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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麦青以前笑眯眯一副狐狸脸的时候,兰hua儿总觉着这人跟个爱吃鸡的黄大仙似的,笑得人心都慌了,一副动哉勾魂的模样。
可现在他这么板着个脸严肃正经的,兰hua儿倒是觉得十分的想笑出来。总觉着这人和严肃正经什么的实在一点儿都不配,甚至还有些让人忍不住想起他笑眯眯的模样来,总有种小娃子故意要装大人的感觉。
兰hua儿在旁边抿着唇憋了好久,最后还是忍不住,低下头肩膀默默地抽搐了好久。
麦青还是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讲:“红大王最欢喜的事儿就是看账本。可那垫脚没了以后,她连账本都看不进去了。实在是没法子。要是不追回来,这山上都要被她哭闹着给拆掉了。”
兰hua儿肩膀抖了好久,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又忍不住好奇了起来,就问:“那垫脚是个什么东西,怎地还有人偷这玩意儿,也不怕红大王把他一家给灭掉的么。”
麦青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的严肃了,几乎要将自己的脸化成一块岩石的:“垫脚不是个东西,是个人。”
“……我听着你这话,怎么像是在骂人呢。让红大王这样牵肠挂肚的,到底是谁呀?”
麦青看了兰hua儿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讲:“楚……江……开……”
兰hua儿“啊”了一声,愣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了,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之前把楚江开带到镇上去的时候,虽然是问了山寨上的人的,可当时红hua白毕竟是不在,连红hua白身边的人也没有几个在山上,所以她这其实也算是私自讲楚江开给放下山去了的。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红hua白应该是相当不在意楚江开这么个人的,甚至有些嫌弃他的,所以大家才默许了兰hua儿将人给放到山下去了。
现在麦青突然这样说,兰hua儿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事被当场逮住了一样,脸色跟着也尴尬了起来,有些呆呆的看着麦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
麦青却朝着她挥了挥手,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点儿笑容来,讲:“不关你的事儿。当初他想下山的时候,东家是知道的。要是东家不允许,他怎么也出不去这个山门的。那时候是真不在意,可谁知道人家走了,慢慢就觉得不高兴了,也不知道心里边是怎么想的,非说要把人给抓回来,当垫桌脚的用。嗯,东家讲了,那都不配当个账本桌的,只配垫账本桌桌脚。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回来。”
兰hua儿“哦”了一声,也跟着轻轻舒了口气。
要是红hua白原本就不乐意让楚江开下山,结果她居然好心办坏事了的话,她自己心里边也会觉得不舒服的。
毕竟她和红hua白后来关系也很不错的,也算是朋友了。
不过想想,楚江开那个年纪,红hua白那个年纪,她又觉得有点儿忧郁了起来。
这完全就是大叔配萝li呀,而且还是人家小萝li看上了大叔。这要是换到了现代,不管萝li愿不愿意,大叔都是犯法的呢。可想想红hua白那个样子,兰hua儿又不觉得红hua白会是一时冲动就哭闹不休的人。
或者讲,兰hua儿就没有办法想象红hua白哭闹的。
在她心目中,红hua白可是个比她还要冷静还要小狐狸的,哭闹这种事儿,实在不适合用在红hua白身上。
这么看来,红hua白倒是当真的很喜欢楚江开。而且喜欢,还不愿意承认。明明是想要别人回来的,非得找个借口,说要用来当账本桌的垫脚。
兰hua儿倒是觉得这样的红hua白让人觉着好可爱。
像她这样的年纪、红hua白这样的年纪,原本就应该这样青葱,少不更事的,才像是个小娘子。
兰hua儿在旁边抿嘴笑,麦青也跟着笑,一边笑还一边叹气:“我们东家,这响当当的红大王,也有些少女的样子了。”
兰hua儿觉着这真是个好八卦,下山的时候一定要跟关雎和方甯嫒讲的——方甯嫒虽然不认识红hua白,但她以前肯定是认识楚江开的。想想楚江开那么个人,被个小丫头一直追到京城去,吵吵嚷嚷着要他跟回山寨当个垫桌脚的,估摸着一定十分的好看吧。
