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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香一愣,随即缓缓站了起来忐忑的迈着小碎步向前挪了挪,垂首站在一个距离绝对安全的地方。
“不知小女子能为教主做些什么?”
墨羽缓缓抬起了手臂看着赐香道:“赐香大师也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本座也不必多说。”
他宽大袖子向上推了推,露出了苍白的肤色,垫在了身边侍女端过来的锦凳上:“还请赐香大师替本座诊脉。”
赐香自是心知肚明,放下了些许戒备坐在了墨羽的身边,轻轻探上了墨羽的脉搏。刚一碰触,只觉得手指头像是被针刺过一般狠狠痛了一下,她微挑了眉头。
“教主的内力着实雄厚,只是小女子没有丝毫根基,诊不了教主的脉!”
墨羽显然也深感意外,按理说七品丹师最起码也该具备一些内力修为的,怎的这个小丫头竟然没有丝毫武功?
“赐香大师误会了,”墨羽教主缓缓道,“本座只是真气不稳而已。”
老狐狸!赐香暗暗骂了一句,明明是故意试探,却说的冠冕堂皇。随即又坐了回去,抬手探上了他的脉搏,这一次虽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但是她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怎样?”墨羽表情如常。
“却是……真气紊乱……”赐香的额头渗出些汗珠来。
墨羽细长的眼眸中划过一道冷芒收回了手,一边的侍婢递过了帕子,他轻轻擦了擦被赐香碰触过的手腕。
这样的举动令赐香觉得极其不舒服,此人不光有洁癖还有很深的疑心病。
“赐香大师说说吧!”
赐香顿了顿酝酿了一下言词道:“教主修炼的可是化尸功?”
墨羽微微点了点头:“正是!”
赐香抿了抿唇试探道:“教主修炼化尸功的时候兴许太过急躁了些,积累了大量的尸毒,短时间内虽然不会有什么纰漏。但是……”
墨羽一向镇定的冰脸带着些许变化轻声问道:“但是什么……”
“此功法若是修炼成功不亚于北冥神功,但是……”她小心看了墨羽一眼,“太伤寿命。”
墨羽眼角一紧,本来微闭的细长眸子瞬间睁开,随即便是风轻云淡。
“赐香大师年纪轻轻见识过人,果然不辜负七品丹师的名号。”
“教主过奖了,”赐香头垂得更低了,她知道修炼化尸功杀生太多,实在损阴德的很。眼前这个看似风华绝代的男子,却真的是十足十的杀人恶魔。化尸功修炼时候都要新死之人的尸体作为引子,想必这教主手中的血债可是累累了。她想到此处,竟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何种丹药可解?”墨羽终于问了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
赐香头垂得更低了,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凝神思索。墨羽也似乎很有耐心,安静的等着,还命人端来上好的花茶伺候着。
“教主,”赐香抬起了眸子,“我想见见枭冷。”
本来满心欢喜期盼等待的墨羽不想赐香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出了她的条件,狭长的眸子微眯了起来。
赐香看着他暗下来的脸,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呵!赐香大师没曾想还是颗痴情种子!”墨羽笑了笑,挥手命人抬进来一面琉璃镜子,泛着古怪的橙色光泽。
赐香缓缓站了起来不知道他这是个什么意思,凝神看了过去。却发现这面半人高的镜子上蒙着一层薄纱,一边的侍女将薄纱抽了去。镜面登时出现了一处清凉的洞府,到处是奇异怪石,乌黑的石壁显得湿气重重,洞内竟然有一处深潭,水汽温蕴。坛中一座白玉石台上此时正凝固着一团浓重的寒气,寒气中端坐着一个闭着双眸的男子。银紫色的长袍,姿容艳丽,眉眼间却是千山万水。
“枭大哥!”赐香的眼瞳猛地一缩,刚要扑过去,镜子中的幻境消失了。
“教主?”赐香猛地转身,“我要亲眼见他。”
墨羽挥了挥手,两边的侍女将那面镜子重新罩上了轻纱,小心翼翼的抬了出去。
他看着赐香:“还活着,不是吗?”
赐香登时哑然,虽然不能亲眼所见,但是画面中的枭冷却是还活着的。不知道这墨羽教主用了什么法子竟然令枭冷活了下来,不过看境况却也不是很好。
墨羽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一边,再一次问道:“本座身上的尸毒何解?”
能坐上教主位子的人定是有些城府的,赐香也明白现如今的情势缓缓道:“七品仙芝漱魄丹。”
墨羽唇角绽放出一抹满意之极的微笑,像是考较一般问道:“炼制此丹需要些什么草药?”
