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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买了需要的东西从莫斯的店里离开,信步走到了一家书店里。
这个书店很古老,但是却很有文艺气质很有文学气息,据说外边很多买不到的书这里都有。
桑红只是心血来潮,就想拐进去随便看看。
她习惯性地伸出食指横着摸过一本本书的书楞,对于这全部都是英文的书籍她的阅读**不是那么强烈,她只是喜欢这里高高的书架和码的整整齐齐的散发着油墨香的气息。
这让她有些孤独又浮躁的心一点点地变得沉静。
桑红不由想起来很久之前她曾经在B市某个大学附近那个古老的图书馆里读书的情景,当然除了她一个人偷偷溜到那里抄了恐怖的“炸弹披萨”的制作配方之外,她想到的是一张俊美的默默地凝望着她面孔。
这家书店毫无意外地人很少,又处在背阳的一侧,一进去桑红就觉得自己进入了另外的一个被时光尘封了的世界。
阴暗,静谧,书香,还有翻动书页的窸窸窣窣的纸张的细微声响。
她顺着书架有些木然地一排排地走过去,触摸到硬硬书籍的食指因为她的漫不经心和步履加快,而被碰得有些发木。
最后,恍惚之间,桑红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天窗上的玻璃窗被木架格成了一个简陋的田字形状,柔和的光线投射在一张沉静又俊美的脸上,那熟悉的眉目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倦色和让她心底温暖的柔和。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高大英挺的背脊苦行憎一样笔直,垂着的眼睫之间,有些难以用言语描述的东西,昏黄灿烂的光柱里有细微的灰尘在飞舞,投射在他的衣服上,似乎温暖触手可及。
只一眼,她的眼睛就湿润了。
桑红眨了一下眼,那莹润的泪水就滴落了。
那英挺桀骜的眉目,那总是带着嘲弄的笑模样看着她的熟悉的面庞,原来也会有这样宁静颓然的表情。
她快速地收回探出去的半边身子,隐藏在书架后边擦擦涩然的眼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桑红曾经不止一次地设想过某天突然能在异国的街道上邂逅的熟悉面孔,想过宋书煜那张冷峻到严肃的让她爱极又恨极的脸,想过秦洛水那充满诱惑的阴柔俊美的脸,甚至想过只有一面之缘的欧阳清柏那清矍的脸,唯独没有想过突然闯入面前的这张脸。
秦青,那个青涩骄傲的家伙此刻俨然已经成为翩翩浊世俊男了,她想到了邮箱里躺着的那封自己从来都没有勇气点开阅读的信笺。
总以为他对她懵懂的情感不过是年少气盛时的一时意气,哪里曾想到他竟然如此地关切着她的命运。
她以为她的冷情无情一定早就让他死了心,转身离开了,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在这里出现。
最是赤诚少年心,谁道少年心易变。
当日她**失心,只想着攀附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避免自己任人践踏的命运,几曾将他的感情往心里拾取?秦青不过是她用来变强的一个棋子而已;如今她伤痕累累灰心绝望,身负人命浪迹天涯,又有什么资格去玷辱他的一片赤诚?
就让那个柔情纯情的桑红永远活在他的记忆里好了。
桑红不知道眼里的泪水为何而流,但是她知道今日意外地看到秦青,她的心里喜悦多于伤悲。
她很久都没有看到过熟悉的黄皮肤的面孔,镇上来自韩国和日本的几个女孩子,那高昂的头颅和不可一世的模样,她从来都没有生出过什么亲近感来,她甚至已经习惯了黄一鹤的名字,一点一点地努力地把曾经的前尘往事忘记,把自己当做她来活着。
桑红泪水涔涔地隔着书架一侧的书本的缝隙偷偷地看着秦青那俊美又阳光的面孔,她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那任性无礼的姿态。
那时候她卑微又跋扈,当日杨柳春风一样的少女,如今已经满眼沧桑和泪水,她低头看看微微凸起的腰身,叹息一声,终是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秦青经过多日的奔波十分疲倦,他从来到甜水镇新区的大学之后,几乎没有安安稳稳地上过一天的课,在周围的城镇里四处奔波,拿着桑红的照片一路寻找。
明明她的电脑IP显示就在这个区附近,为什么遍找不到?
更让他难受的是,每次他登录桑红的信箱,都会看到他的信笺一直静静地躺在桑红的邮箱里,她连点击一下都不曾。
原来一个人并不寂寞,想着一个人才是真正的寂寞,而当你心心念念地牵挂着那个人,那个人却即使陷入绝境也压根儿不曾挂念过你,这该是怎么样的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凉。
秦青无奈之余,就设法去拜访了欧阳清柏。
欧阳清柏依然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他只要想到自己的女儿正流落在这片土地的某个角落,惴惴不安地生活着,他的心就不由得抽痛。
自从宋书煜告诉过他发现桑红脱身隐遁的事情,他就收拾了绝望悲痛,开始认真地推敲,宋书煜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告诉自己,除了减轻敌意这个目的,更多的是因为他需要倾诉,需要信得过的人来帮他分享消化这个推论,他很在意自己的看法。
但是,欧阳清柏显然不是初入社会的人,他很清楚如果宋书煜的推论成立的话,桑红将会背上什么样的恶名和恶果。
而且他在国内能用的设备都是宋书煜提供的,他除了做出无法相信的模样,还依然要做出伤心欲绝,为了不留一点蛛丝马迹,他很耐心地调养着身体,悄悄地安排着回来的事宜。
当初出去的时候是不打算回来了,很多东西都交付了专门的处理机构,现在又回来,自然得让律师再一一想办法收回来,房子包括各种研究设备。
他躺在医院里不过是做做样子,其实他本身就注意锻炼,手术之后恢复得很好,只是为了不留祸患,麻痹身边宋书煜派去的照顾他的人,他一直做出病弱不堪的模样。
他虽然不明白桑红和宋书煜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从林家对宋书煜那连掩饰都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恨意,他自然能推知桑红被逼入绝境显然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是,他们都订婚了,只要宋书煜不说什么悔婚之类的话,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桑红都得受着,她知道触怒宋书煜的后果会是什么。
如果她真的如宋书煜那样借口堕桥毁车,来隐遁的话,显然问题就更加严重了,因为欧阳清柏最初的认知不过是桑红被宋书煜的政敌用卑鄙的手段谋杀来想他示威,现在宋书煜又告诉他这件事很可能是桑红在有计划地脱身逃匿,他再没有智商也该看出问题的关键——桑红为什么在怀孕之后,还冒着这样的风险制造爆炸案来险中求存呢?
