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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香怎么也没想到魔教总坛桃花谷竟然是这样幽静的一处所在,位于长渊山脉听风岭两侧的山谷中。远远看过去,一处浑然天成的宫殿状建筑矗立在谷底,四周竟然是一大片真的桃林。只是那浓的不像样子的桃花开在初秋时节,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整片被桃林掩盖的山谷竟然弥漫着白色雾气,将这块儿邪气直冒的地方晕染的恰似人间仙境一般。看着这些仙气蒸腾,怎么看也和魔教这两个字沾不上边儿啊!
“贱人!”夜酒酒至从来了这魔教地盘儿,对赐香的称呼陡然发生了变化。恒安也是纵容着她,视若无睹。赐香鄙夷的看了恒安一眼,暗道一个男人这样不顾原则的宠着自己的女人,终究会出乱子的。
夜酒酒说归说,却抬手将一枚莹然碧绿的玉瓶递了过来:“贱人,喝了它,我们要过前面的雾瘴了。”
赐香慢条斯理的接了过来,拧开瓶塞扫了一眼玉瓶里面碧绿的液体,放在鼻端嗅了嗅。随即仰起头吞了下去,这丫头嘴上说话占地方,可是倒也没有害她的心思。
“贱人,味道怎样?这可是我炼制的,”夜酒酒得意的指着前面的毒瘴,“整个这片毒瘴,除了我的药,谁也不能保证完好无损的穿过去。”
“是的,夜贱人果然厉害!”赐香眯着眼睛赞叹了一番,退回到了车里。
她刚坐稳,车帘猛地掀开,夜酒酒冲了进来。
“你骂我什么?”她着实后知后觉了,此番瞪着圆溜溜的黑漆眼眸。
赐香学着枭冷的模样轻轻挠着盘绕在腰间的花花的下颌抬眸轻轻一笑:“你是不是个女人?”
夜酒酒倒是一愣:“是又怎样?”
“我是不是个女人?”赐香点着自己。
夜酒酒漂亮的大花眼更是迷蒙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是女人,你喊我贱人,那不就等同于你承认但凡是女人都是贱人。你是女人,那么你也是贱人喽,你说我说得对也不对?”
夜酒酒心思单纯直接,没搞懂赐香在说什么,茫然间竟然点了点头。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暗,将那随身携带着的九环大刀刚要提进来砍向赐香,谁知道马车车门甚是狭窄竟然卡住了。
“贱人!!你胆敢骂我,我杀了你!!”夜酒酒像一团摇曳的火擎着卡在车门的九环大刀,费劲的咒骂着。
赐香慢条斯理从怀中摸出那团金墨蚕丝,直接缠绕在了夜酒酒握着的刀柄上,猛地一扯。夜酒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兵器被扯断了去,不可思议的瞪着那团极其纤细的蚕丝,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贱人,”赐香笑的邪恶万分,挥了挥手中的金墨蚕丝,“你要是再敢对我出言不逊,小心我在你的脸上划出横七竖八无数道口子来。到那个时候你变成了彻头彻尾的丑八怪,倒是于这魔教的名声很是应景儿。”
夜酒酒的额头,渗出些汗珠来。
赐香浅浅笑着扫了一眼跟过来的恒安压低了声音:“到那时候莫说是你的枭哥哥,即便是这位恒安哥哥看着你的大花脸恐怕也会能躲多远有多远吧?嗯?”她扯了扯金墨蚕丝,笑的甚是阴险。
“妖女!!”夜酒酒终于改了口,几乎带着逃的意味了。
“酒酒?你怎样?”恒安神情紧张的赶了过来。
夜酒酒将车帘猛地拉上,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恒安:“没事啊!和那个贱……呃……妖女逗个闷子罢!”