“寒冰草,青龙涎,千金藤,九尾龙葵草,千年血灵芝三株。”
“没有了?”墨羽教主眉头一蹙。
赐香死死盯着他脸上的每一个微妙表情,点了点头,脸上掠过一抹坚毅肯定的神情。
墨羽看着赐香,试图找出什么破绽来,但在那张绝美的无懈可击的脸上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什么时候能炼制出来?”墨羽转动着拇指上的黑玉扳指,上面清晰的刻画着一朵粉色桃花。
“若是药材具备,药师妥帖的话,十天的时间。”
墨羽眉头一蹙:“太长了,”他抬起了眸子,视线从扳指上的桃花移到了赐香的脸上,“最好的药材,最好的药师,几天可以炼制出来?”
赐香抿了抿唇:“六天!不能再少了!再少的话,就会大打折扣。”
“好!”墨羽好似累了一般,几乎是瘫倒在了锦椅上,抬手道,“赐香大师请恕罪,本座有些累了,不能陪着大师消遣。不过魔教中的小玩意儿还是很多的,赐香大师不妨转转。本教主的护卫自是全程相陪,还有……”
赐香暗道这不是要将她禁锢起来吗?好嘛!一个个的都给她套上了笼子吗?夜酒酒府邸的那些护卫还不够,这便又加了魔教教主的护卫,还有暗中恒安派出来的护卫。她不禁抚着额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夸张?
“不要将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告诉任何人,”墨羽强调道,“任何人中也包括本座的儿子恒安,你明白吗?”
赐香诧异莫名,难不成他竟然疑心到此种地步连自己的儿子也要防着些?
墨羽在左右侍女的扶持下缓缓站了起来,冲赐香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刚要离开。
“教主请等一下,小女子还有话说,”赐香紧走了几步,“曼陀罗花的果实我要带走,枭冷我也要带走。”
墨羽转过了脸淡淡笑道:“这个自是为赐香大师预备着。”
从八角楼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移中天之时,秋阳炙烤着桃林。年轻貌美的侍女却将一层层薄雾般的轻纱罩在了桃树上,像是害怕那繁茂的桃花被晒化了一般。见过爱惜花花草草矫情的人,但是没见过墨羽教主这般宠爱桃花的人。
赐香瘪了瘪嘴巴,摇着头穿过了桃林,刚步入花廊却被夜酒酒一把扯了过去。
“看到我师兄没有?”夜酒酒染着豆蔻的指甲几乎要嵌到赐香的肉里。
“见到了,”赐香忍着痛挣脱开了夜酒酒的束缚,“你放心,他还活着。”
“太好了,太好了,”夜酒酒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半,几乎要瘫在了那里。
“酒酒!”恒安的声音传来,夜酒酒猛地将赐香的肩膀搂住一扫之前的激动情绪,“赐香!告诉姐姐我,小十七哪点儿好?你竟然第一夜就将他收进了帐中?”
赐香一个踉跄,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看到夜酒酒后,恒安本来刻板的脸上也蕴满了笑意:“酒酒!你怎么躲到这边来了?害得我一阵好找!”
“好长时间没喝到桃花酒了,今儿好不容易来一趟八角楼,估摸着能不能偷个一两坛解解馋。”
恒安脸色沉了下来:“酒酒,休得胡闹,这里不是你我能够造次的地方,你若是想喝……”
“恒安哥哥我随便说说而已,你何必紧张到此种地步?”夜酒酒柔软白嫩的手臂攀附着恒安的肩头,飞了一个眉眼拉着赐香便走了出去。
恒安茫然的转过身,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抹不经意间娇俏的妩媚中。抬起粗粝的手掌,不禁摸了摸被夜酒酒攀附着的肩膀,随即迈开大步跟了上来。
赐香随着夜酒酒走出了魔教总坛,迎面撞上了绯越正将身子靠在总坛门口的石狮子上来回蹭着。一边的于飞柏等人一脸的郁闷,又带着些许无可奈何的同情。
“站住!!”绯越一路跑了过来,也不管身上绯色锦袍已经破烂不堪。
赐香停了脚步,无辜的看着他渐渐逼近,夜酒酒噌的拔出了恒安刚给她在藏兵洞中找来的宽背大刀。
“小子退后!!”
“夜护法识相点儿的滚开些,老子要和这个女人谈谈!!”绯越被痒痒粉几乎要折磨疯了,本来妖娆的脸带着些许抽搐和戾气。
赐香笑了笑转身冲夜酒酒道:“不要担心,我去去就来!!”
她随着绯越退到一边,双臂抱肩笑问道:“怎么了?绯越堂主有何指教?”
“哈!有何指教?你竟然敢问我有何指教?!!”绯越气极而笑,他刚刚发现自己痒成这样是因为那件贴身穿的中衣被人做了手脚。他精通药理,觉察出是一种极霸道的毒粉。虽然不至于要命,但是却痒得人生活不能自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