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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迎不迎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自己走进来便是了。”黄帝说起话来像竹筒倒豆子,噼哩啪啦又快又响,他的性子比年轻人还着急呢!拉过眼睛看着地上的后土到貙酋长面前,往他小屁股上一拍,“想娶人家闺女,还不快点上来问好。”
后土脸红到了脖子根,在涿鹿和貙酋长已经混得老熟了,但这会儿还真是羞得不行。抬起头对着貙酋长和虎酋长深深鞠了一个躬,羞涩地叫了声:“貙叔公好,虎叔公好。”
“叫爹,臭小子,刚才路上不是教你好多遍了吗?叫爹爹!”黄帝可着急了,他越急后土舌头越是打结,憋了半天才搔搔头露出两颗好看的小虎牙,叫了一句爹后,额头上渗出了点点汗珠。
貙酋长听了开怀大笑,拉着他的手一起把大伙儿迎进大厅。大家分主宾坐下后,大家愉快地交谈着天气、牲畜、种植等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为何黄帝会说大家本来就是一家人呢?这还得从头说起。
貙酋长和虎酋长是亲兄弟,因而走得最近。论起辈分,和颛顼帝是同辈。他们的父亲也是黄帝的儿子,黄帝生子二十五人,得姓者十四人。
貙酋长和虎酋长的父亲得姓葴(zhen),“葴”本是一种草木植物,俗名酸浆草,当时有族人被蛇虫蛟伤,貙酋长的父亲无意中用葴这种草药捣烂敷在伤口边上,竟然伤者得到痊愈。而后受到黄帝的重视,赐姓“葴”的同时还赐给了一些族人和土地。
貙酋长和虎酋长的父亲有子八人,因为貙酋长和虎酋长善于种植,把小部落打理井井有条。所以生前把自己分到的部落又一分为二,交由两兄弟打理。
貙酋长以“貙”为图腾,本名葴貙,大家习惯称他为貙酋长;虎酋长则以“虎”为图腾,本名葴虎,大家习惯称他为虎酋长。黄帝的子嗣实在太多,儿又生子,子又生孙,现在到了曾孙辈,曾曾孙也许都有好多人了,确实无从认起,只得按功绩来分亲疏。
黄帝的儿子辈无人为帝,由于黄帝正当年,所以没有把首领位子交给他们。到了孙子辈,黄帝年纪也大了,见颛顼性格深沉而有谋略,十五岁时就辅佐少昊,治理九黎地区,于是把大首领的位子禅让给他。封于高阳,故又称其为高阳氏。
颛顼天资聪颖,年轻时忙于辅佐少昊,没把子嗣放在心上,到了三十岁才娶妻胜奔氏。胜奔氏名字叫绿,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祝融,一个是穷蝉。可惜祝融好斗孩子气,当个火官还行,要把整个部落交由他打理,颛顼是一万个不放心的;穷蝉虽有几分酷似自己,无耐年纪太小无法担当大任。颛顼从小与帝喾的父亲蟜极交情甚好,所以在蟜极不幸早逝后,就把帝喾和他母亲接到身边来。
帝喾少小聪明好学,十二三岁便有盛名,十五就开始辅佐颛顼,深得颛顼和黄帝的喜爱。于是帝喾就成了颛顼定下的黄帝部落准接班人。
整个黄帝部落的人都有些血缘关系,为了便于管理,大家一般都以职务相称,而不以血缘定身份。帝喾能够和黄帝如此亲近,全凭自己的实力。
一扯就扯远了,回到正题上来。貙酋长对后土是十二分的满意,年轻英俊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他和炎黄部落的关系,特别是和帝喾、姜原的关系。三苗族那块地就说明了帝喾和姜原确实有雄才伟略,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收入囊中。有了这层关系,还怕自己的小分部不兴旺发达吗?
当下,貙酋长就把话题移到这块地上,“土儿,你这一回来,那边的事务如何处置?”
虎酋长不过的二十五六岁,他的孩子还小,所以把分来的地先交给后土打理。他也关心地问:“那些蚩尤佬没有搞破坏吧?”
不是谈情说爱,后土倒一点都不紧张,他有礼貌地站起来鞠了一躬,把在三苗族发生的事和自己对那边的发展构想一一向各位长辈汇报。看到后土那口若悬河的讲述,姜原非常欣慰。
今天是来成亲的,姜原倒想和馨馨多接触接触,虽然已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的事。但一个女人的质量关系到一个男人的未来,更关系到一个家族乃至一个部落的兴衰啊!
姜原正想起身往外走一走,不经意间往门外一望,正好看到门边上探出一大一小两个头来。上面的是馨馨,圆圆的脸儿粉嫩粉嫩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非常有灵性。拿着桃花挡在胸前,一个劲地往后土身上瞄。
下面的小脑袋应该是貙酋长孙子的,听说取名:葴瑞祥,红头绳扎着三个小发髻,煞是可爱。他也许是觉得姑姑馨馨的行为很有趣,学着她偷看,但又不知有什么好看的,所以往里瞅瞅,再抬起头来瞅瞅馨馨,一付茫茫然的神情。
姜原心下思量,馨馨长得很讨喜,和后土倒是天生一对。正巧后土说完了又向大家鞠了一躬准备坐下,目光正好和斜对面门口的馨馨对上了。馨馨害羞地赶紧把花举高些挡住自己的脸,拉着瑞祥赶紧跑。真真个:人面桃花相映红。后土看得有些痴了,久久回不过神来。这些小动作哪能逃得过姜原的眼睛?她心中暗喜。
虎酋长站起来说:“你们先聊着,我去宰只羊,中午请你们尝尝我的拿手绝活烤全羊。”看到姜原皱起了眉头,冲着她一笑:“丫头,给你炖了鲶鱼汤,呆会儿有你享受的。”
“有劳虎叔叔啦!”姜原回报了一个甜甜的笑。
后土立即站起来要去帮忙,黄帝哪里坐得住?比后土跑得还快呢!
