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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熙凤梳洗完毕了,回了王夫人后,然后去辞别贾母。这贾宝玉听了,也要出去逛去。王熙凤只得答应了,等贾宝玉换了一身衣服,坐了车一时半会便进入了宁国公府。在宁国府中早有贾珍的妻子尤氏和贾蓉之妻秦氏,婆媳两个引了不少的少姬妾、丫鬟、下人等接他们。
那个尤氏一见了王熙凤,先是笑闹了好一阵,然后才一手携了贾宝玉到宁国公府的上房来坐。秦氏这个媳妇献过茶,王熙凤才说:“你们几次三番的请我来干什么?有什么好东西就拿过来想孝敬的,你们就献上来,我这还有事呢!”
尤氏、秦氏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下面的几个姬妾就先说笑:“二奶奶今儿不来就算了,这既然来了,我们可都不会依着二奶奶你了。”正说着,只见这贾蓉进来请安。
贾宝玉问:“大哥哥今日不在家?”尤氏说:“今天老爷出城去了。”顿了顿又说:“可是你在这里也怪闷的,坐在这里做什么?何不出去逛逛呢?”秦氏笑着说:“今天也赶巧,上回这宝叔要见我的兄弟,他今天也在这里的,我想他在书房里面,宝叔何不去看一看去?”
贾宝玉听了,然后便要下炕就走。尤氏、凤姐都忙说:“小心点,你这是忙什么?”一面便是吩咐人:“好生小心跟着,别委曲着他了,倒比不得跟了老太太过来让咱们揪心呢!”王熙凤说:“既然这么着,何不去请进这个秦小爷来,我也想瞧瞧,难道我见不得他不成吗?”
尤氏笑着说:“罢了,罢了!你可以不必见他,这个可比不得咱们家的孩子们,他是胡打海摔的惯了。这人家的孩子,都是斯斯文文惯了的,乍见了你这破落户,还被人笑话死了呢!”“这普天下的人,竟叫这小孩子笑话我不成?”
贾蓉笑道:“不是这话,他是真的生得腼腆,没见过大阵仗儿,婶子你见了,没了的生气。”凤姐啐道:“他是那路人马,我也要见上一见,再不带他过来,我就给你一个嘴巴子不可!”贾蓉笑嘻嘻的说:“我怎么敢?放心,我这就带他来。‘说着,没过一会果然出去就带进了一个小后生来了,
比较贾宝玉是略微的瘦了一些,不过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感觉像是似在宝玉之上,只是为人怯怯羞羞的,有几丝女儿家的感觉。腼腆、含糊的向凤姐作揖问好。
凤姐喜得是先推宝玉,笑道:“比下去了!真是比下去了。”然后拉这孩子的手,便让他在身旁坐下。然后慢慢的问他,年纪、读书等事,才知道这孩子他叫秦钟。早有凤姐的丫鬟媳妇们见凤姐初次会了秦钟,并没有备得表礼来,便忙是去那边去告诉平儿。
平儿素知凤姐与秦氏厚密,虽然她是小后生家,所以肯定表礼是不可能太简单,所以平儿自己是做了了主意,拿了一匹尺头、两个‘状元及第’的小金锞子,交给来人送了过去。
凤姐和秦氏说了没半天,这礼物便到了。秦氏和秦钟是谢了又谢。吃过饭后,尤氏、凤姐、秦氏等人抹着骨牌(古代的一种消遣方式,和今天的打牌很类似。),而贾宝玉、秦钟二人则随便的在一起说着话。
那宝玉自刚刚见了这秦钟,心中瞬间的觉得有些的失去了什么。贾宝玉是自己又是痴了半日,自己心中又起了呆意“天下竟有这等人物!如今在我看来,我也竟然成了泥猪癞狗了。可恨我为什么要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若是我也生在寒门薄宦之家,早早得与他交结,也不枉我生了一世。”
“我虽如此比他地位尊贵,可是这绫锦、纱罗,也不过是裹了我这根死木头罢了!美酒、羊羔,也不过是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不料是遭我自己荼毒了!”秦钟自见了宝玉形容出众、举止不凡、金冠绣服,骄婢侈童。
‘果然这宝玉怨不得人人溺爱他。’那个人说的真是没错,但是为了自己的姐姐,秦钟看了看自己姐姐方向,定了定神。姐姐,你为了我吃了许多的苦,我为你背上一世的骂名,又如何?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二人是一样的胡思乱想,但秦钟很快的回过来神。问贾宝玉他读了什么书?贾宝玉便是实际而回答,二人你言我语,十来句后,越发的觉得亲密起来,不过,这个心里面是亲密还是不亲密,这就不知道了。
下人摆上茶果吃茶,贾宝玉便着急的说:“我们两个不爱吃酒,你们把果子摆在里间小炕上,我们去那里坐去,省得我们闹你们。”于是二人是进了里间来吃茶。
秦氏则一面张罗与凤姐摆酒果,一面忙进来嘱宝玉道:“宝叔叔,你侄儿年纪小,倘或你们有言语冲突,你千万看在我的薄面,不要去理他。他虽然腆腼,却性子要强的很,不大随。”
宝玉笑了笑说:“你去吧!我知道了。”秦氏又嘱咐了她自己的兄弟一回,然后才出去陪王熙凤打牌。
王熙凤、尤氏再次打发人,来问贾宝玉:“要吃什么,这外面都有,你只管差人去要。”宝玉只得答应着,也无心在饮食上,只问了秦钟近日家务等事。秦钟说:“我的师傅在去年就病故,家父也年纪老迈、残疾在身、公务繁冗,所以没说请师父的事情,现在我不过是在家温习旧课而已。再说这读书一事,必须有一、二知己为伴,时常大家讨论,才能进益的。”
贾宝玉不待秦钟说完便说:“正是呢!我们家里面有一个家塾,族中没有师父的的,便可以入塾读书。贾家的子弟们中也有亲戚在内的,可以去附读。我上半年因为师父回家去了,我现在也荒废着呢!”
顿了顿,贾宝玉又说:“我家父之意,是准备先送我过去,温习温习旧书,待明年我的老师来了,再各自在家读书就行。我家祖母曾说:‘一则家学里子弟太多,生恐大家淘气伤了我,反而不好;二则我也病了几天,所以暂时的耽搁着。’如此说来,你的父亲如今也为此事悬心吧!你今天回去、去跟他说吧!就来我们贾家的这私塾中来吧!我跟你相伴,彼此都是有益,这不是好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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