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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哥儿表现真好,不过,不能让你大姐知道!”钟逸也鬼鬼地笑了。
“放心吧!”他才不会傻得把骗韩氏的事情告诉秦澜心,否则他的小屁股可能要挨板子了。
为的演的逼真不让韩氏看出来,钟逸还是去药庐里呆了一会儿,然后喝完韩氏的安神汤,回屋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化雪之际,天气愈发地寒冷起来,福江上都有了一层厚厚的冰,渔夫们要想在冬日里打鱼,就只好拿长锤砸开冰层,然后用渔网一点点的捞鱼。
面对这样滴水成冰的严寒冬日,百味面馆新推出了一种辣汤面,这是秦澜心调配了很多次才让红辣子的配量符合大部分大魏朝人的口味,不至于太辣,也不至于一点儿辣味不行。
一碗辣汤面下肚,再配上秦家特制的冬日酱菜和泡菜,还有二两醴泉春,每位从百味面馆走出去的客人都觉得全身热乎乎的。
也因此,比起别的酒楼冬天有些冷清的生意,百味面馆里倒是客人络绎不绝。
“这百味面馆的辣汤面就是够味,呵呵,而且秦姑娘也是个好的,现时节粮食往上涨,她这面馆的面钱却依旧没有变。”这天,几位围着一张桌子等面的客人聊起了天。
小二先给他们端上了两小碟泡菜和酱菜,还有后厨新做出的黄豆面饼子,这些天,百味面馆又添了一样新吃食,就是这饼子,客人们喜欢吃的也很多。
“可不是,要是天下的商人都如秦姑娘一样,咱们也能少受点苦,呵呵!对了,你们听说醴泉春酒酒坊的事情了吗?”说话的客人声音低了一些。
“什么事情?这几天一直窝在家里没出来,要不是为了吃碗热乎乎的汤面,我才不会大冷天出门呢!”另一位客人跺跺脚、搓搓手说道。
“我听说这酒坊的少东家清酒公子根本不是咱们大魏朝的人,有可能是北边吴越国的人,还说这次粮商囤积的粮食都卖给了他,要不然他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大魏朝一连开了好几家的酒坊,还把董家贡酒的生意都给抢过来了。”这客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样子,让其他人也不由地信了几分。
“你这是听谁说的?”附近桌子上的客人也有的贪热闹凑过来问道。
“是听我刚从京都回来的姐夫说的,他说这件事情在京都都传开了,好多人都在找清酒公子的下落,可是这人来无影、去无影,神秘的很。”说话的客人脸上煞有其事地说道。
“哎,哎,我前几天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还有人说,这清酒公子就是想把咱们大魏朝自己产的董家贡酒给挤出去,然后专来这里挣咱们的银子,等到挣得银子多了,再拿回他自己的国家,然后反过来对付咱们大魏朝。”也有客人跟着带一些怒气地说道。
“哼,要真是这样,这醴泉春酒就是再好喝,以后我也不喝了。虽说董家酒比不上它,但好歹董家是咱们大魏朝自己人,那清酒公子要是个奸细,还买走了咱们大魏朝那么多的粮食,我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不喝他家的酒还是能忍住的。”有位客人终于义愤填膺地说道。
“对,对,对!”很多人也跟着表明自己的态度,而且情绪也越说越激动,似乎他们已经确定那清酒公子就是敌国奸细一样。
重正虽一直站在柜台后面,但是面馆里发生的大小事情,他这一双耳朵,一对眼睛,可是听得仔细,看得明白。
于是,他把铺子暂时交代给面馆的其他人,自己去找了秦澜心,并且将面馆里客人们谈论的关于醴泉春酒的传闻都告诉了她。