她第一次觉着自己是个小地方的村姑,实在有些不方便。
要她是个男娃子,肯定就要跟着直接骑马追上去,去看热闹去了。
下山以后,兰hua儿果断地就喊上方甯嫒一块跑到关雎的家里边去,三个人一边烧饭吃,一边好好地讲了一轮红hua白和楚江开的事儿。
她们三家的男人都到后山上去了,据说是颜大郎发现了有大家伙的脚印,他们打算追一路过去,看看能不能碰上好运气的,这晚上都没有家来。她们与其分别在家里边做吃的,还不如就聚到一块儿搭伙,也好说说话。
方甯嫒并不认识红hua白。
兰hua儿就给她将红hua白整个人讲了一遍,关雎还时不时地在旁边插句话,补充一些兰hua儿不知道的事情。
听了关雎讲以后,兰hua儿才知道,原来在山寨上的时候,红hua白是真不怎么喜欢楚江开的。大概是总觉着他是个受了伤的,不做事儿,还要费药,一直对楚江开的态度都不怎么好,迎面碰上了还会明显地撅撅嘴。
楚江开倒是个能跟大家聊得开的人,没多久就和山寨里边的人都聊开了。
那些京城来的客人,实际上是跟着楚江开和福多多身边的侍从。他们原本想着要拼死打下山去报信,好让人上来将楚江开和福多多接走的。
可当时楚江开就讲了:“你们没有必要的。都坐着吧,我知道山下的事儿,我会下去处理。你们这么拼,多少命都不够。我看这是要钱的,不是要命。你们就是出去了,你们也只能引兵来打。不如我下去,hua点儿钱罢了,大家都高兴。”
兰hua儿“哦”了一声,这才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些人都淡定得要命,好像一点不在乎在土匪窝里边过日子的,原来楚江开早就看清楚了呢。
她忍不住向关雎问了问红hua白的身份,可关雎望了她一眼,只是摇头。兰hua儿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她自己心里边有个猜想,又见关雎这样,就觉得自己的猜想大概是没有错的。
当时在山寨上,红hua白和楚江开的关系是实在不好。
而且,红hua白大概是有些猜到了楚江开的心思。只是她不好主动将楚江开送到镇上去——红大王是要面子的么——两人都是聪明人,大概互相看出来了一些什么,又有默契的。
于是红hua白呼啦啦拖着人到外边省亲,楚江开便拖着兰hua儿到了镇上去。
就是不知道红hua白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喜欢上了楚江开,估计她自己也是后来慢慢才发现的,就跟着哭闹起来,然后直接就跑到京城追人去了。
“真真是个豪放的小娘子”关雎夹了。菜咽下去,然后才慢慢讲“不愧是个……土匪。也是个了不得的种儿,豪放得很咧。”
方甯嫒在旁边听得出了神,一脸的艳羡,好像觉得红hua白这行为非常的得她欢心一样。
兰hua儿倒是有点担心,不知道红hua白追到京城去以后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可是想想,她当初这么劫了道,最后人家巴巴地就送赎金上门来了,估摸着她背后肯定是十分的不简单。而且关雎说这些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一点担忧的神色——兰hua儿瞧得出来,关雎还是挺喜欢红hua白的——她便跟着也放心了一些。
看到方甯嫒那个样子,兰hua儿就跟着笑道:“阿甯你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是不是觉着这千里追郎君的,很是浪漫咧?我瞧你也不差呀,领着个汉子的,这都逃婚出来了咧。我瞧着你们俩,还是赶紧凑一块儿嘛。不然你们这俩人在家里边的,又不像我和阿狼,村里边人可都当你们是一对儿咧。”
方甯嫒正在旁边咬着筷子听着,被兰hua儿这么一讲,跟着就愣了愣。她没想到这话题会扯到她身上的,脸色就有些慌,赶紧摇手,讲:“不不不,阿渡欢喜细瘦好看的咧。我、我不是他……欢喜的……我想着等这边定下来了,就问问他要不要回去的。唉,我还想着该怎么办咧。村里边还有人愿意租地么?”
兰hua儿也没想到方甯嫒会这么讲,就摇了摇她的胳膊,又伸手推了一下方甯嫒手上那个镯子:“瞎想什么呀。他又没有讲过不欢喜你,你怎么知道咧。我们看着,都是觉得你们两互相有意思的么。不然怎么着就一块儿跑出来了。你说他是多蠢,才会跟着个不欢喜的人一块儿逃婚了。”
“他……他人好,看不得我一个人在外边吃苦。”方甯嫒摇了摇头,也跟着看了一眼手上的镯子,又咬起筷子尖来“谁知道咧。我总是会问问的。就是、就是觉着有些害怕听到他跟我讲。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