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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王凯想起温叶刚才那嘲笑的话语,也有一种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郁闷。
他同温叶在海南有过几面之缘,却没有深入接触过,自然也不知道温叶超越年纪的独特之处。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小年纪的一个姑娘居然已经摆下这么一个大摊子?这是思维定式吗?任是谁也不会把这么大一个项目的幕后推动者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上想。目标锁定在她身上,那才是不合逻辑好吗?
也就是他们大老板这种能力卓绝,且经常同她在一起的人,才知道她这超越平凡智力的真面目好吧!
唐景看着顾忻之愉悦的眉眼,听着从他口中发出的,与此刻心情不相符的严厉话语,突然发现他的担心全都是多余的。
温叶必定很了解眼前的这个人,而那些在业内流传甚广的犀利手段看样子也不会用到恒温身上。
何况温叶手上确实还有可以让她嚣张的秘密武器。即便温叶到现在也未吐露,他却毫不怀疑。
温叶挂了唐景的电话,脑海里想起的第一句话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虽然不会把自己的秘密武器拿出来,而且期盼以后的所有程序都能公事公办着来,但这也不妨碍她挽回自己在顾忻之心目中的形象吧。
她从来没想做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呀。
她打通了顾忻之的电话,听到电话那头那声低气压的简短“嗯”字,恨不得咬一下自己突然打结的舌头。
她干笑两声,也不等顾忻之说第二句话,立马把自己的想法刨白出来。
“恒温的总裁是我这件事。我真的不是有意隐瞒你的。你也知道,竞标最后的胜出者只剩下恒温和万华了。我如果告诉你实情,那不是摆明了想占你便宜嘛!”
顾忻之知道这确实是温叶的性格,但他也肯定,以温叶面对他时那毫不见外的态度,她即便是想公事公办,但也一定不介意利用一些人情关系。
他听着温叶求原谅外加撒娇狡辩的话。真是一丝气也无。但他还是很想知道温叶内心真正的想法。他维持着同刚才一样的平平语气,只开口说了三个字。
“还有呢?”
温叶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好过关,她听了顾忻之这冷漠简短的话语。更是连最后一点狡辩的心思也没有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为了顾忻之这男色当前,脸皮厚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我说了,你不要笑我不自量力啊!”
“我就是想跟你像我小说中的情节那样,来一场长安街头飞鸟屋脊上狭路相逢的刀光剑影。”
顾忻之一下就听出了温叶文笔掩盖下的真正意思。
“你想同我较量?”
温叶在心里摇头。不,是想证明。即使我没有京都名媛的显赫家世与背景,也足以和你相配。
但心中真正的想法,温叶自问永远也说不出来来口,她想起自己在青屏巷开发项目上的战果。开口挑衅。
“你觉得我有这个资格吗?”
顾忻之也想到了温叶的拖延政策,想到了她手中他尚未猜到的后手,他好像又看到了阳光下骑在那匹黑鬃马上的小姑娘。骄傲的神采。
他沉默片刻,终于还是说不出否定的话。也不想看见她受打击之后,泄气的可怜样子。
他想起这次对峙中温叶的可圈可点,终于开口。
“温叶,你有这个资格。”
温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郑重,嘴角笑意甘甜,好像看见了河海市雪白的槐花香里,顾忻之从远方渐渐走进她视野中的笔挺身影。
温叶头一次这样轻装简行,黑色帆布包里放着电脑、手机,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京都机场里每天都上演着相见与别离,她坐在候机室里望外面的蓝天流云,和起航的飞机拖出的白线。流云在京都四月末的季节了飘飘荡荡变换着形状,好像一场风起,便又一个新的故事云涌而来。
她手里拿着手机,等那预料之中的震荡。她在回宋家的路上就打电话给了谭佳佳,她相信这个外表美艳的女子内在的精干。
手机在她玩着“装修房子”游戏的时候响起,温叶也终于确定了她一个小时之后的登机时间。北京到河海的航班有很多,她确定在这样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她可以踏上回家的路。
温叶过了登机口,开始在商务舱里找自己的座位。她的座位在里侧,她找到自己座位的时候,外面已经坐了一个闭目养神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几岁,西装革履、商业精英的样子。
她走过去,拍拍那人,示意自己要坐到里面去。那人修养看起来很好,还抬头冲温叶礼貌地笑笑,等温叶坐进去了才又开始闭目养神。
温叶在陌生人面前一向话少,这样的局面她再满意不过了。
对流层中的白云层层叠叠,就在眼前飘过,好像你伸手就能捉到的亲近。
河海市很快就到了,温叶没想到在出机口居然又与那人相遇。
她此刻心情正好,不过时隔半月,她就开始想念老妈李文慧的唠叨和巴掌,还有温树上蹿下跳的猴样,还有她最爱的野菜包子和小咸菜。
想到一会儿她就可以回家见他们,她笑容灿烂冲这个陌生的同路人挥手说“再见”。
黑乌发长裙摆,瓷白的脸颊在阳光下像是发着光,弯弯的眼睛,亮晶晶的清澈。
陆庭川被这笑意感染,不自觉点头,回这娇俏的女孩子一句,“再见”。
温叶同那个长相儒雅的同行者道别以后,拉着行李出了机场。
她回来的事情因为匆忙,爸爸妈妈还不知道,所以她在机场外只寻找着唐景的车。
果然,唐景那辆尾号为9的黑色大众在不远处停着。
她大声喊了一句“景叔”,然后就拎着自己那有点儿沉的黑色背包往前走。装着电脑的背包,感觉硬硬的不舒服,她不愿意把它重新背回背上,就这么倾斜着左肩,拖拖拉拉地走过去。
她一边走还一边纳闷,景叔怎么也不说出来帮把手。她到了那辆黑色大众前,直接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矮身钻了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