重正离开百味庄园之后,秦澜心很快又从钟逸那里得到了京都最新的消息,董家酒坊已经开始将他家的酒调低了价格,目的就是让客人们多多买他家的酒。
同时,关于清酒公子有可能是敌国奸细并且与囤粮一事有关的传闻也闹得满城风雨,连带着醴泉春酒的销量也受到了冲击,更有激进的客人差点要砸了酒坊。
这件事情不用调查秦澜心都知道是董家在背后捣鬼,他们不但在背地里损坏清酒公子的名誉导致酒坊失去大量的客人,还想以价格战的方式来让醴泉春酒无法经营,此计果然是毒辣。
钟敬轩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把钟逸和秦澜心都叫到了自己面前,然后问他们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三爷爷,这件事情我可能需要您和钟大哥帮我一个忙。”醴泉春酒有自己的一份儿,而且还是自己拿出酒方酿制出来的,虽然清酒公子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不是,但她绝不允许董家的计谋得逞。
“澜心,让我帮什么?”这件事情钟逸本可以帮秦澜心全部解决,但他也知道,秦澜心不是一个喜欢让别人出面替她解决麻烦的人,所以他会在一旁全力协助她。
“我想要知道有关董家的一切,包括他在做什么、如何做、什么时候做,我要让人收集和监控董家、董家酒庄的一举一动,可是我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只好请求你们帮忙。”这次,她要把董家的网给扯破。
与此同时,秦澜心更立即给殷少进、殷少士各写了一封信,让人马上送到他们手里,这不是一场持久战,而是一场速度战,她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扭转局势。
第二天,秦澜心就从钟逸手里拿到一份关于董其昌和柯继才按照董其宏的意思在福江口传谣言的信件,并且知道了董其昌和柯继才这两个人,一个好色,一个贪财。
董家囤粮的事情秦澜心从唐师爷那里知道的很清楚,但董家习惯以“善人”的面目愚弄百姓,所以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也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秦澜心让重鹰打听到,董其昌平时最爱去内渔巷小拐巷的春风楼,时常找的是一个叫似玉的青楼妓子。
她原本打算利用这似玉让董其昌当众说出事情真相,并以此为源头,联合殷少进、殷少士的动作将舆论的风向转变。
没想到重鹰在得知她的意图后,对她说道:“姑娘,这件事情您交给小的去办,小的一定让他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当众说出来。”
暗云阁是杀手阁没错,但每一位杀手除了武功高、暗器使得好,其他歪门邪道知道的也不少,其中就有一种药叫“醉里香”,可以让人像喝醉酒一样不受控制。
而被秦澜心买回来的一名女杀手中就有善于炼制和运用这种“醉里香”的,虽然药效时间不长,但对付董其昌这种不会武功的人物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澜心可不知道自己买回来的这些杀手中除了会杀人,还会其他的东西,不过一想也是,人在江湖,总要多学些技能防身保命。
因此,她就把这件事情交给重鹰去做,也没有瞒着钟逸,而钟逸得知之后,又找来重鹰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两句,就让他着手去办这件事情了。
