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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海昌走在前面,程月推着陆行止跟在后面。
在进门之前,她附身在陆行止的耳边轻轻说了。
“程家女婿,欢迎来到程家。”
男人平静冷冽的俊朗五官,就像是冰块突然化成了水,全是柔软。
他的妻子,很是照顾他的情绪。
而他喜欢,被他的妻子这样照顾着的感觉。
程月推着陆行止进门,不过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转身。
“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婆婆,今天谢谢大家为我说话。”
“大家要不要一起进来坐坐?”
程月的邀请,听得客厅里面的程海昌瞬间暴跳如雷!
他立马冲到了门口吼了。
“还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要是没事情做,过年就给我加班!”
程海昌这么一威慑,过道里面围着看好戏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惋惜来。
好可惜,看戏不能看全部啊。
他们又不能反抗程海昌的威慑,就只能一个个恋恋不舍的回了家门。
不过,他们虽然是回了家门,但是一个个的门缝,却是留得明显得很。
程海昌看得生气,最后干脆的一个大力,“咚!”的一声,把家门给狠狠地关上了。
不过一等到程海昌关门,其余的左邻右舍又立马纷纷跑了出来,堵在了程海昌的家门口,竖着耳朵听接下来会发生的精彩故事。
程家的客厅里面,程月根本就不需要程海昌的允许,直接进去厨房给几个人一人冲了一杯麦乳精出来。
滚烫的开水,将麦乳精的香气给冲得溢满了整个客厅。
还有张素芬特意买的瓜果点心,程月都给翻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面。
程海昌看到这里,眼神刚一要压下,就拉扯得受伤的脸皮疼了起来。
妈的,今天谁算计的他!
程海昌心里一声暗骂,眼神变得幽深暗沉了几分。
他的阴沉,被满屋子香气飘飘的麦乳精奶香味给冲得尤其的明显。
当他看向程月的时候,程月却是轻轻一笑的抬了手中的搪瓷杯子。
“爸,这是自己家,有什么事情就自己来,我就不招呼你了。”
程月的表现,落落大方,还有那么一点挑衅的欠抽。
程海昌呼吸一重,刚想要生气,但是却又被狠狠的压制了下来。
他的女儿,他最清楚,不是一个这么会计算的人。
所以,问题的关键,最有可能就是出现在……
程海昌阴沉的目光一转,随即落在了程月身旁那个坐在轮椅上面的男人。
林芳华后面写回来的信中,似乎有提及道,这程月嫁的残疾男人,好像不一般。
不过当时大家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一点上,所以就给忽视了。
不过如今看起来……
程海昌的目光正要打量,陆行止那一双幽深锐利的目光,却是突然看了过来。
刹那间,仿佛冰刃入膛,全身血液冻僵。
程海昌呆呆的立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能转动眼球。
不过他才刚一动弹,男人冰凉如霜的声音直直的灌入到了他的耳中。
“老丈人,你今天似乎不是很欢迎我们回来?”
“我……”程海昌如同被人掐了脖子,声音瞬间的卡壳。
过了好一阵,他才缓缓面向男人。
“你就是小月在农村找的男人?”
“错了。”男人却是勾唇轻轻一笑。
“我和阿月的婚事,是你女儿林芳华的搓和。”
“为了感谢她,我们特意给她换了一个更好的地方为祖国的建设。”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矜贵,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程海昌只一开口,就落入到了下乘,就落入到了一个低矮的泥坑里。
这种天然的差别,是他努力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跨越。
而这男人刚才说,他为他的女儿林芳华换了一个地方。
程海昌了然的眼神隐藏愤恨。
果然是这个男人的出手。
不然就凭程月姐弟两个,哪里能够做得出来如此运筹帷幄的事情出来?
坐在陆行止身旁的程月,看了一眼男人,漂亮的桃花眼微的惊讶。
他,陆行止,居然把事情给揽了过去。
男人像是感受到了程月的目光,汪洋如同大海一般的深邃目光看向她时,却是能够让程月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心底。
“阿月,我们的确应该感谢她,难道不是嘛?”
向来端正稳重的男人,向着她眨了眼。
程月瞬间反应过来,双眼一弯,笑着接了男人的话。
“是啊,我们的确应该好好的感谢林芳华。”
“如果不是她,我们两人还不能走到一起呢。”
程月说着,亲热的抬手挽了男人的胳膊。
“爸,回头你代替我们谢谢张素芬和林芳华。”
“你…他…你男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程海昌聪明的收起了眼底的愤恨,转而换上了探索的目光。
“我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程月歪着脑袋一脸好奇的去看程海昌。
“难道林芳华没有告诉你嘛?”
“哦,说起这个…”程月的脸色突然的变得冷静肃穆了起来。
程海昌脸色一僵,直觉又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然后果然的下一秒,程月就笑着晃了她手腕上的手表。
“爸,我可是听干爹说,妈妈当年本来是不用去二厂的。”
“为什么她离开了一会儿,又突然要求去二厂,然后就跟着车队一起离开了呢?”
“这…我怎么会知道?”程海昌冷脸侧身的一个反问。
“我当时和你妈妈的工作都挺忙的,没时间注意这些。”
程月听着,身子微微一个前倾歪头的去看向了程海昌。
“爸,妈妈当时该不会是回去和你吵架了,然后赌气离开吧?”
“怎么可能?”程海昌快声反驳。
“我那天下午,根本就没有看见你妈!”
“没有看见,你确定嘛?”程月身子更是歪了一些的去看他。
“会不会是你没有看见她,而她却看见了你呢?”
程月说着,更是缓慢的晃了她手中的手表。
随后她直起了身子,侧脸轮廓多了几分冰冷的凌厉。
“你那天下午没有看见她,那妈妈的手表怎么会在张素芬的手上?”
“难道,你是看妈妈的手表太名贵,特意从她的尸体上扒拉下来的?”
“这……”
程海昌的声音再次卡壳,脸色因为程月的凌厉而涨得有些难看的猪肝色。
他很想要生气的搪塞过去。
但是陆行止就坐在程月的身旁,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给程月支撑,却是给他巨大的威压。
“我,这手表是你妈妈生前最喜欢的饰品,我只是想要留下来做一个纪念。”
程海昌不知不觉的就顺着程月的话说了下去。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话本来就是程月给程海昌制造的一个坑。
他一旦跳进来,就彻底的没有办法摆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