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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月白视若珍宝,纵然这些磨难在他的算计之中,可是自己作为有责任有底线有节操的三有青年,怎会允许叶菩提此般猖狂〖言〗论。她本来是呆呆愣愣的,总是怯怯的又带着渴望的打量着她。后来变得爱笑,因为自己的失忆迅速稳重起来。
她会情深意切的叫着自己相公…
等了自己百年,那么傻傻的女孩,因为自己一句话就甘愿去血祭的小女孩啊…他的眼前蓦然的出现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
可是如今,那双眼却是紧紧的闭上了…
叶菩提的身子微微摇晃着扶住一旁的huā树,不住的喘息。
突地,他乌黑的瞳孔骤然一缩,月白胸口带血的三个血洞刺痛了他的眼。
忆起刚才的那一架白骨,他的眼里浮起深不可测的恨意,咬牙道:“骨王!吾要让汝不得好死!”
“嗤嗤——”空中荡起一圈波纹,一阵男子不屑的笑声响起。
叶菩提死死的盯着来人,眼光就像是利箭一般嗖嗖的往那人身上扎。
骨王嘲讽的说道:“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口出狂言让我生不如死?”他清冽的语言像是一颗刺一般狠狠戳进叶菩提的心头。
叶菩提的脸色有些阴沉,随即祭出妄虚尺,凌空便是一掷,直接毫不客气的就像骨王攻来。
“今日便要让你替月白偿命!”叶菩提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骨王听到叶菩提如此不善的话眉头一挑,什么?这人竟是将自己当做了凶手?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这是叶菩提对他红果果的侮辱!
骨王唯一的一只血眸跳动着愤怒的火光,缭绕着九幽之火的硕大骨翼哗的一下张开急速后退。
一击未中,妄虚尺迅速飞回叶菩提手中。
“呵——”骨王毫不留情讥笑道:“我可没闲工夫陪你玩!”说着骨臂一捞,月白的尸首带着扑簌簌下掉的泥土被他揽入怀中。
见此,叶菩提心中又急又怒。他怎会允许别人带走月白!
一串金丝凤眼菩提子甩出,刺啦啦的将空间都要撕裂了一般。
但是骨王头也不回,直直抱着月白就往远处掠去,眼见菩提子就要攻向他,骨王的背后突地出现一具黑骨凤凰,一声厉啸翻云卷雾朝着那串凤眼菩提子而去。
来势汹汹竟是打算玉石俱焚。
叶菩提眼神一厉,瞬间那黑骨凤凰炸得粉身碎骨。
可是人呢?骨王去哪里了?
一阵尘烟后,叶菩提满脸郁色的盯着远处。可恶,竟是让那人给跑掉了。他的心头一阵一阵的抽痛。
两人都未曾注意到,在骨王抱起月白尸骸那一瞬间。一道黑影迅速从月白的影子里挣脱出来,一闪而逝。
再说那骨王分散了叶菩提的注意力,将月白的尸骸迅速拐带走。看着月白胸口三角叉的血窟窿。顿时血色的眸子里幽光闪了闪。
是谁?竟是将月白的死嫁祸于他?
身子迅速的穿过云层,风呼呼的在耳边高啸着,骨王身子向前一探,竟是穿过了一层像是水波一样的东西。
大荒之境。
善与恶的交汇之地。但是这里最不缺乏的,便是灵力。
骨王白月携着月白的尸身。直奔悬浮在大荒之境上空的小岛上,将她放在了高立的祭坛上。
他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他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月白的尸体一放在祭坛冰冷的玉石上,便朦朦胧胧的泛上一层灿烂的金色。
大荒众兽似乎感应到什么,分分仰起硕大的脑袋。瞪着堪比铜铃的大眼带着崇敬看着空中飘浮的小岛。
天地风起云涌,天空变成极为浓郁的血色,但是那种丹红。却是丝毫没有血腥的气味反而透着圣洁干净的味道。
大荒之境的所有灵气汇聚成银白的光柱向天空涌去,森林沙沙作响,海面浪huā翻涌。
他们的圣女,终于要回来了。
天地异变并未将大荒之内的异兽奇株吓跑,而是皆匍匐在地。发自内心的顺从跪拜,海浪与天空接连在了一起。瞬间开出绚烂的白huā,浪头一翻,犹如下了一场大雪,风声呜咽。
月白此时血肉尽失,一身宛若碧玉的骨架泛着莹润的光芒,那些大量的灵力朝着那骨架的方向涌来,月白的身下亮起了一个金色的阵法。
她的身子,慢慢的悬浮在祭坛的上方。