到了第三天晚上,小拐巷的春风楼突然人多了起来,喜得老鸨艳娘花枝乱颤,自从江上封冻不走船,她这春风楼的生意不知道差了多少。
怎知今夜这些老爷公子们就像集体闻着香味似得,一个个都来春风楼寻乐子,她赶紧让人好酒好茶伺候着,又让楼里的姑娘们好好打扮出来迎客,大堂小台子上还特意准备了歌舞琴曲。
“呦,董大爷,您今个儿来得可有些晚,似玉姑娘等您等的都消瘦了好几分!”一见董其昌进门,艳娘褶子都要笑成花了,赶紧迎了上去。
长得大腹便便的董其昌一副大家老爷的派头,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一看今天的春风楼这么热闹,也觉得有些奇怪。
“艳娘,春风楼今天够热闹的,怎么?是不是又来了新的雏儿?”董其昌淫笑地捏了一把从他身边走过的侍女的屁股。
“哎呦,我的董大爷,您莫不是半仙不成,可巧有一位要往京都去的姑娘今天要在我这春风楼住一晚,为了谢我这收留之恩,今天晚上就给各位爷们登台献艺。那可是个大美人!”艳娘也觉得自己今天运气可真是好,竟然还有主动上门的大美人。
这大魏朝的妓院也有妓院的规矩,就和那挂单的和尚似得,同行中人行方便,所以春风楼偶尔会收留一些去往其他地方的青楼女子。
“艳娘,你就别说那么多话了,快请那位姑娘出来吧。董老爷,来来来,这边坐,就等你了!”他们这些久在风月场中的人也是听闻有一位绝色美人到了春风楼,这才不顾严寒来到这里,当然也有一些人是被自己相熟的友人拉过来的。
董其昌环视一眼,今天来春风楼的大多都是内渔巷有些头脸的人,还有几个平时和自己玩得不错,当然也有一些和董家并不在一条道上。
很快,艳娘说的那位女子就蒙着面纱登台了,那一双勾人的凤眼虽画着浓妆却不显俗气,反而愈加妖娆,身姿婀娜,柳腰轻摆,晃得男人们眼睛都直了。
她站在台上,衣着单薄也不嫌冷,随着春风楼乐师们的弹奏开始翩翩起舞,就像一只蛊惑人心的蝴蝶在台下男人的眼中飞来飞去。
董其昌伸长着脖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突然那女子轻飘飘走下台来,舞到他身侧,顺手端起他桌旁的一杯酒,送到了他的嘴边,董其昌早被迷得七荤八素,一口就全部饮下。
而那女人面纱被风吹起却依旧看不清容颜,忽而凑近他耳边喃喃低语,待那女子又舞到台上,台下的董其昌竟然挥舞着双手,脸上痴迷的笑。
此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春风楼的董家酒没有醴泉春酒好喝。
董其昌立即跳起脚来喊道:“胡说,谁说醴泉春酒比董家酒好喝!呵呵呵,其实的确比我董家酒要好喝上十倍!”
或许是看董其昌有些喝醉,有人又冲他喊道:“董老爷,我听说董家酒价钱可是变了不少,如今粮食这样贵,你们董家不是要赔的血本无归。”
这时,迷迷瞪瞪的董其昌双眼一瞪,生气地说道:“谁说的,我家早在粮食涨价之前就买了很多很多的粮食,现在都囤在董家酒庄里,县太爷给灾民来要粮食,我们都没拿出来一粒。”
“董老爷,您可真是半仙儿,怎么就知道粮食要涨价了,咱们大家可都蒙在鼓里呢!”此时,凡是那些觉察出不对劲,想要起身去帮董其昌的,都发现自己刚站起来就被人打了一下不能动了。
董其昌却依旧笑眯眯打着酒嗝说道:“我不是半仙儿,我那堂弟可是,呵呵呵,是他让我多买粮食的,还说粮食一定会涨价。”
“哼,没想到,大善人董家竟是如此‘为善’的,莫不是清酒公子的事情也是你们捣的鬼,就怕人家抢了你们的生意!”这时有人气愤地喊道。
