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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蓁简直大惊失色!
她在震惊之后,立刻怀疑这个技能的准确性,她自从许久之前撤销使用了“防御之心”后,如果是系统存在的场合,所思所想基本瞒不过系统,于是系统立刻不满意了:“你自己试试不就得了?”
他说得十分理直气壮,于是长蓁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输入了“沈长蓁”三个字。
地图上出现了一个闪烁的小点,果然是现如今自己所在的方位!
长蓁想再次确认一下,于是输入了“箫蘅元”——也就是明盛长公主的名字。这个app搜索了一阵,然后一个代表箫蘅元的小点闪烁不停,正是在大业的皇宫之内!
长蓁这下不疑有他,起身就往门外冲去——可是她冲到一半停住了,门被沈长渊锁起来了,自己要怎么把沈长泽去往巩昌府的消息送出去呢?
长蓁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心情愈发焦躁,可是还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倒是系统着实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了一句:“尊敬的9527号女主,友情提示:您可以向9526号用户发送私人邮件。”
长蓁眼前一亮,对呀!没想到系统也是蛮有人情味的!她在系统界面匆匆找出那个信封模样的图标,发现居然可以发送语音,于是向容浣尘发送了一段语音:
“容公子,我弟弟沈长泽现在正在往巩昌府而去,我被我哥哥锁在客栈房间里出不去,拜托你千万要拦住他!事后必有重谢!!”
伴着“嗖”的一声,系统显示邮件已经成功发送。而容浣尘的回复也很快、很简略,两个字“好的”。
长蓁松了一口气,似乎周身的劲儿都泄了,找了个略微轻松的姿势歪躺在床上。可是很快她就轻松不起来了:因为这破系统提示她:“成功发送语音邮件,用时五秒,扣除包裹内金币五十枚。”
五十枚金币?!长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本来就属于贫下中农,包内的金币本来就不多,这破系统一个五秒的语音邮件就咬走了自己的一大块肉,长蓁怎么会不心疼!
她在心疼之余,查看了一下文字邮件的费用,不查不要紧,一查她更生气了——千字只需金币一枚!怪不得容浣尘那厮每次都是走文字流!
可是金币既然被系统咬走了一大笔,再苦恼也是无法,长蓁只得盯住那个显示着人物的地图,借此转移注意力。她输入“容浣尘”,发现他正是往巩昌府的方向而去,心下稍定,暗自祷告,希望容浣尘能在沈长泽到达巩昌府之前将他拦下。
她正在心中着急之时,却听门口处有若有若无的咯噔一声,她以为是沈长渊回来了,正待出声,脑中却骤然警铃大作!长蓁心道不好,四处一看,急中生智,赶在来人撬开门锁之前躲进了床底!
系统响过警铃之后,就是一连串急促的嘱咐:“来者不善,你千万不要出声!”
长蓁尽力屏住呼吸,随着“咔哒”一声,门锁开了,来人推门而入,伴着大大咧咧的说话声:“……他这么说,我们这么办就……咦?”
有脚步声在房间内响起,长蓁暗暗算了算,觉得这个房间内至少进来了三个人。
果不其然,另一人也“咦”了一声:“浣尘不是说,人就在这个房间里么?”
第一个大咧咧的人粗声粗气地:“就是啊!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把人送到巩昌府去呢!”
第三个人似乎较为沉静:“我们在这个房间内四处找找罢,毕竟他说这是大业皇帝要的人,千万不能丢了。”
这一句话恍若平地一声雷,炸得长蓁震惊得无以复加!她千算万算,以为容浣尘是为了前置任务才和自己这几天连续呆在一起,可万万没想到他早就和宣御帝搭上了线!
很难形容长蓁此刻的心情,她现在既惊且怒,首当其冲的想法就是恨不得将容浣尘一点一点地撕碎!
继而想起她方才刚刚告诉容浣尘自己弟弟的行踪,心中又是猛地一抽痛:如果阿泽一旦落入容浣尘的手中,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捞不着好的!
自己的确是罪魁祸首!
长蓁的眼泪滚滚而下,为了避免痛哭出声,她紧紧咬住颤抖的嘴唇,直到口腔中溢满了血腥味也没有松口。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双脚停在了床边,那人俯下身子朝床底下看了看,恰好和长蓁对视在一起!
