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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襄强忍着,待觉察到窗外的人已经走开,一把将还在投入忘情喊叫着的赐香抓了起来。他恶狠狠地带着些凶光毕露咬牙切齿:“该死的单涛都给你看了些什么?”
赐香茫然的看着他,分明是他要将这出子戏演下去给外面的人看,怎么现在反倒是像炸了毛的老虎,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就是……那些话本子啊!”赐香凝神想了想,微微侧了头的模样倒带着些娇憨。又恍然大悟道,“莫非是我演的不好,让外面的人看出了破绽?”
共襄彻底无话可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哦……我记得在青丘镇的含香院呆过那么一段儿时间,里面的那些漂亮女子便是这样的声音啊!”
“……”共襄满头的冷汗,嘶哑的声音中压抑着无法克制的愤怒,“含香院?”
“嗯,”赐香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即怕共襄不相信似的,又加了一句,“河阳城的怡春院也去过,都是这样叫的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共襄本来已经爬起来的身子一个踉跄重重倒了下来,随即一翻身将赐香一把从床榻上很粗暴的揪了起来。
“我警告你,一个女孩子家以后不准去那种地方知道吗?”共襄茶色眸子中波光流转,冰冷如霜。
“哦……”赐香实在搞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哪里出了问题?
“快走吧!!”共襄败下阵来,不禁暗自恨恨咬牙,下一次若是再见到单涛一定要他好看。
两人从侧门溜了出去,那些恒安派来守着门口的魔教教徒根本不是共襄的对手。共襄将两个被他点晕的家伙拖进了赐香住的卧房中,将他们两个脱去了靴子,很细心的抱到了床榻上。
“共襄……你这是……”
“嘘……”共襄的茶色眸子中掠过一抹阴狠,声音却是淡然安宁的,“一会儿让你看一场好戏。”
他收拾妥当拉着赐香离开了暖阁,却是藏在了桃林中。重重叠叠的桃花开得很是繁盛,地上落下一层残花,踩在上面竟然带着一点儿虚浮。
共襄捡了一个僻静之处,拉着赐香猫在了桃林之中。赐香发现此人胆大心细,最是缜密的很。用手稍稍掰开桃枝,却能隐隐约约看到赐香所住的客房。
不多时,客房方向传来隐隐的脚步声,若是不仔细去听根本发现不了。不一会儿,一道冲天火光瞬间刺向了天际,将黑漆漆的夜空陡然点亮,带着些许突兀还有令人心惊的恐怖。
赐香猛地转过头,瞪着共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依稀记得卧房中还有两个被共襄点了穴道的魔教教徒,这样岂不是被活活烧死了?她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共襄要挑一个身材较小的教徒放在床榻上。
共襄茶色眸子中蕴满了冷意,勾唇一笑,那一瞬间的冷血邪魅令赐香不禁打了个哆嗦。他似乎猜到赐香的心中所想,压低了声音暧/昧地附在赐香的颈项处耳语道:“笨女人,我只想说的是,今儿你若对那两个混账心软了,明儿死的可就是你我了。找两个替死鬼也是好的,从今儿起我们在暗处看好戏,让他们魔教的人在明处斗去。”
“共襄……你的意思是……”
“嘘!”共襄拉着赐香缓缓向桃林深处避了开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们走后不久,夜酒酒疯了般的跑了过来,忙命人救火。终归是迟了一步,赐香住的客房此时早已经化为灰烬,两个侍从在烧毁的废墟中,检出了几根骸骨,摆在了夜酒酒的面前。
“怎么会?”夜酒酒脸色苍白如纸,之前的几个时辰那个绝色娇俏的小丫头还同自己谈笑嫣然。现如今竟然人鬼殊途,可是她早已经派了人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丫头。师兄的命便在这个丫头手中了,可是为什么会走水?
“右护法大人来了,”一个侍从忙过来禀告。
夜酒酒呆呆的转过身子,看到了恒安的玄色衣衫在夜风中突兀翻飞,款款而来。
“酒酒,你没事吧?”恒安面带焦躁,一把抓住了夜酒酒的手臂,似乎带着些急躁。
“她怎么会死呢?”夜酒酒明亮若星子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绝望的面纱,这个世界现如今能救师兄的只有赐香。可是此时那个女子却化作了一抔骸骨,同时也将她最后的一缕希望埋葬。
恒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只是隐藏在夜色中看不分明。夜酒酒仅仅是因为救她师兄的那个人死了她便这般悲伤,可见枭冷在她的心目中占据着怎样沉重的分量,但是现如今的结局正合他的心意。
“酒酒,这也许是命吧,想来赐香大师也是命运多桀,你也不要太伤心难过了,明儿我定会找人将她厚葬了……”
“师兄怎么办?可是师兄怎么办呢?恒安你告诉我师兄该怎么办?”夜酒酒拼命的抓着恒安的衣袖,带着歇斯底里的悲鸣。
恒安的眸子沉了下来,握着她胳膊的劲儿重了几分,声音中带着些许僵硬:“你的师兄受了公仪恪北冥神功的重击,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酒酒你做的已经很多了,各安天命吧!”