董其昌嘿嘿一笑,说道:“没错,谁知道那个什么清酒公子是哪里人,他要和我董家抢生意,我董家就让他身败名裂,在大魏朝没有立足之地。这天下贡酒只能是我董家的,和我们董家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董家可真是好大的口气!”早就有些人不喜董家的作为,如今听董其昌在醉酒之下毫无顾忌地说出陷害清酒公子和囤粮的事情,就更为不耻董家。
而有些聪明人,已经觉察出这董其昌突然“发酒疯”似是没那么简单,像是被人算计了。
第二天董其昌在春风楼“醉酒”说出的话就已经传遍了福江口,而“酒醒”之后的董其昌也立即觉察出自己上了当,以前的酒量还算不差的自己,没可能两三杯酒就神志不清。
他觉得最大的问题就出在昨天那个跳舞的女子身上,待他急急去春风楼寻,艳娘却告诉他,昨天晚上那位姑娘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就像个妖怪一样,屋子里只留下她穿过的那身衣服。
而此时,昨天跳舞劝酒的美人早已经素颜朝天,变身为百味庄园一个不被人注意的烧锅丫鬟。
孙铭淳也得知了昨夜春风楼发生的事情,并且将艳娘等人和几位同在春风楼的客人叫到县衙问话,查问清楚之后,立即写了一份奏折让人快马送往京城。
那边李家也没闲着,李岩博正愁找不到机会整一整董家,原本醴泉春酒出来的时候,他还大欢喜一场,想着这次董家在酿酒之上终于遇到了对手,没想到董家竟然使用卑鄙手段诬陷别人,明明知道粮食会上涨,竟然只顾自己囤粮,不顾他人死活。
于是,李岩博也立即给弟弟李岩文写了一封信,将董其昌所说之话以及自己猜测董家和粮价上涨有关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不仅如此,清酒公子此时也做出了应对之策,醴泉春酒价格不变,但会将这几个月卖酒所得的一半银两全都拿来救助大魏朝的灾民,并许诺,自此后每家醴泉春酒的酒坊外都会常设粥棚救济百姓。
更让天下臣民惊讶的是,皇帝竟然在此时也下了一道圣旨,不但公告天下他已经查清清酒公子祖祖辈辈乃是大魏朝忠心的百姓,而且清酒公子还献上祖传药酒屠苏酒的酒方。
据闻此酒乃是有多种药草入酒侵制而成,与蝗灾之时的特制辟疫酒有异曲同工之妙,皆可祛风散寒、避除疫疬之邪。
圣旨中,皇帝不但嘉奖清酒公子的仁义之举,还特将醴泉春酒封为宫廷贡酒。
更有御使得知清酒公子的事迹之后,都为他歌功颂德起来,而且在听闻董家具有囤粮和诬陷清酒公子之举时,以邱墨白为首的人希望皇帝能彻查此事。
这天,京都宰相府里,董其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杜峰沉着一张老脸看着他。
“舅舅,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怎么才几天的功夫,一切都全变了?”他本想将与他抢生意的清酒公子踩在脚下,却没想到被他倒打一钯。
“怎么办!哼,你这时候知道急了!你都还没了解清楚清酒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就着急地对付他,这下可好,被人算计的这么狼狈!”
“我只当他是个寻常生意上的对手,哪想到他能力竟然这样大,算计了我堂兄不说,还能让消息传得这样快,不但让很多官员为他说话,就连皇帝都向着他,他……他到底是什么人!”生意场上最怕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尤其是这人还拥有着你根本猜不透的能力和秘密。
这一次清酒公子又是献药酒方,又是把一半的银子拿出来,又是设粥棚,不但讨好了皇帝和文武官员,就是天下百姓也都念着他的好。他这次真是大意了!