来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这丫头,果然躲在这里呢。”说罢伸手要揪长蓁出来。
可是他的手刚刚伸入,长蓁便猛地扑了过去,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来人吃痛,连忙把手抽回来,在看到手上一个微微渗血的牙印后,他不怒反笑道:“浣尘说得不错,这个丫头果真十分难对付。”
另外两人见他已经挂了彩,心中都生出了提防之意,三人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去,七手八脚地拽住长蓁的衣服,把她硬生生地拖了出来!
三人配合默契,一人桎梏住长蓁,另外两人拿出早已备好的绳子,将长蓁捆了个严严实实!
长蓁目光凌厉地盯着这三个人,声音嘶哑:“你们让容浣尘来见我!让他回来!!”
其中一个男子笑得很张狂:“浣尘很感谢你呢,要不是你,他还不知道沈长泽在哪里呢。”
听闻此话,长蓁的眸子中寒光乍起!抬起腿狠狠地踹了那个男子一脚!
她虽然一直跟随朱羽卫的女统领习武,可是仍是年小力弱,那男子不过微微一晃,倒是长蓁自己,因为被捆得太过严实,朝相反的方向倒了过去!
她的头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眼前一阵眩晕,她努力想睁大眼睛看清面前的一切,却无法抵抗脑中一拨又一拨、如潮水般袭来的疼痛……
在长蓁晕了过去之后,方才被她踹了一脚的那个男子,恨恨地踢了地上的小姑娘一记:“小小年纪狠辣如斯,方才怎么没看出来,竟然是一条小美女蛇呢。”
另一位面色沉稳的男子,阻止了这个人更多的动作,沉声道:“事不宜迟,还是按照容公子的吩咐,赶紧把人给他送过去吧。”
·
京城。
苏家府邸。
苏夫人对于自家几乎整日不言不语、以泪洗面的大女儿,简直心疼得不得了。这一日,她又站在苏月皎紧闭的房门前,苦口婆心地劝道:“月皎,不是娘胆小怕事,只是沈家这浑水,你的确淌不起。是谁一心想让沈家覆灭?不是你爹不是你娘,是当今圣上啊!”
苏月皎声音冷淡:“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圣上的错误之处,自然需要有人将其指出!而爹身为通政司左通政,掌出纳帝命、通达下情,勘合关防公文,奏报四方、实封建言、陈情申诉及军情、灾异等事,勤于纳谏本就是分内之事!”
苏宜本是来听听夫人劝解女儿进展如何了,却不防听到了大女儿的这么一番言语,当即斥道:“纳谏是御史台的事情!你爹我管不了这么宽!”
苏月皎立刻反唇相讥道:“齐威王早有令云:‘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此所谓战胜于朝廷。如果一个朝廷只有御史台方可纳谏,那便足以说明此君为昏君,不值得臣子托付!”
她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了,苏宜当即就暴跳如雷了:“你这个逆女!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果然没错!你听听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父亲和我谈论圣贤书?!”苏月皎毫不退让,“圣贤云‘文死谏、武死战’,父亲畏君如虎、怕死如斯,还有什么脸面妄议圣贤?!”
苏宜简直是火冒三丈啊!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恨不得冲进去一掌打死这个不孝之女算了!可是还没等他发作出来,二女儿苏月皓就笑眯眯地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爹!不要和姐姐一般见识嘛!她不过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后宅女子,所见所闻怎么能和父亲您相提并论呢?书读得再多,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这马屁可谓拍得十分蹩脚,可是和忤逆不孝的大女儿比起来,原本调皮跳脱的小女儿竟然显得十分熨帖了。苏宜的脸色缓了缓:“瞧瞧,月皎痴长月皓这么多岁,却没有月皓看事情看得明白透彻!”
苏月皓不着痕迹地朝苏夫人使了个眼色,一边扶着自家老爹慢慢转身,一边继续拍马屁道:“哎,这不都是父亲教导有方吗……”
待苏宜和苏夫人走远了,她才松了一口气,推门进了苏月皎的房间,和上次一样赶走了苏夫人派来的嬷嬷。待房间内只剩下姐妹二人之后,苏月皓埋怨姐姐道:“爹从小就夸奖你像他,果不其然,这倔脾气也是一脉相承的!”
苏月皎冷哼一声:“我可没学他的贪生怕死。”
“是是是,苏大姑娘英勇之举真是举世罕见——”苏月皓拖着长腔打趣了姐姐一句,然后正色道,“姐,你那天让我送的信,已经收到了回音。”
“真的么?”苏月皎从床榻上猛地起身,“他怎么说?”
苏月皓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穆统领亲口说的——渊、蓁、泽,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