾府的围墙，朝门外看去，发现敲门的人身穿官服，身形微胖，戴着没有帽翅的黑色翅帽，从墙上看不见脸，只隐约见到他侧脸的胡须。
来人见许久没有人开门，也不着急，依旧不紧不慢地敲着门，只是力度越来越大，门后的门栓已经有弯曲的迹象。
此时王覃古也到了，看了看墙上的江璐瑶，后者朝他点点头，王覃古便前去开了门。
开门之后，门外的人停下了敲门的动作，看上去四十左右，长须有些发白，脸上的皱纹也很多，开口的时候跟着他一起摆动，倒有一丝滑稽。
“艾将军可在府上？”来人见到王覃古便开口，“就说辛辰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