她的周身散发着血色的光晕,清脆的破碎声,那些碧玉般的骨头一下碎了开来,四散于风中。然后下一刻一具金色的骸骨慢慢的形成,那些汇聚的灵力,一点一点的化作血肉填补着月白的身子。
肤色变作了白皙透明,樱唇不点而红,身子一点点拔高,一头青丝,一点点变长,直至脚踝。骨王白月痴痴的看着面前无暇的身子,看着月白慢慢的变回他熟悉的模样。
光芒褪去,水雾散开,万huā齐放,瑞鸟的啼叫合着异兽的嚎叫此起彼伏,他们,在欢迎这片土地的王者归来。
月白飘飞的长发随着下落的身子缓缓垂了下来,宛若银河落九天。那一头本就美得异常的青丝,此时越发柔顺耀眼了。
赤,裸的身子被一股欢乐跳动的蓝紫之色缭绕,细看之下,那跳动的光芒竟然是同骨王硕大双眼上缠绕的九幽之火一模一样。
烟雾袅袅,刹那间那九幽之火竟是化作一件紫色的华服,将月白凹凸有致的身子包裹了起来,璎珞流苏,环佩叮铃。
月白缓缓的睁开了眼,本是黑白分明的瞳孔,此时却是一黑一紫。
面如白玉,红唇如血,黑发如墨,妖异的紫瞳,那是红到了极致。
馥郁的幽香散了开来,月白此刻凤目微挑,就想是一朵妖娆绽放的huā盏。却又带着丝丝清冷与华贵,那是一种不容人亵渎的圣洁。
明明是诱人至极的,却又让人感觉到了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意,仿佛一眼望去便是那无边无际的冰雪一般。
月白脚未足屐,只是在脚踝的地方缠了一根红色的细绳,挂着一串小巧的铃铛。
每走一步,便叮铃作响。
月白低垂着眉眼,每走一步,便像是行走在水面一样荡开无数水波,她的身后盛开出无数朵鲜huā,不同于叶菩提的步步生莲,而是四季繁华都开在了她的身后。很快她走过的地方便形成了一条五彩的huā路。
“白月…”
月白亲启朱唇唤道,她现在才明白,这个名字的背后,饱含着怎样的深意。
月白,白月,本就是一体啊。
她就是他,他属于她。
她清冽的声音在空旷的天际飘荡,半张脸掩在华丽的紫色衣领之间,那衣襟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绚烂的蓝紫之光。
妖异纤长的睫毛微颤便如同一把小扇一般随着主人的话语轻颤。
“近日还好么?”
听见月白陡然温情的话语,骨王心中一窒,泛起丝丝甜蜜和酸楚起来。
“诸事皆可。”骨王没了平日看到月白时的轻佻张狂,而是用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眼光看着月白。
“嗯…”
骨王的心却是因为月白的这一句拉长的尾音而悬了起来,原来,这人尽管是微小的一举一动,都会让自己心神起伏。
看见她低头蹙眉的样子,他的心中也有几分不安。
这百年来做的一切,他知道定是瞒不过月白的,纵然他所策划的一切,最终是为了她早日回归大荒之境,做回守护之神的位置。
可是,这一路,她却是吃了太多的苦了。中毒,失明,堕胎,历经生离死别…
月白双手覆上了骨王空洞洞的左眼,看着他唯一的瞳孔里带着懊丧和心痛的神色,低低一叹。“我又不怪你,当初是我自己选择进入九界历经红尘的。”
当时间流转,回到百年之前。
依旧是在大荒之境的祭坛前。
空荡荡的大荒九天上,只有一紫衣女子衣袍猎猎的站在祭坛之前。那日晷的面上荡开一层层的水波,映出整个大荒之境的全貌来。
旋即,水面上的画面一转,变作世间九界的各种片段。
女子清冷的眼里浮现出了一抹羡慕。
她跪坐在日晷旁,身下是无数条银色光芒,编织成了一张大网。而她,便是在那张银色大网的〖中〗央。
只见那张大网真的是铺天盖地,蔓延到了整个大荒之境的每个角落。再细看,那些银丝竟然是穿透了空间的结界,将整个九界都连接起来。
她黑白分明的眼瞳闪了闪,看着那镜中huā水中月的世界露出的渴望越来越炽烈。
她真的,寂寞太久了啊。
大荒的九天上,是孤寂的,一座悬浮的孤岛,一座宫殿般的建筑,剩下的便是这一祭坛,还有她一个人。
自从她开了灵智以来,自己便是再这个地方未曾踏出过一步,终日透过日晷的表面,看着他人的一切,开始她只觉那些碌碌的生灵可笑之极。
终其一生,便是出生,繁衍,死亡,然后又是一次次的轮回。
但是渐渐的看得多了,她的心里也不知何时,涌出了羡慕的念头。起初只有一点点可以忽视,到了最后却是也越来越浓。
就像在九天上看夕阳西下的时刻,那血色的残阳,色彩浓的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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