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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王覃古回答,“或者说,梦里看不清吧。”
江璐瑶点点头:“很久之前的事了,你也别太在意。”
“嗯。”
江璐瑶坐到王覃古对面:“差不多该醒来了。”
“……好。”
……
王覃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诡异世界的现实里第二天,根据林酒的课表来看,他今天有早八。
“唉……怎么又是早八……”张锦在宿舍灯被打开后还有些不清醒,裹紧自己身上的被子嘟囔。
第五六已经出去洗漱完成回来了:“好了老张,你再不起来就要和上次一样当着全班的面迟到走进教室。”
张锦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尴尬场面,赶紧翻身起来。
“说起来,宿舍长倒也难得赖床了?”第五六坐在床边,手撑着头,看着王覃古。
“……还是叫我名字吧。”王覃古一想起自己变成了宿舍长,就感到头疼。
几人陆续准备好之后,王覃古跟着他们去了教学楼。
这节早八上的是高数,是在大教室上课。教学楼就在规则里提到的行政楼后面,因为太高,王覃古看不见行政楼的顶楼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上面有没有钟楼。
而路过行政楼的时候,王覃古隐约听见一声钟声,但是很快消失不见。
高数的大教室位于三楼角落,已经有一半左右的人坐在教室里了。
张锦松了口气:“还好这回没迟到。”
王覃古找了个后排的角落坐下,靠着窗户,能看见外面的几棵大树。
树上隐约开着一些黄色的花,但王覃古看不太清究竟是什么花。
“看什么?”第五六坐到他边上,问道。
“没什么,看风景。”王覃古低头拿出课本,看着上面的字放空大脑。
第五六低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乐什么,随后也拿出高数课本和笔袋。
一节课一个半小时,高数连上两节,中间休息十分钟。
三个多小时下来,王覃古感觉自己似乎什么都听懂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懂。
一旁的第五六咬着笔,看了眼课本上的习题:“酒儿,这题怎么写?”
“不会。”王覃古就瞥了一眼,觉得第五六实在高估自己了。
第五六不信:“你之前不是一直说高数简单吗?”
“……那又不是我。”王覃古小声反驳。
第五六笑道:“这种话谁信啊?”
“……”行吧,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王覃古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就看见窗户外面树上的紫花:“这是紫檀花吗?”
“嗯?”第五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是,那是腊肠花。”
“什么?”王覃古没听说过。
第五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植物课的时候老师不是带领我们到室外看过吗?”
“呃……是吗?”王覃古装傻。
“我说,现在都是夏天,哪来的紫檀花。”第五六摇摇头,“你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回答问题最积极吗?”
“没,没什么,我这不是忘了嘛。”王覃古打着忽悠,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第五六没太纠结,很快就离开了教室,他说之后还有一节选修课要上。
王覃古看了眼课表,林酒并没有选那节课,整个上午他已经没课了。
王覃古便走出教室,来到腊肠树下抬头看着上面的金黄色花。
他之前对江璐瑶说,在梦里见过一个人,但其实是他小时候,真实遇到的。
那天他头破血流地倒在小巷子里,巷子外边走进来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的斗篷,遮住整个身体,慢慢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束紫檀花。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很年轻的样子,但却长得很高,当时的王覃古只到了他的大腿处。
他将手里的花放在王覃古手里:“回家吧,时间不早了。”
那时候王覃古六岁,看着手里的花不知所措。
“这花叫‘紫檀’。”那人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清冷,“意为,炽烈的爱。”
“……爱?”小王覃古头上还流着血,顺着脸滴落在紫檀花上,金黄的花瓣很快染上红色。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摸了摸王覃古头上的角,奇怪的是,王覃古在那一刻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了。
他的眼睛是蓝色的,里面似乎蕴含着一丝特殊的情绪,只是王覃古当时太小,分不清是什么。他只能确定,这和之前那些拦住自己要烧了自己角的人不一样。
他的皮肤很白,手指触碰到王覃古的时候,一阵冰凉,他仿佛没有体温一样,但他递过来的紫檀花,却很温暖。
王覃古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你是谁?”
他将王覃古扶起来,弯着腰仔细看了看小孩儿,最后却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快回家吧,小朋友。”这是他最后留下来的话。
直到他离开,王覃古才发现自己头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好了。
他长什么样子王覃古已经记不清了,可他一直记得手里的那束紫檀花,就像现在眼前的腊肠花一样,像一阵黄金雨般开在枝头,垂下金黄色的希冀。
那天的事王覃古跟谁也没有说起,包括妈妈,那人的出现实在只像是一个梦一样,当时是深秋,他却拿着一束春天的花,走向寒冬。
王覃古从回忆里出来,有几朵腊肠花落在他肩上,被轻轻拂去。
地上已经是一片金黄。
王覃古深吸一口气,离开了树下。
不远处,行政楼顶楼。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静静站立于一个大钟的旁边。
钟是用青铜做成,已经布满裂痕,它被一间透明的玻璃房围起来,俯瞰整栋行政楼。
边上的人有着蓝色的眼睛,淡漠地看着行政楼下面的景色。
那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他的目光没有在他们身上过多停留,只是在一棵腊肠树下停顿。
有红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戴着红色面具,在他后面单膝下跪:“尊上,该走了。”
“再等一会儿,让我再看看他。”
红衣人压低声音道:“没有时间了。”
“我知道。”那人语气里透着不舍,“可是,他都没叫过我一声……父亲。”
“尊上。”
“……走吧。”他转身离去,低头看了眼手里金黄色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