“他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不过,这个人皇帝一定认识,而且对他还很信任,要不然他怎么如此肯定此人不是他国奸细。皇帝看着温和,也不是个傻得,你以后做事给我小心点,别以为有个身怀龙种的女儿就万事大吉,有时间去花心思找清酒公子的麻烦,不如花时间多多在酿酒上,只要董家酒在醴泉春酒之上,你还怕生意会被别人抢走!”都说商人最精明,杜峰这一刻觉得他这个打算寄予厚望的外甥有时实在是糊涂,看来以后他要多找董怀昱商量事情才是。
“舅舅说的是,只是现在如何才能挽回董家声誉?”董家撑到现在,除了依靠董家贡酒,就是靠这“善人”之名,如今名声受损,董其宏也是心急如焚。
“还能怎么办!传消息出去,就说董其昌所说全是酒醉之后的胡言乱语,是被人陷害的,董家开仓放粮救助灾民,并且给皇上献上二十万两银子以表忠心。”虽说现在做这些比之清酒公子落了下乘,但好过什么都不做,多多少少也能挽回一点儿名声。
“舅舅,开仓放粮可以,可这二十万两是不是太多了?”董其宏肉疼地看着杜峰问道。
“你要是还嫌董家的麻烦不够多,那就一文钱也别拿,看到时候皇帝如何对董家,如何对你还在宫中的女儿。皇上身边可永远不缺为他生皇子的女人!”杜峰冷冷地说道。
“是,是!我这就去办!”董其宏觉得杜峰说的没错,万一这件事情让皇帝对女儿产生不喜,那他可真就有麻烦了。
董家这边是焦头烂额,百味庄园却是其乐融融的欢心场面,秦澜心这天清晨把所有编绳结的女工都聚在了后院厅里。
先是给她们把所有年前的工钱都结了,然后又每人给她们准备了一小罐的酱菜和一小罐的泡菜,另外还有五十斤掺了白面的黄豆面。
“秦姑娘,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们了?我们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在场的女工心里都很不安,这段日子她们一直呆在百味庄园的后院,除了编绳结哪里也没去,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们做的是什么。
“没有,没有!你们别着急,现在都已经是腊月了,而你们也不是我家真正的下人,只是来上工编绳结的,按理说应该让你们年前都回家多呆一些时间,只是京都里要货要的急,这个年你们怕是也要在百味庄园过了,所以我先放你们两天假,你们把这些东西送回家,也让你们家人都能跟着过一个好年。”
这些女工家里条件都不好,幸亏这段日子她们编绳结都很用心,每个月拿到的工钱也都能贴补家用,她不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雇主,所以趁着这两天天气还不错,就让她们都先回家看看。
“姑娘,您对我们太好了!我和我姐不回家也没事,反正年前我爹、我娘肯定会再来一趟白石码头的,到时候让他们把姑娘赏赐的东西都拿回去。”巧慧感激地笑着说道。
“姑娘,我也不回去!”苗翠也说道,她还打算年前多努力挣一些银子呢。
其他女工也都说不回家,这是她们自己的决定,秦澜心也不好说什么,虽说冬天编绳结冻手,但女工们的屋子里也都有热炉子,而她们从小到大冬天干活都习惯了,并不觉得有多辛苦。
看到大家工作劲头这么足,秦澜心也打算在冬日里犒劳一下所有人,于是搬出了大锅在院中,调好了汤料,用钟逸打来的野物炖煮好了底汤料。
还让人从地窖里取出了白菘、萝卜、串瓜,以及她在后院一间空房子里种出来的韭菜、青菜,还有洗干净的各种猪下水,然后制作出了简易的红辣子火锅请众人品尝。
考虑到有些人吃不了辣,于是她又分出一个锅,取出了铁炉架子烧上火,做了清汤火锅。
当然,她还准备了面条、酱骨头、热乎乎的饼子和醴泉春酒,还有她特制的烤肉。
这一天的百味庄园就像要举行村宴一样热闹,吃的好多人撑得晚上都睡不着。
钟敬轩亦是如此,而且他兴致很好的将钟逸和秦澜心都叫到了自己的屋里,来了一场围炉夜话。
“心丫头,你这烤肉用的调料麻麻辣辣的,吃的人真是欲罢不能。”钟敬轩似是还在回味刚才烤肉油滋滋喷香的味道。