厅里就剩下帝喾、姜原和貙酋长。貙酋长给他俩加了些水,神色有些凝重地说:“这次把三苗族那块地争过来了,熊酋长和貔酋长必不甘心,日后还得防着点啊!”
帝喾拉着姜原的手笑着对貙酋长说:“貙叔叔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和姜原在,自然不怕那些小鬼搞什么阴谋诡计。”
貙酋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防着点总没坏处。”
“还是貙叔叔考虑得周全,您放心,我自有安排。倒是后土,不知您还看得入眼吗?是不是从今天开始就让他住到这边来?”姜原小心地征求貙酋长的意见。
“当然当然,这孩子我喜欢得紧,如果你那边没问题,就让他住过来吧!”貙酋长眉开眼笑,见大事已谈完,就带着他俩去看虎酋长烤全羊。
姜原本想提让后土早点到涿鹿去管理三苗族的事,一思量觉得这还不是时候,硬是把这想法活生生给咽下去不说。
院子里,虎酋长光着臂膀忙活开了。羊已经去毛除内脏收拾停当,后土正帮着他往处理好的羊身上涂抹盐水。烤全羊奇特之处在于羊并没有开膛破肚,内脏是在胸口和臀部各开一个大洞,手伸进直接掏出来的。然后把一些生姜、土豆塞进羊肚。羊肉也不是直接架在火上烤,而是在院子里烧红了一大堆姬水河里捡来的石头,把烧红的石头用竹片小心地从开口的地方夹进羊肚内,等里面装满了滚烫的石头,再把整只羊埋藏在滚烫的石块中。
男人们一齐动手一个个热得大汗淋漓,大家都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开心的笑声一阵接一阵地传来。
姜原不喜欢那种血腥的场面,她在厨房帮着貙酋长的夫人和儿媳妇、馨馨准备面食和炖鱼汤。
馨馨很能干,和面技术简直一流,比巧巧还厉害。她在面粉中加了些玉米粉、鸡蛋和水,再把它们混合搅拌在一起,那些面粉到了她手上就像乖乖听话的孩子似的随她摆弄。
姜原被她的功夫深深折服,整个和面过程干净利索,达到面团光、面盆光、手上光的效果。后土找了她就不怕吃不上好东西了。
馨馨被姜原看的不好意思,小脸绯红,羞羞地说:“姑姑,我做的不够好,我娘做的才好呢!”
“土儿找到你有福了,真是什么样的家庭就有什么样的孩子!貙婶婶真是调教有方啊!”姜原由衷地发出一声赞叹。
貙夫人慈眉善目,风韵犹存,她笑着说:“我们只会做些家务活,哪及得上你这个女中豪杰啊?他爹爹没少夸奖你,你把后土调教得那才叫出色呢!”
“我们也别在这互相吹捧了,后土今后就麻烦你们照顾了。馨馨,可好啊?”姜原转移话题。
馨馨咬着嘴唇煞是害羞,偷偷地往窗外瞟着后土,怯怯地说:“我听姑姑的。”
姜原和貙夫人都开心地笑了。
一切准备停当,大家在院子里等着颛顼帝,颛顼帝像瞅好了时间似的,带着穷蝉一起来了。威仔和四只小猿猴也好像闻到了烤全羊的香味,屁颠屁颠地跟着来了。
这是一顿丰盛的午餐,也是一个欢乐的聚会!后土和馨馨被刻意安排坐在一块儿,有馨馨在身边,后土浑身都不自在,他往边上挪了挪。馨馨见他躲着自己,心里觉得好笑,也跟着他一起挪。后土再挪过去一点,馨馨再跟上,后土见再挪过去屁股就要掉下去了,就起身往外走去。
这小子真是……说什么好呢?姜原真服了他,看来得出手帮帮他才行。那些大男人都兴致勃勃地在喝酒,没人注意到这些小动作,姜原坐在对面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她起身坐到后土的位置,把后土害怕女子咬人的故事讲给翘着嘴巴的馨馨听,馨馨一听噗地一声涨红了脸。在姜原的怂恿下,馨馨起身往外走去。
后土皱起眉头在桃花树下转圈圈,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一看到馨馨朝这边走来,更是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有那么可怕吗?你为什么躲着我?”馨馨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看。
后土赶紧往后退两步,侧对着她说:“哪有?我为什么要怕你?蚩尤我都不怕,更何况你一个小丫头片儿。”
“那你为什么不敢靠近我?连看我一眼都不敢?我长得很难看吗?”馨馨咄咄逼人。
后土天不怕地不怕,此刻被说成怕她一个小姑娘,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他鼓起勇气靠近她,眼睛瞪着她看。说时迟,那时快,馨馨突然惦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疼不疼?”馨馨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一阵风吹来,满树的桃花随风飘落在馨馨的头发上、衣服上,馨馨仰着的小脸红扑扑的比桃花还美。后土心里格格跳,看得如痴如醉,原来被心爱的女子咬了是这么兴奋的事啊!后土不觉对自己的顾虑感到可笑,他俯下身子把馨馨抱在怀里吻得她花枝乱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