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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一切永远是在周而复始。狂风吹倒了老树,老的生命结束了,可它身旁又长出了幼苗,使这个世界重新变得生机勃勃;冬天来了,那春天就不会远。人生也一样,一件事的结束,也就孕育着另一件事的开始。生、老、病、死,这是人生中必须经历和面对的过程但这世界却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在银针的支持下陈来斌的精神看上去还算不错,但心里很清楚自己情况的他拒绝了任何治疗,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能够在银针的维持下无痛苦感受中死去是上苍给与自己的一种最完美的结局。
剩余的生命已经很短暂,所以我要微笑的活着,要让我的妻子和孩子记住我微笑的脸!
看着眼前这个本还应该叱诧风云的三十刚多一点的男人,现在却游走在死亡的边缘上,伏小卓心里就象刀割般地疼。虽然自己号称是名医,但在与疾病的较量中再次败下了阵,心里万分惭愧。看着此时的陈来斌,伏小卓无言以对!
有生便有死,死亡和出生一样是客观世界的自然规律,是不可违背的,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实,死亡的存在才使生显得有意义。诗人泰戈尔曾如是描写:‘生似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生命的尊贵就是活得有意义,好似享受夏花之绚烂;死得很庄严,如同欣赏秋叶之静美。如果恶疾无法治愈,死亡已不能避免,那么,坦然的面对以追求宁静的善终,是最佳的选择。
没有再刻意的用什么研究或者治疗为由打扰陈来斌,伏小卓特意的吩咐了所有的医生和护士,没有家属召唤谁也不要进入陈来斌的病房。尽量的为陈来斌留足了自由的享受这生命中最后时刻的自由。
吩咐完这一切,伏小卓这才来到了自己收进医院的刘彦强的房间。
“呵呵十八号床,要发,嗯不错是吉祥数。祝你早日康复,发大财!”伏小卓进门和刘彦强打着招呼。
“你们一生也信这个呀?”刘彦强坐在床边上满不在乎地说。
“当然信呀。老刘。今天是你的手术,怎么样?”伏小卓不卑不亢的问着。
“伏医生。我不懂。你就看着整,尽管往好里整。整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那好吧。现在请你躺平,把上衣的扣子解开,双腿蜷起来。我给你查一下体。”伏小卓说着,向前走近了一步。
“嗨,解开扣子干嘛,干脆我全脱了算了。”刘彦强说着把上衣脱了下来。顿时,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展现在伏小卓和严肃的眼前。这黑色的骷髅刺得水平真是高。一股浓重的戾气伴随着整个画面向人袭来。骷髅眼睛部位却是两团黑色的火焰就好象要从刘彦强的身上投射出来,比伏小卓原来想象的还要逼真和威风,整个图案惟妙惟肖。转过身来,看到后背上也有一只神话中玄武的形象”头位于背部的中间,嘴微张着,眼斜向一边。身体也比较短粗,两只龙爪也伸向两边,尾部与左面那条龙的尾部缠在一起。
伏小卓和严肃看着这刘彦强这身诡异的纹身,心里不寒而栗。这是位病人吗?他的病在哪?是在肺上?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骷髅头上动刀,会是什么结果?
