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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菩提同月白住入了裴旻的府上,本来叶菩提是极为不愿的,但是月白为了省银子,又想着到了那里也算是有了熟人照料,便勉强说动了叶菩提。
虽然住了进来,但是月白依旧是迟迟没有见到裴旻口中那位神秘的爹爹。
裴旻对于叶菩提夫妻住一个屋子的行为很是不喜,但于情于礼自己都并没有权力干涉,纵然他一向以月白的未婚夫自居。
经过一晚的欢爱后,月白的整个身子都沉沉的酸累不已,将自己泡在了浴桶里,下身的那种酸胀之感才淡淡的消去了几分。
看着自己一声斑驳的牙印和暧昧的青红色,月白不由嘟囔道师傅也太疯狂了些。
“扣扣——”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
“月姑娘,您要熬的药已经好了。”外面传来一柔和的女声。
月白“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你端进来放桌上吧。”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守在外面的小河将药端了上来。
月白隔着屏风看见小河将药放在了桌上,便退了出去将门关好,复又守在了门口。小河是裴旻从他的院子里拨来的丫头,倒是挺实诚。
月白本已经洗的大好,接着便擦干身,穿上衣服出来了。
端起了药,扑鼻而来的苦味让月白不由皱了皱眉,月白眼睛一闭,端起碗便想一口饮尽,反正长痛不如短痛。
“叶公子!”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小河行礼的声音。
“咳咳——”月白听见来人的声音,不由一下手忙脚乱,“啪!”瓷碗一下打碎在地,声音格外明显。
“娘子!”叶菩提声音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和打倒的汤药,叶菩提不由拧起了眉头。
他慢慢的弯下了身,用食指蘸了蘸地上黑褐色的药汁,接着放入了口中。
月白心里一紧:“相公你这是在做什么?别碰了,你不是最不喜不洁么?”
但是叶菩提却是久久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自己的手指好一会,接着慢慢的转过头来,脸上不见了素日的笑容,眸中凝聚着难以置信的悲痛。
“为什么?”叶菩提只觉喉咙一阵发涩,说出的话都沙哑不堪。“为何要服用避子汤?”
月白见叶菩提的神色,心中不由也是一痛。
“相公…”
叶菩提突地别过脸去,手不停推着轮子往门外去。
“相公!”月白心中不安,但是她知道绝对不能就这样让师傅走了。
月白连忙三步并做了两步,急急向叶菩提追去。
“不!你别走。”月白拦下了叶菩提,却是诧异的看见师傅一脸悲伤落寞的表情,师傅…
见此,月白心中不由得又软了些。
“听我解释好么?相公。”月白话语放轻,带着一丝乞求。
叶菩提脸色一缓,静静的看着月白。
“我的身子根基受损,体质偏寒,不适合生养。最近房事过紧,虽然我是不容受孕的。”月白越说脸色越红,这种私密的事情,即使是面对亲密无间的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我这也是防范于未然,况且那药中加了几味养生的,用来调养身子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叶菩提听完月白的话,脸色更是差了。
他一把握住月白的手,往日只觉得她的手凉人了些,没想到身子竟是如此的不好。
“怎么会这样?”叶菩提怜惜的抚了抚月白的发。
月白垂下了眼睑,低声说道:“小时候在一个冬日,掉进了冰湖里,便落了一生的病根。”
“不过也没有什么。”月白的语气渐渐变得欢快起来:“往长安的路途漫漫,要是真的怀孕了还不知道怎么折腾麻烦呢。”
“嗯。”叶菩提轻轻的应了一声,将暖暖的手贴近了月白的小腹:“先前对不起了娘子。”
月白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道歉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师傅,竟然给她说对不起了?
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便过去了。但是当这件事酝酿成了不可跨域的鸿沟,那彼此站在对岸的两人,再也回不去了。
身在如此繁华的地方,月白近日的心中却是渐渐泛起了不安。
她看见那些香烟缭绕的佛塔,还有四周顶礼膜拜祈求今世有水长流、有树常绿的虔诚的信众;耳边听到的是僧众吟唱的梵文,那古老的音调,却是在不停的刺激着月白的神经。
就连整个裴家,也有许多的佛教信徒。
月白看了一眼木樨花树下静坐沉思的叶菩提,几朵细碎的小花落在他的发梢衣襟上,显得越发超脱不似凡人了。
她心中有些恐慌,连忙唤了一声:“相公…”
叶菩提回首,璨然一笑。
究竟什么才能留住他?月白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思绪有些飘远。
木樨同桃花开在一个季节,月白俯低了身子,捡起了一瓣掉落的桃花:“这么快就谢了啊。”
红发的男子站在城市最高的地方——一座佛塔顶端,眼眸幽深的看向整座城市。
他在那里站了许久,太阳升起了,太阳正空了,太阳下坠了,月亮出来了,星光摇落了一地。
最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声,带着满满的荒芜与痛苦。
十二,你在哪里?
男子最后看了一眼这繁华的城市,玄色的衣袍在晚风中发出猎猎的声响。
他的身形突然消失在了夜色中,截然不同于他来时一般,惊起了平静的城市圈圈的涟漪。
身后,片片桃花迅速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