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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仲卿他们他们的心里一定以为自己贪慕虚荣,如若知道这块地里有金子,一定会像护食的鸟儿一样守着这些财宝,宁可不要命也不会舍弃这些东西。
误会!这真是误会啊!大哥们,如果连命都没了,要这些金子又有何用?自己可是有着拾金不昧的伟大情操啊!池子陌暗自流泪。
又或许他们还想着如果自己知道山里有金子便会将金子给池家吗?
他们是绝对想不到自己是宁愿这些金子都打了水漂,也不愿意将它便宜了池家人。再说,就算池家人有命拿金子,能有命花吗?
思绪纷乱,哪怕是在空间里想了一夜,池子陌也没想出个结果。
等到芍药又见到池子陌的黑眼圈时,对自家小姐彻底无语了!
因为映儿的事,池子陌对芍药的印象好了不少,此时见她这幅样子,也挺感动的。不过此时她心里有事也实在顾不得有多余的表示了。
让芍药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套了件家常的青衫就去给池老太太请安。
最近池老太太那里闹得也挺欢,她实在是被闹得心烦,所以她干脆也不管池子君和池子宁的官司,现在只看池子陌和池子静还顺眼些。
请安之后,大家自然也就是提到回程的准备。林氏看起来有些恹恹的,都是赵氏同阮氏在张罗。赵氏得了权不免又有些得意,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同林氏形成了鲜明对比。
池老太太也是铁了心要给林氏点厉害看看,不管林氏的娘家人还在大荒山,每日拉着林氏给她立规矩。
冷眼旁观,池子陌心里明白,林老太太也真是生气了,她还不是为了一个池子君“公报私仇”,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不过不管大家的心情如何,池子陌是愉悦的!在大荒山经历了不少事情,她也开始想念方氏了,那个有着温暖的怀抱,那个有着暖暖笑容,的母亲。
归心似箭!总算熬过几日的焦急,池子陌她们顺利回到了池府,竟比计划的路程早了一天,不过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旅途疲惫,池老太太大手一挥,命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于是所有人都听从吩咐各自回屋,只有池子陌犹豫了下,还是带着映儿去了方氏的院子。
刚到院子门口,池子陌便看到琴儿守在那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小姐回来了?”见到池子陌,琴儿很吃惊,“不是说明天才到吗?”
大晚上的居然站在院里口,池子陌对这样的举动感到奇怪。又见琴儿面有悲戚,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是不是我娘出什么事了?”池子陌厉声问道。
“没,没什么事,小姐,您看时候也不早了,夫人已经歇下了,您还是先回去吧。”琴儿有些慌乱地说道。
琴儿这么明显的欲盖弥,池子陌看得越发起疑,就更不可能放心回去,于是她猛地推开了琴儿接着打开了院子的门。
刚一走进院子,池子陌便听到正屋传来的阵阵哭声。那哭声明显是被压抑过的,但仍就十分清晰,听着十分凄凉。
就在这时,紧跟进来的琴儿正要大声提示方氏池子陌来了,却让池子陌用眼神给制止了。
池子陌听出是方氏在哭,顾不得其他,一口气跑到正屋,正屋的门是虚掩着的,池子陌轻轻推开门进了堂屋,之后又走到方氏的卧房,刚要进去就听到周嬷嬷的声音。
“小姐,您也别伤心了,那个新姨娘不是还没来吗?到时候我们去求老太太劝劝老爷!”周嬷嬷轻声细语,这话在池子陌耳朵里却是犹如炸雷!
不会是池修华又要纳妾了吧?听到这个消息,池子陌也不知道是该恶心还是该鄙夷。
不过听方氏的哭声,显然,她是无法释怀了。
池子陌暗暗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方氏还是没能放得下。
“小姐,您这是何必呢!老爷是什么样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周嬷嬷显然同池子陌想得是一样的,也劝方氏想开些。
“你以为我在为那个新姨娘伤心吗?”周嬷嬷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方氏怆然开了口,“老爷和我说什么,你知道吗?池家人因为他不能做官,一直在怨恨我!他为了去做官,才接受王大人给他的姨娘!
他纳妾还是为了我吗?!
他做不成官真的是我的原因吗?!”