恒安凝眉看向了夜酒酒丢在地上的九环大刀,纯金打造的刀柄竟然被齐齐割断了。他神情一凛犀利的眼神猛地扫向了车帘,刚要发作,却被夜酒酒拉住了手臂。之前还是刀锋冷冽,被夜酒酒一拉一扯,素来冷硬的恒安脸色竟然柔和了几分。
“酒酒!”恒安的柔和只对着这个女人,“你……”
“不碍事的,”夜酒酒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笑道,“也就是一个玩闹罢了,大不了我再求教主给我打造一柄更称手的兵器来使。”
恒安石头一样的脸几乎化成了水,竟然荡漾出一抹笑意:“酒酒,一会儿回了桃花谷,我亲自去藏兵洞一趟,你要什么我便给你找什么。”
“嘿嘿!嘿嘿!有劳恒安哥哥了!”夜酒酒躲了开去,她心中存着对枭冷的那份心思是不会变的。恒安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别扭,每一次都装傻充愣躲开了去。
恒安原本灼热的眸子缓缓退去了温度,又扫了一眼车帘压低声音:“酒酒,马车里的女人甚是不好惹,你暂且忍着她些。待我爹的那桩事儿成了后,到时候我将她交给你任由你出气便可。”
夜酒酒一愣,看着恒安眼眸中那一晃而过的阴狠,心头打了一个哆嗦。她与恒安最大的不同是,她对自己讨厌的人向来只是咋咋呼呼,很少能真的下得了手折磨残害的。而恒安就不同了,板着一张冰冷无情的脸,做出来的事却是更加血腥令人生怖。
“恒安哥哥,我们走吧!!”夜酒酒别过了头,不敢再看那双血腥的眼眸。恒安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杀人的场景,如今想起来还是令她心生寒意。尽管每一次恒安杀人都会想着法子将她支使开,但是那一次她装睡后从客栈的卧房中溜了出来,便看到了令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血腥场面。
从那以后,她看向恒安的眼神中多多少少带着点儿畏惧,这也让恒安着实郁闷了很长时间。这丫头虽然号称魔教左护法,其实手上干净的很,很少沾着血腥。他知晓她的骨子里隐藏的那抹怯弱,却将她在魔教中宠成了人人躲避的跋扈公主。
“走吧!!”恒安叹了口气将夜酒酒的素手紧握着向马匹走去。夜酒酒小心翼翼退出了恒安粗粝的手掌,此番赐香这个死丫头一来,师兄便有救了。她这一次发誓,一旦师兄醒过来,再不和他分开。他们两个一起回南昭去,一起……
“酒酒,不管你师兄有没有可能醒过来,我都不会让你走的,除非……”恒安像是猜到了夜酒酒的心思,咬肌绷得紧紧的,沉声道,“除非我死了,否则此生决计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手心。”
夜酒酒瞬间脸色苍白,她也没想到恒安至从在荒漠中将她救起,竟然会一片痴心牵念于她。偏偏那个时候,自己处在难中,被恒安所救,总归是自己欠了他的。可是恒安武功比自己高,身份比自己贵,倒真的欠着这份情没有一个报答的机会。但是她真的不想以身相许啊!!
夜酒酒郁闷的当儿,已经被恒安重新抓住了手,牵着将她送上了马匹。
看着马背上那个娇俏艳丽到极致的人儿,恒安的眼眸更是深邃了几许。他绝对不会让枭冷那个混蛋活着走出魔教的,哪怕是什么狗屁七品丹师赐香来了又如何?他阴冷的转过头扫了一眼马车,飞身上马向前走去。
阿嚏!赐香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秀丽的鼻头,又开始挠着眯起了眼睛的花花。不曾想花花突然睁开了眼睛,似乎很激动,不停地扭动着肥滚滚的身子,显得躁动不安。
“不要急躁,”赐香柔声安慰着怀中的蟒蛇,“等我们安顿下来,我想办法带你去见枭冷。”
花花似乎安静了几许,却依然昂着头,紫色眸子显得谨慎异常。赐香知道花花这样的灵宠最是机敏不过的,尽管这条蛇有酒后撒酒疯的毛病,但是面对不可知的危险向来很是警觉。
她轻轻掀开了帘子,登时吓呆了。原来整支队伍早已经穿到了那片围着桃花谷的瘴气之中,雾霭沉沉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景色。只是朦朦胧胧感觉像走在黑沉沉的树林中,这些树木都是盘根错节,同那些湿漉漉的黑色灌木丛纠缠在一起,令人觉得压抑万分。
嘶嘶!嘶嘶!一阵异样的声音传来,借着微弱的光芒,赐香发现近在咫尺的灌木丛中,耷拉下来的腐败树梢,嶙峋的奇异怪石上处处都盘踞着毒蛇。不停吞吐着毒信子,看向赐香这边。
一条斑斓花蟒终于大着胆子游弋了过来,竟然试图沿着赐香打开的车窗边爬进来。这一下不要紧,赐香脸色剧变,刚要呼喊救命。不想怀中的花花猛地窜了出去,双头同时扬起,冲那条斑斓花蟒闪电般的窜了过去。
那爬过来的花蟒少说也有十几米长,成人手臂粗细,竟然被花花死死咬住了七寸。一阵剧烈的挣扎,巨大的花蟒登时僵直了。七寸处被花花咬过的地方渗出黑血,只听得刷刷的移动声传来,刚才还虎视眈眈的群蛇在花花冷漠的注视下逃了一个干净。
赐香忙将枭冷的这条宝贝灵宠抓了进来,抬手将窗帘拉住,又将那些避蛇用的药囊挂好。
“花花!你……”赐香尽管看的毛骨悚然但还是将花花的下巴轻轻挠了挠,给它灌了一口酒作为奖励。
花花眯着眼,享受着这绝佳的待遇,俨然一派王者气概。
帘子外面传来夜酒酒的娇俏声音:“喂!妖女!你没伤着吧?”她是真的怕赐香出了什么事儿,带着十足十的关切。
“无妨!一条小蛇而已,已经收拾干净了。”赐香傲娇的回道。
外面果然顿了顿才道:“过了这片林子就到了桃花谷,去总坛还有些距离,你且用些点心垫垫肚子。”
车帘掀了起来,扔进来一个包裹。赐香打开,是一些桂花糕。她掰开一块儿刚要塞进花花嘴巴里,却发现桂花糕中竟然嵌着东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