默不作声伏小卓给刘彦强检查完了身体后,走出了病室。
“伏医生,你看见了吧?这那是个病人呀,这简直就是个地痞流氓。你就不应该收他住院。象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真到那时候咱们想哭都没泪了!”看伏小卓两人出来,班海文上前打着招呼,从看了刘彦强的那两条龙后,班海文心里的鼓打得更响了。
“哎,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人不可貌相嘛。人表面上凶,内心不一定坏;表面上和善,并不一定就是个善人。不管怎么说,他是病人。他有病,咱们就得给治,不能向外推和袖手旁观!不管他怎么样,咱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许出任何的纰漏和问题,听见了吗?”伏小卓很严肃地说。
简单的病情分析会结束后,伏小卓把刘彦强的妻子及亲属请到了会议室。他把刘彦强的病的各项检查结果、最终的诊断及所谓的多科专家联合会诊共同制定的治疗方案向他们做了详细的交代:“大家好!你们都是老刘的亲属,今天把你们请来就是想把老刘的病情、诊断及初步的治疗方案向你们详细地谈一谈,想听听你们家属的意见。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我会尽量给你们解释清楚。这住院已经有几天了,现在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反馈回来了。依据我们的临床检查和各项辅助检查结果,他的病现在已经确诊了。外伤性膈疝,对于他的病,目前不论是国外,还是国内只有一个办法,做手术修补。当然,这只是我们医生的意见,最终的决定权在病人和你们家属。所以把你们请来,就是想听听你们家属的意见。”伏小卓直接了当的说。
刘彦强的妻子及其他亲属,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谁也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刘彦强的妻子向坐在她两边的所谓的亲属看了看,又看着伏小卓,一脸严肃地说:“主任,俺家强子既然住院了,就听你们的。我们是什么也不懂,你们说咋好就咋治。要做手术,那就做,只要能治好他的病,用什么方法都行。”
“我们会诊的意见是要给他做,但做手术是有一定风险的。作为医生,我们的心情跟病人和你们是一样的,都想把他的病治好,不愿意出现问题。可要做手术,就要冒一定的风险,尤其是开胸手术,风险就更大了。这一点我必须得跟你们将清楚,这里有一张‘手术知情同意书’,你们先看看。有关手术的情况及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和并发症,都写在上面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我。”伏小卓说着把一张‘手术知情同意书’递给了刘彦强的妻子。
刘彦强的妻子接过“手术知情同意书”,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又把它传给了其他人。她两眼紧盯着伏小卓问:“主任,强子得病做手术能去根吗?”
“至于这病手术能否彻底治好,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只能说手术是最好的办法。咱们得相信科学,我们做医生的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力争有一个好的结果。”伏小卓郑重地说。
刘彦强的妻子及其他家属又都再次仔细地看了“手术知情同意书”。最后她看了一眼旁边所有的亲属,说:“我同意做手术,你们呢?还有什么意见?”
刘彦强其他亲属先是点头,后又摇头,都表示没有异议,同意手术。在征求了所有家属的意见后,刘彦强的妻子作为代表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上了“同意手术”并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刘彦强的手术如期进行,面对着异常诡异的骷髅头,伏小卓也没有任何的心慈手软。手术很成功,结果与伏小卓诊断得完全一样,左侧膈肌上有一个六厘米长的大口子,肚子里的大网膜和一段小肠经穿过这个口子进到左侧胸腔里,手术后诊断为外伤性膈疝。
虽然这个黑道大哥的病在手术前明确了诊断最终成功的做了手术,但在临床上,在某些疾病的诊治过程中出现“偏差”甚或“犯错”,是不可避免的。正确的治疗首先取决于正确的诊断,错诊势必发生错误的治疗,轻则延误对患者的治疗时机,重则造成死亡或病残。
但是人的身体是宇宙万物中最复杂的有机体之一,由于受很多因素的限制和制约,如疾病的早期症状不明显,特殊而又复杂少见的疾病难于适时明确诊断;因医疗技术水平,设备条件的限制等都可能发生误诊,这些都不能笼统地认为是诊断方面的过失。通过尸体的解剖和病理学检查证明,临床诊断的正确率能达到百分之七十,就可以认为是一个高明的医师。因此,在医学实践中,难以完全避免犯错误。实际上,医学正是不断“犯错”中进步和发展。犯“错误”固然不好,但更关键的在于能不能及时发现和纠正“错误”。
但患者方面常常认为诊断错误,就是医疗过失,这种认识未免有些偏颇。当然,在各种客观条件具备的情况下出现的误诊,毫无疑问地应属诊断为失。有些人不承认或认识不到医疗差错的不可避免性。他们认为病人住进了医院,就等于住进了保险箱。一旦有了错,病人或家属就抓住了把柄,就有了捞取赔偿金的机会,就乘机大闹,向医院施压,向医生示威,索赔高额赔偿;另外,有了错,医院和医生不愿主动向病人或家属坦承,总是设法隐瞒,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种态度是错误的,这种错误的态度阻碍了临床医学的发展,使之不能从差错吸取教训,改正错误,不断进步;隐瞒病情的同时,也就失去了患者的信任。这一点对医生来说是致命的。
在临床工作中发生诊治错误,是医院、医生、病人和家属都不愿意看到的,这需要几方面及全社会的理解。只有这样,才有助于医生总结经验和教训,才可能避免重蹈覆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