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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香从来没坐过这种巨兽拉的车,听说长渊山脉野兽横行,没想到果真如此。眼前拉车的两只巨兽便是世间少见的猛兽金刚貔,也是长渊山脉的万兽之王。形似鳄鱼却长着猪嘴,身形巨大,鳞甲坚固异常,性子凶猛极难驯服。没想到玄堂堂主驾驭起来却是游刃有余,比那野兽还要凶悍。
穿过正门,左右两边一片热气腾腾的景象。街面上最多的铺子就是酒肆和类似于怡春园那样的所在,灯红酒绿比河阳城不知道要热闹多少倍。
赐香饶有兴致的看着左右不同于河阳城的风情,不想发现了一条暗色小巷口,四个壮汉将一个卖草药的小姑娘强行拖走。
“哎……”赐香刚要站起来,一边的夜酒酒忙抬手将她拉住。不消一会儿,赐香再回头看去,却发现那小丫头已经回来了,重新蹲在巷口同另几个帅哥调笑,露出了满口的龅牙。袖口沾满了血迹,大大咧咧拿着手中同样满是血迹的砍刀兴奋地比划着。
赐香彻底服了,又向另一边看去,眼眸登时瞪大了。一个老妪正拿着卖菜用的铁秤杆狠命的砸着一个壮汉的脑袋,头破血流的壮汉抱头鼠串。
“酒酒……”赐香吞咽了口唾沫,“你们这边的女人实在是令人……销魂啊!”
“呵!”夜酒酒冷哼一声见怪不怪,“物以稀为贵罢了!女人要想在这里生存就得比男人狠上千倍万倍不止。”
“夜护法的话倒是实在!”赶车的玄堂堂主铁斐突然插话,脸色带着几分生冷,语气却是暖和的很,“夜护法不妨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位姑娘?”
啪!夜酒酒腰间缠着的鞭子猛地甩了出去,在前面赶车的铁斐身上抽出一条血迹。在风灯暗黄色的光芒中,铁斐缓缓转过英俊的脸庞。他也不恼,突然探出舌尖将溅在唇角的血珠舔了舔,眼角却飞扬着一抹激动。
“夜护法的鞭子还需要再练练,改天本座定当登门亲自教你怎样?”
赐香看着那人血淋淋的脊背和那双灼热的眸子,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魔教果然奇葩的很。变态天天有,魔教尤其多。
夜酒酒冷哼了一声收回了鞭子,不做理会。
那人死死盯着赐香,若是眼神能变作钩子的话早就将赐香勾过去带走了。
他再一次抿了抿唇,那双黑漆漆的眸子转向了夜酒酒:“夜护法这位姑娘在哪儿住?”
“闭嘴!!”夜酒酒不得不再一次扬起鞭子,铁斐丝毫不为所动,眼眸更是亮了几许。
“玄堂主!”恒安干巴巴的声音似有若无的响了起来。
铁斐不甘心的转过了身躯,猛地扬起了手中的钢鞭,在地上狠命一挥,竟然将地面上的青石击得粉碎。
“呦呵呵呵……”中气十足的呼啸,充分证明此人的内力绝不容小觑。赐香的头皮一阵发麻,夜酒酒刚才那一记鞭子与这位仁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此人若是真的恼了,反手对付她们两个女流之辈,十个夜酒酒也不是对手。
好在铁斐还是看着恒安的几分薄面的,倒也再没有生出事端,直接驾着车向总坛天域宫行去。
沿途无数或好奇,或灼热,或邪魅,或妖娆……总之是数不清的目光一道道几乎要将赐香射穿了去。幸亏是黑夜,赐香又将双臂抱着肩头,脸颊半埋,才躲了过去。真是该死的,这座城难道真的女人少到此种地步?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的目光剥光了一样,赤裸裸的无处藏身。
远远的看到了一处圆顶建筑耸立在街道的中轴线上,彰显着与众不同的高高在上。在夜幕中那幢建筑呈现出了纯白的色泽,显得清雅却又阴冷万分。
一行身着紫色锦袍的精壮男子远远赶了过来冲恒安行礼:“启禀右护法!教主有令!今日暂且请赐香大师在夜护法处修养,明早设宴款待。”
“知道了!!”恒安淡淡应了一句。
夜酒酒的脸色分明涌上一抹焦灼,随即强行压了下去转身看着赐香:“走吧!且去我那里安歇!”
