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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遗憾。”
沉默了片刻之后，雷古勒斯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在他看来，奇洛低估了对手，却高估了自己，以至于错过了转瞬即逝的逃跑机会，最终惨遭毒手。
“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两个人的真实身份。”邓布利多顺势问道，“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去袭击奎里纳斯呢？”
“肯定不是为了让黑魔王的诅咒能够应验。”雷古勒斯用修长的食指轻轻叩着冥想盆的边缘，低头看着盆中仍在盘旋着的，模糊不清的记忆旋涡，“或许奇洛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又或者……”
他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邓布利多温和地问，“想起什么了吗？”
“我想再看一遍刚才的记忆。”说完，雷古勒斯也不等邓布利多说话，又是一头栽进了冥想盆中。
等他再度从冥想盆中出来的时候，脸上却多了几分迷惑不解。
“看来，你有了新的发现。”邓布利多已经坐回到了他的椅子上，用魔杖摆弄着桌上的一个像是星象仪的银制仪器。
“我注意到，一开始特拉弗斯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死他，却都没有这么做……”雷古勒斯慢慢地在屋里踱着脚步，“他最初的目的似乎是活捉奇洛，至于罗尔……那个家伙一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他也只用了一个索命咒。”
“哦？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活捉奎里纳斯？”邓布利多挥动魔杖画出一个烟圈，接着轻轻敲了仪器一下，烟圈立刻被仪器吸了进去。
“有这个可能，毕竟他们之前活捉过麦克尼尔……”雷古勒斯停在了办公桌前，“但奇洛应该不是食死徒，他们要奇洛干什么呢？”
“好问题。”邓布利多说道，“我们不妨想想，伏地魔最迫切的事情是什么？”
“复活？抓住哈利·波特？”雷古勒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对于黑魔王来说，应该没有别的事情比这两样更重要了。”
“没错，去年万圣节的时候，我们已经看到了他的选择，他既要复活，又要抓住哈利·波特。”邓布利多盯着仪器，上面的小球越转越快，“我们知道，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肉身，但要恢复完整的身体，他还需要些别的材料……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我们去小汉格顿时候，没找到的东西。”
“马沃罗的戒指。”雷古勒斯第一反应是那个被伏地魔提前转移走的魂器。
“还有呢？”
雷古勒斯又仔细地回想了一遍他在小汉格顿的全部所见所闻，在去往冈特老宅之前，他还去了里德尔府。
“……我记得那个里德尔府的守门人，说老汤姆·里德尔的墓被掘了……”
“他取走了老汤姆·里德尔的骨灰，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直到最近……”邓布利多说道，“我找到了一个古老的魔药配方，可以制造一个完美的肉身，比我们上次发现的那个要完美得多……几乎和真人没有区别。但这剂魔药需要三个药引子，分别是血、肉和骨头。”
“听起来怪恶心的。”雷古勒斯不禁皱起了眉。
“父亲的骨，他已经拿到了，仆人的肉……他那些忠心的食死徒朋友，应该很愿意为主人奉献出一两块肉……”邓布利多自顾自地说着，似乎完全没有顾及到倾听者的感受。
雷古勒斯啐了一声。
“至于第三项，那就是仇敌的血……”邓布利多双手一摊，“其实这项很简单，因为全世界有那么多仇恨伏地魔的巫师，他可以随便取一个人的血，就能为自己重塑身体……”
“但他为了自己的完美无缺，只可能会选用哈利·波特的血，这样才能……绕过哈利母亲的保护。”雷古勒斯接过话头，“这倒是说得通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儿了解到奇洛会每周回家一趟，这是个机会，如果他们能制服奇洛并伪装成他的样子，就能混进霍格沃茨，伺机取走哈利的血。但为了伪装得像，他们需要留着奇洛的性命来拷问一些信息……”
“显然，计划失败了。”邓布利多说道，“动静闹得太大，傲罗们很快发现了异常并且赶到了现场。”
“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雷古勒斯说道，“即使那两个人没有用索命咒，但最后那个爆破咒直接打在他的脸上，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但是他活了下来，对吗？”邓布利多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是金斯莱在奇洛身上发现的，或许能解释这个问题。”
那东西像是一枚硬币，但形状并不算太规则，上面刻着个造型诡异的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淌下，而硬币上刻着眼泪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让整个硬币显得灰扑扑的，黯淡无光，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破烂古董。
“这是……护身符吗？”雷古勒斯接过那枚钱币，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却全无头绪。
“幸运的是，奎里纳斯去埃及旅行，也不算全无收获。”邓布利多挥动魔杖，一个比硬币上的图形精致很多的纹章出现在了半空中。
老校长指着纹章，解释道：“这个叫做荷鲁斯之眼，传说中真正的那一枚，可以让人死而复生。至于这枚……虽然没有这么强大的功效，但终究是救了他一命。”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将硬币放回了办公桌上，空中的纹章也变成了一缕轻烟。
“你应该注意到了，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的位置又空了出来。”邓布利多又说道，“现在想找一个称职的老师不太容易……”
“据我所知，小天狼星似乎很想担任这个职位。”雷古勒斯似笑非笑地说，“他的水平我们也都清楚，绝不是那种二流业余巫师，教学生简直是绰绰有余……”
“你知道的，如果把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安排到同一个城堡里面，用不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就会把整个学校炸了的。到时候我们考虑的就不是请新老师的问题了……”邓布利多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本来打算邀请莱姆斯来帮忙，但阿拉斯托那边也需要人手……我总不能让西弗勒斯领着一份工资，干双倍的工作吧，更何况……”