说到这,方氏又痛哭起来,那声音悲怆,苍凉,听了让人心碎。
“小姐别哭,咱不在这碍眼了还不成吗?咱会宁源去,他爱当官爱纳妾咱都不管!”说着,周嬷嬷也带上了颤音。
池子陌觉得周嬷嬷说的太好了,她也想去宁源县,远离池家这一大家子,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你以为我不想吗?”方氏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委屈,“我已经想开了!我也很想回宁源,我甚至想着就我带着孩子,在宁源也会生活的很好!”
“小姐!……”听方氏脑子里有这种荒唐的想法,周嬷嬷吓得忙出声阻止她。
而池子陌却是心中一动,她刚来的时候还真想过要说服方氏同池修华和离了,她们自己过日子,后来见方氏对池修华一往情深,这才歇了心思。没想到方氏竟能自己提出来,这还真算意外之喜了吧。
“我想这样,可我不能啊!我的阿陌,还有肚子里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为了她们,我也得忍着!我若是就图自己痛快了,我孩子呢?难道要阿陌像我一样,背负这一个不得力的娘家,然后被夫家嫌弃吗?”哽咽得说完这些,方氏的哭声也小了一些。
而在门外的池子陌,听完这些话,除了感动,除了想流泪反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想着方氏,全心全意为了方氏盘算,可她忘了自己还是个“孩子”!方氏惦记自己,关心自己,更是从一个长辈的角度上事无巨细的为自己打算。那自己还能说什么?继续鼓捣她离开池家然后告诉她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要嫁人吗?
这不仅仅是惊世骇俗,更是会深深伤害到方氏!
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子女孤独一生?
想到这些,池子陌也黯然了,她并未进屋安慰方氏,而是轻手轻脚出了屋,嘱咐琴儿不要告诉方氏自己来过,便留下不知所措的琴儿默默回了屋。
池子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方氏的话,池修华要纳妾,居然还是什么王大人送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官场就这样乌烟瘴气的吗?
池修华不能入仕,就像一根刺,卡在池家人的心里,更卡在了方氏的心里!
要不然自己把金子捐出来给池修华,让他去买个官?
不过,连沈仲卿他们都在找的东西,池家能护得住吗?
想到沈仲卿,池子陌突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在池老太太屋里,难得的是,一家人都聚齐了。
池子陌乖乖站在方氏身边听着池老太爷训话!
“……池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家风清廉,从今天起大家都要自律些,别净搞一些乌烟瘴气的事!”说完,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池老太太和林氏。
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儿,池子陌立马就猜到是为了她们削尖脑袋见“贵人”的事已经被池老太爷知道了。
池子陌在心里冷笑,赵氏却是差点都藏不住笑容了,这次出门,家里两座大山都挨了训,她心里自然是觉得十分痛快!
“还有,阿华年纪也不小了,他愿意纳妾,我们也就准备下吧!”刚整顿完家风,池老太爷又要给儿子纳妾,池子陌猛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池老太爷。
池老太爷对上池子陌讽刺的目光,有些下不来台,他没忘记自己对池子陌的承诺,可他却有自己的苦衷。
现在的池子陌,并不会很天真地以为池老太爷会为自己和方氏出头了,心中没了希望,也没有更大的失望。再一看自己身边的方氏,面容平静,并没有任何表现,池子陌知道她也渐渐死心,对于方氏能够心如止水,池子陌不知道是该替她高兴还是感到悲哀。
池子陌和方氏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戴姨娘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之后她用那吃惊,悲痛,楚楚可怜的,充满哀怨的眼神盯着池修华,一言不发,池修华被戴姨娘的眼神盯得有如芒刺在背。
这下,还真有好戏看了,池子陌暗乐!
不过池老太爷可不会管戴姨娘的脸色,直接让大家都散了。临了又强调了一边要大家好好收敛收敛。池子陌可不管他说的那套,直接扶着方氏回了房。
“娘,那个姨娘是怎么回事?”犹豫了下,池子陌还是小心翼翼地问起新姨娘的事。
扭头看到女儿关切还带着小心的目光,方氏失笑,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这次听说池修华要纳妾,她竟一点都不难过,可能她的心,在新婚的时候就已经伤透了吧。不过,这话自己如何能告诉女儿呢?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