赐香只得点了点头,这个墨羽教主也是个混账。心急火燎将她这么远胁迫而来,此番却又不见她。不知道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呦呵呵呵呵……”铁斐的喊声中竟带着点儿兴奋。
撵车沿着天域宫旁边的街道穿了过去,两边到处是华丽的府邸,但是各自修建的奇形怪状。撵车一直朝东面直直行了过去,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处院子门前。门口立着一对儿青石狮子,朱红色的大门上铜钉闪着金色光芒。一株株香樟树长得甚是茂密,隔着院墙窜了出来。
赐香同夜酒酒下了车,却惊奇的发现夜酒酒的住宅门口竟然停着几辆华贵的马车。每一辆上面妆点着金银做成的饰品,还镶嵌着猫眼儿宝石,华丽的有点儿俗气。此时门口站着的少年侍从忙奔了过来,看到赐香后俱是一愣,难掩眼眸中的惊艳神色。
“还不快滚进去伺候着!老娘我累了!若是迟了便剥了你们的皮!”夜酒酒没好气的将鞭子扔到了迎面的少年怀里。
“主子教训的是,”赐香分明从那少年的语气中听出几分愉悦来,这真的是犯贱一族啊!
“铁堂主请留步!!”恒安随后将跟进来的铁斐拦在了门口。
铁斐倒是毫无惧意轻轻拨开了恒安的手臂笑道:“右护法不要着急,酒酒我一直当做妹妹来看待,今儿主要是新来了一位妹妹,感兴趣的很。不见个面,实在是说不过去。”
恒安冷峻的脸沉浸在月色中冷的越发厉害,身子却是侧了过来,大步向前走去。夜酒酒无奈的捂着额头,恒安的右护法府邸就在隔壁,他每一次都是先将她这边安排妥帖了再回去。
灯火通明的前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人早已经迎出来立在门厅处。
“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杵到老娘这里来寻死么?”夜酒酒看起来真的心情糟糕透顶,大步走了过去将几个人推开,大大咧咧坐在了紫檀木椅子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赐香一阵尴尬,自己今儿住哪儿,要不要吃点儿宵夜,你夜大姑娘也给句话啊!!恒安似乎很忌惮台阶上的几位,尽管脸色极其不高兴,但是面子上竟然没有露出那抹惯有的杀气。
“各位堂主还没有安歇吗?”恒安走在了赐香的前面在那三个人面前站定,铁斐却是先前一步将手中的风灯照在了赐香脚下。
“这位姑娘小心脚下的台阶!!”
赐香唇角不禁抽搐,这显然是多此一举的殷勤。他的这个多此一举却是将台阶上三个人的视线一并引了过来,直直落在了赐香的身上。她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这些粗野的魔教汉子能不能看人不要这么直接,尤其是看一个女子。
赐香硬着头皮抬起了眸子,直视了过去,逃避不是问题。随他们看好了,她倒是要见识一下魔教这几位位高权重的堂主有什么本事,想来自己若是真的要带枭冷逃走还需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令赐香大感意外的是,这几位堂主竟然都是出乎意料的年轻。中间的一位身着青色锦袍,显得儒雅万分,与魔教的氛围不相符合。他唇红齿白,目如深潭,眉如剑锋,竟然俊美无比。正是魔教青堂堂主于飞柏,素以轻功著称。
他左手处站着的一位,身形修长,穿着一身青色暗花圆领的锦袍。乌发高束,头戴紫金冠肤色微黑,似乎常在外面奔波。鼻梁高挺,目若寒潭,有点儿冷。是兰堂堂主人称巧手莲心的梁琼,虽然名字女气但是此人最擅长器械奇术,魔教整个的机关设置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右护法这位是……”身着绯色衣衫的红堂堂主绯越扯着唇角率先开口,虽然冲着恒安问话却是对赐香莞尔一笑。潋滟动人的眼睛仿佛流动着勾魂摄魄的媚光,红润至极的唇畔勾起了魅惑的弧度,如饱满的果实般诱人。
赐香实在受不了这种妖冶,别过了脸不做理会,却依稀觉得那人脸色微变。
“这是……”恒安刚要回话,不想刚刚问话的这个绯色妖孽猛地跨到赐香的面前,一把将她的手臂擒住。
“你做什么?”赐香一惊,忙要挣脱却挣脱不开。
那人笑得更邪魅了些,盯视着赐香的脸,眼眸中的灼热几乎要将赐香烫伤了去。
“恒安,你这一次带回来的女奴真是极品啊!!不若卖给我可好?”
“女奴?!!”赐香震怒,“你才是奴呢!你们全家都是奴!!”
赐香此话一出,其余人具是诧异万分,带着点儿惊骇。即便连厅中喝茶的夜酒酒也猛地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溅的到处都是。
“够味!!”那绯色妖孽更是兴奋,“你竟然敢骂老子?女人!你很对老子的脾性!!”
“你你你……”赐香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生活在相对比较正常的环境中,不想今次第一次接触这实在违背常理的魔界,一时间手足无措。这与她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啊!!赐香随即一阵惨叫,早已经被那红衣妖孽一下子扛在了肩膀上。
“酒酒!!救命啊!!”赐香大喊,夜酒酒脸上掠过一抹怪异表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登时绝望了,猛然间想起了自己的蛇,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花花!花花!!快来救你家主子啊!!”
哪里还有花花的影子,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喝酒了。
红衣妖孽扛着赐香转身冲恒安笑问道:“右护法!你这带回来的女奴黄金万两卖与我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