“更何况，食死徒们也许并没有放弃这个计划，随时可能对下一个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发动袭击，以伪装成他的样子混进学校。”雷古勒斯正色说道，“感谢你的肯定，看来在你的心目中，我并不那么容易被人偷袭……真是荣幸。”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现在就把合同签好。”邓布利多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聘书，放在桌上。
雷古勒斯拿起羽毛笔，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写下自己的名字。
“有什么问题吗？”
“考虑到这个职位的危险性和重要程度，我要多三成的工资，不过分吧？”雷古勒斯抬头盯着邓布利多，“校长先生，我知道你有这个权利。”
“你不像个缺钱的人。”
“但我需要钱去办一些事情。”雷古勒斯说道，“挣得多点总是更好的。”
“好吧……这个容易做到。”邓布利多用魔杖一指那张聘书，上面的工资立刻被修改成了雷古勒斯要求的数目。
“我毕竟还是不会讨价还价，早知道你会答应得这么痛快，我就再多要三成。”雷古勒斯终于也露出了笑容，接着在聘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哈哈哈哈……你要是再多要三成，我也许就没这么痛快了。”邓布利多笑道，“你有大概一周的时间来准备，等万圣节过后，就可以来上任了……梅林啊，他们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雷古勒斯还在反应邓布利多最后这半句话是什么意思，却看见校长室的门忽然打开了，那螺旋形的楼梯将两个人送了上来，他们一边走，一边还激烈地争执着什么。
其中一个是麦格教授，而另外一个则是斯内普。
“你来这儿干什么？”斯内普看见了雷古勒斯，立刻警惕地问道。
“显而易见，校长希望我重操旧业。”雷古勒斯撇了撇嘴，将刚签好字的聘书举起来，并且指着上面的名字，“帮某人减轻一些工作压力。”
斯内普的薄嘴唇开合了几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伸手一指雷古勒斯，对邓布利多说道：“所以，这个人将要回来……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
邓布利多点点头。
“谢天谢地！”麦格教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真的担心，那些孩子们如果没有一个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该怎么去应对考试和毕业以后的生活。”
“听起来，您似乎对我的教学方式很有意见？”斯内普阴阳怪气地问。
“我不否认你的能力，西弗勒斯，但是五年级的学生在这一年最重要的任务是通过O.考试，而如何抵抗夺魂咒并不是考试内容。”麦格教授严厉地反驳着斯内普，“更何况你……你竟然亲自对学生施法，不觉得有些过火了吗？”
“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O.的证书救不了他们的命，但我教他们的东西可以。”面对麦格教授的指责，斯内普却丝毫没有退缩，“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认为有必要让那些毛孩子们知道，他们离开学校之后要面对的不是过家家的游戏，而是残酷的、血淋淋的战争。”
“他们都是孩子！”麦格教授尖声说道，“我们会保护他们的！”
“黑魔王才不会管他们是不是孩子。”斯内普冷冰冰地说道。
“够了。”邓布利多终于开口了，“让我说两句，米勒娃……西弗勒斯说的没错，伏地魔不会对孩子手下留情，他已经有对婴儿出手的先例了，对不对？奎里纳斯的遭遇应该给我们敲响警钟了，即使是霍格沃茨，也没有那么安全。”
“可是……”麦格教授刚想说话，只见邓布利多举起自己的左手，向她使了个眼色。
安抚住了麦格教授之后，邓布利多又转向斯内普，说道：“我理解你们两个人的想法，但争吵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相信，雷古勒斯会做出一个妥善的课程安排的，对不对？毕竟去年已经有过经验了，无论是五年级还是七年级的学生，都通过了该通过的考试。”
听到邓布利多的话，斯内普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操这份多余的心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掀起的黑袍差点甩到雷古勒斯脸上。
“他的脾气越来越坏了。”雷古勒斯不禁直摇头。
“阿不思，西弗勒斯他……真的没问题吗？”麦格教授有些担忧地问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神……伏……伏地魔正在逐渐召集他的旧部下，他们随时有可能联系到斯内普……”
雷古勒斯没说话，但他的眼神明确地表示，他也有和麦格教授相同的疑惑。
特别是他已经知道，伏地魔需要哈利的血来完成复活。
如果斯内普真的回归食死徒的行列，以他的能力，取一些哈利的血简直太轻松了，比如调配一份“鼻血药剂”什么的，再以“示范效果”的名义，让哈利在课上服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搞到血液，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这比派食死徒伪装成奇洛再混进学校取血，要方便得多。
“我完全信任斯内普，他站在我们这一边。”邓布利多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我从前向你们说过这一点，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这件事。”
“好吧，你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那一个。”麦格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希望这次你的判断也能像以前一样准确……我该走了，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把蒙太扔进了一个马桶里面，我得赶在西弗勒斯给他们扣掉三百分之前把这件事处理好……很高兴见到你，雷古勒斯。”
“下个月开始，我们会经常见面的。”雷古勒斯微笑着和麦格教授道别。
“虽然对奎里纳斯有些不公平，但我能预见到，那些孩子们会很欢迎他们的布莱克教授回到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说道。
第一七五章重操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