“三爷爷,这肉您还是少吃一些,平时多吃一些清淡的,吃鱼也可以,鱼肉对人身体是很好的!”自从钟敬轩住进百味庄园之后,秦澜心发现老爷子爱吃面,也爱吃酱骨头,喝酒也有些多,虽然他是大夫,可医者难自医,还是小心一点好。
“三爷爷爱钓鱼,可不爱吃鱼,总觉得这鱼肉中没什么味道。”钟敬轩好咸口,要是东西清淡了些,他便觉得没什么滋味,“不过,你做的鱼锅饼子倒是好吃,那鱼都是烂的,味道足,我喜欢。”
“三爷爷,这鱼能做出好吃的东西太多了,等哪天我让人专门捉一些鱼,然后给您做一道福江糟鱼,那可是连鱼骨头吃着都是香的好东西。”秦澜心以前最喜欢吃的一种鱼就是糟鱼,尤其是太行山脚下一位老婆婆做的秘制糟鱼,那真是骨烂如泥、醇香可口、肥而不腻。
因为太喜欢吃,她还缠了那位老婆婆许久,终于偷师学会了。
“心丫头说好吃,那就一定好吃,我看你自己也变小馋猫了!”看着秦澜心说起糟鱼时脸上那种神往的表情,钟敬轩和钟逸都笑了。
秦澜心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石砚端来了热茶,还有一小壶酒,但秦澜心没让钟敬轩继续喝,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和钟逸、秦向争三人已经吃着火锅喝了不少酒,不能再喝了。
“你这丫头,喝一小杯又没事,呵呵!”虽然被秦澜心制止住了,钟敬轩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窝心,真正为你着想的人才会一直担心你的身体,“对了,董家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三爷爷放心,皇上圣旨一下,董家现在估计急得都要跳墙了。”钟逸笑着说道。
京都的消息钟阳已经飞鸽传书告诉了他,估计董家和杜峰那老家伙要有一段时间忙了。
“也是他们活该,不好好卖他们的酒,专找自己对家的麻烦,这样的商家迟早有一天会被比他强的人吃掉。”钟敬轩觉得一切都是董家咎由自取,不敢拿酒堂堂正正地比试一番,专门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祸害人,自食恶果是迟早的事情。
“三爷爷说的是,其实,生意场上的竞争就是一场斗智斗勇的大比拼,并不存在所谓真正的公平公正,但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这就是生意人生存的法则,董家酒酒质差,人品也不怎么样,成为输家是必定的。”秦澜心用一种很平静的语调说道。
她太熟悉商场上的生存规则,也知道这种规则有多么残酷无情,所以她才会这么快速而全力地调动各种力量来对付董家,让董其宏等人以后再也不敢轻易地找清酒公子的麻烦。
如果以后董家酒没有突破,那么董家酒就注定会被淘汰,明月绣坊也是如此,而她也会让这“注定”变为现实。
估计董家之后会老实很长一段时间,那么她接下来就要开始实行“斩手计划”,先斩断董家在福江口的一只帮手,在绣品、绳结上让明月绣坊也蹦跶不起来。
“心丫头,你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我看那酱菜和泡菜也可以开个店铺,最好在京都开,生意一定不错!”钟敬轩这几天吃了秦澜心用新酿的醴泉春酒做的酱菜和泡菜,那味道比之前的菜好吃很多倍,果然一个小小的配料就能改变一道菜的味道。
这一年多来让自己去京都开酱菜铺子的人可有好几拨了,秦澜心也在考虑要不要提前打入京都的市场,她可听说京都的顺天码头和京都城内的四条十里街都是能日赚斗金的地方。
“三爷爷,我现在腾不开手,等以后我再开。”过了年,她要耕地、施肥,还打算挖沟种水稻,还要种菜,还要摆弄那些外族种子,交给别人她可是一点儿也不放心,再说别人也不会,哪有时间再开一家铺子,还是跑到京都去。
“傻丫头,你腾不开手,不是还有逸儿嘛!你在京都的铺子可以交给他呀,他手底下能人也不少,帮你管理一个酱菜铺子还不是小事,你管他吃饭就行了。”钟敬轩给秦澜心出主意道。