“不!!”夜酒酒猛地推开了恒安,“不!!我不能!!不行……”她忙转过身,自言自语道,“我这便去桃花谷外寻找,大陆世界的七品丹师不光赐香一个……”
“够了!!”恒安紧追了上来,将几乎要癫狂了的夜酒酒一把抓住,摔进了自己的冷硬怀抱。他的眼眸因为嫉妒的怒火几乎变得赤红,看着万念俱灰的夜酒酒:“我说你已经替他做得够多了,知道吗?”
夜酒酒好似第一次认识恒安一样,觉得是那样的陌生。她猛地想起了赐香几个时辰之前告诉她的话,小心恒安,小心恒安,是的,要小心眼前这个男人。恐惧如跗骨之蛆,令她瞬间身体变得僵硬。
“酒酒,”恒安知道自己大吼的模样吓坏了她,忙放缓了语气转过身命令左右的人道,“送左护法回房休息,这几天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明白了吗?”
他身边的属下忙将一时间呆呆的夜酒酒送走了,恒安缓缓收回了落在夜酒酒背影的视线。看着面前的废墟,唇角扯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魔教的大街小巷总是纷闹的,这里最红火的生意便有三处。一处是供人消遣的酒肆,另一处则是酒肆旁边的医馆。因为这座城的雄性太多了,火气旺盛,借着酒精的浇灌更是烈火燃烧。打架斗殴,生死决斗,借机寻仇,抢夺财物……凡是所能想象得到的暴烈行为都是开始于酒馆,消弭于医馆。
最令人惊奇的是,只有一处地方却是谁也不敢造次的,便是魔教唯一的一座寻欢作乐之地桃花坊。在这块儿雌性稀缺的土地上,桃花坊这样的去处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的存在。里面不仅有魔教里最稀缺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些漂亮的女人。
不过桃花坊的价格却是最昂贵的,真的可谓是一掷千金之所。不论是金碧辉煌的装饰,还是挥金如土的大量恩客,即便是河阳城怡春院都羞于比较。这里还是整个魔教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幕后神秘老板便是魔教中地位仅次于教主和右护法恒安的于飞柏。
此时桃花坊的徐妈妈却是迎来了两个奇特的客人,一位一袭纯白色锦袍,身形修长,戴着红色狐狸面具给人感觉妖艳万分。另一位竟然是个身段儿极其娉婷的女子,乌发用白玉扣束在了脑后,干净利落很是中性的打扮。脸上却带着白色狐狸面具。光看那露在外面的半截下巴,那精致的骨形便可推断出定是一位美丽女子。
徐妈妈能在魔教混迹这么多年,对的都是魔教三教九流的恶徒,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此番一眼看过去便知道这两位可是奇特的很,定是大有来头,顺道说不定能狠敲一笔。但是女人第一次来桃花坊倒是少见的很,尤其是这般年轻娇俏的女人,这不是和她逗闷子吗?
彼时看到这样一个女子到了桃花坊,里面的人登时惊了一惊,不过说到底魔教毕竟是魔教。不多时四周口哨,胡话纷起,更有甚者摇摇晃晃借着酒劲儿便撞向了那女子。谁知女子身边的白衣男子只是轻轻挥了挥袖子,便将那大胆冒犯者点倒在地。
“哈哈哈……小子武功不错……身边的可是你的娘子?”
“小子你身边的娘们儿可比这里的头牌姑娘够味儿多了!不若小爷我……”
突然叫嚣声顿止,刚才被共襄轻轻一挥点倒在地的锦衣男子突然口吐黑血,嘴角抽搐着晕死了过去。
“这是……”徐妈妈登时大惊失色,这是怎么说的?她仗着于飞柏的庇护在这魔教总坛开了一家桃花坊,虽然魔教不养年轻女子,过一段儿时间便会病死了去。但是于爷定会想法子弄进新的女子来,加上于爷的威名,在魔教的地界儿谁敢不给面子,她早已经赚得杯满盆满。
可是今儿莫不是遇到了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