所以,他一直把宋书煜当做头号劲敌来提防着,压根儿不打算让他从自己身上得到任何线索。
他现在住在医院里,自然是想把戏做全套了不引起宋书煜或者其他有心人的怀疑——出国疗养,自然得带着医院了。
所以欧阳清柏当然不会相信秦青这样一个素未谋面、又突然造访的年轻人的话。
但是秦青显然是有备而来,为了说服他赢得他的信任和支持,做足了准备工作。
他的手机里保存的桑红笑靥如花的照片,很多张偷拍或者抢拍到的带着笑容带着泪水或者汗水的训练照,还有她当初写给秦青的写着邮箱和密码的纸条,秦青都好好地收拾着,一一展示给欧阳清柏看,让他相信自己是桑红真正的朋友。
秦青一张张地给他翻开照片,眼神充满感伤地给他讲述照片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拍到的,体贴地让欧阳清柏通过他再次认识了桑红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那张纸条显得脆又单薄,秦青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展开,生怕弄破了。
明明被反复地看过很多次,却依然被他珍惜地放在了钱夹里,这些细节都告诉欧阳清柏,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真心喜欢桑红的。
欧阳清柏也从自己的上衣钱包里取出了一张纸条,和秦青的放在一起看,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明白这两张纸条上边的字迹出自一个人的手。
他有些掩饰不住的遗憾,不明白桑红为什么这样一个明朗阳光的少年郎不爱,偏偏就喜欢上了年龄大上她很多的宋书煜,他实在看不出秦青有哪里逊色了。
他读的书很多,当然略加思考就能推测出桑红喜欢宋书煜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年少的秦青和位高权重的宋书煜,孰轻孰重,谁能给她更多的依靠,她当然就会选择谁。他不知道桑红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长大的,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他更没有人可以去探听,他的不尴不尬的身份,暴露了不过是给桑红和林青燃带来新的伤害而已。
他曾经以为桑红和宋书煜的婚事是林老和宋老做媒促成的。林家当然没有人会解答他的困惑,他只知道他从知道桑红的存在就是止不住的忏悔内疚和心痛。
于是两个一样担忧挂念桑红的男人当即就结成了联盟,开始一起破解桑红留下的蛛丝马迹,终于,欧阳清柏利用手中的技术和设备,确定了秦青所找到的区域,而且把范围缩小了很多,他甚至口气很确定地指着那个州级地图上都看不到名字的位于美国西部的小黑点,告诉秦青,桑红完全可能就生活在那里,让他不要急,慢慢地开始寻找。
秦青看看欧阳清柏锁定的地方,看看庞大的落基山脉的走向,怎么都无法想象到,自己竟然能幸运地和桑红距离那么近,可是他又很难过,为什么明明这么近了距离,他却几进几出都不曾见到过她的影子。
难道他和她注定没有缘分?
不,秦青这么年轻又桀骜的年龄,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些?
那个小黑点的位置显示的是约克镇,可是秦青曾经在约克镇逗留过一周的时间,那里基本上看不到亚洲人的面孔,他拿着桑红的照片问了很多人,都没有人有印象。
欧阳清柏很认真地看着地图想想,遗憾地告诉他,M国的行政区域划分,大约十五年变更一次,乡村城镇化的步骤越来越快,绝对存在着新涌现出来的小镇,也许,这个约克镇是很久之前的行政区划,它可能现在所属的行政州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秦青诧异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记住这样的地形然后重新寻找地图上的这一个点,而不是带着名字的行政区域?”
欧阳清柏为他的机敏反应点头:“是,现在的卫星导航地图不知道更新了多少代了,可是卫星定位的地图还很陈旧,没有人去系统地做这样的事情,因为需要了解这样详细情况的人都有渠道弄清楚某些细微变化,国家对外不公布这些新的行政区划图,有很深的用意,比如某些地区的稀有金属或者矿藏十分丰富,政府不愿意有人去开发,那么那些地方可能就是地图上的盲区。”
秦青特地把那张地图复制到自己的手机上,他知道自己以后就有了一个新的任务,他要寻找到那个地图上都没有的点来,因为他爱的那个女孩子一个人正孤零零地躲藏在那里。
今天是他从欧阳清柏那里归来的第二天,也是他的心第一次从惶惶不安、焦虑难耐中挣脱出来的一天。
欧阳清柏告诉他,生活无论如何都要继续,寻找桑红只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告诉他一定要用心去体味生活,寻找桑红停留在那里的理由,让他换位思考,如果换成他自己,会如何来生活——只有这样,他才会离她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