“我也觉得三爷爷这个主意不错,澜心,你在福江口可以先把酱菜做好,然后我派人用船运到京都,在京都东十里街上我也有几家铺子,你可以先开着,等到以后你去了京都,咱再把铺子店面扩大一些。”即便青龙营年后的事情会多些,但自己找人照看一家铺子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更何况这是他未来妻子的产业,他更要用心些了,说不定以后是要留给他女儿的嫁妆铺子。
此刻,钟逸并不觉得他想的有些多,有些远,恰恰相反,这次从京都来福江口的一路上,他把自己往后几十年和秦澜心在一起的生活全都设想好了。
“这样也行,钟大哥,店铺和人手你来安排,我这边只负责制作酱菜,赚的钱咱们五五分成,如何?”虽说两个人现在表明了心迹,也有要在一起同舟共济的意愿,但始终两个人还只是在“郎有情妾有意”的阶段,并没有定亲,明面上保持“合作关系”比较好。
“一切都听你的!”钟逸并没有反对。
这酱菜赚的钱他自是一文也不会要,但如果现阶段秦澜心对此方式感觉到比较舒服的话,那就随她高兴,以后她的还是她的,他的都是她的。
最爱公私分明的秦澜心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很怕钟逸会不同意这个分成要求,然后大手一挥把铺子和人都送给她,那会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即便是身为古代人,地位也比较低,但她也有她的骄傲和自尊。
要在京都开酱菜铺子的事情就暂时这样定了下来,第二天秦澜心就把简易的计划书给写好了,她还要去王成福那里多定一些坛子,另外过年之后还要去嵋城多买一些质量好的香辛料。
又过了几天,秦澜心听说董家有了新动作,不但董其昌舔着脸找到了孙铭淳说董家要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就是钟敬轩和钟逸也得知董家一出手给了皇帝二十万两的银子,而且董家酒坊、酒楼外边也都设了粥棚。
同时,张自成夫妇也跑去京都开了一家明阁绣坊,听说他们的女儿张柔曼也进了皇家绣坊,而福江口的明阁绣坊则暂时交给了林漫雪的弟弟林盛和林盛的妻子董幺红,这董幺红是董其昌的一个庶女,为人也最是泼辣狠毒。
福江口卢家的弯月绣坊卢栋和王瑶则把它交给了卢氏代为照看,虽然卢氏现在是李家的当家主母,但她年轻时也在自家绣坊里帮过忙,很多事情做起来也得心应手。
这天腊月十六,卢氏借着询问李宝学业的事情将秦澜心请到了李家,闲聊了几句之后,卢氏就掏出一封信给秦澜心,是王瑶写给秦澜心的。
秦澜心直接就当着卢氏的面拆开来看,上面写道弯月绣坊卖的简易的如意结、平安结和同心结,京都已经出现了仿冒品,其中新开的明阁绣坊仿得最快,卖的也最多。
那些复杂的绳结,其他绣坊只要找些心灵手巧的绣娘日夜琢磨,很快也能模仿出来,而明阁绣坊也已经在这样做了。
“秦姑娘,我弟弟也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了京都弯月绣坊的情况,这明阁绣坊太过无耻了些,还好现在弯月绣坊有了一位好画师,绣娘们出的绣品也很受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欢迎。可这绳结的生意受了不少的影响!”卢氏一脸忧色地看着秦澜心说道。
秦澜心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卢夫人不必太过忧心,我早就对卢掌柜说过,这绳结手艺并不麻烦,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学去的,要想一家独大根本就不可能。这个时候,要拼的是哪家绣坊在绳结市场上占得份额最大,出货的速度最快,毕竟大魏朝地域宽广,京都可以卖,其他地方也可以卖。”
再说,绳结成本低、利润小,与绣品根本没法比,秦澜心也从王瑶那里知道,在大魏朝很多绣坊都是代卖别人的绳结,基本上不会让自家的绣娘丢了西瓜拣芝麻去编绳结,那太大材小用了。
所以,绳结不会成为绣坊与绣坊之间争夺生意的主要战场,绣品才是,而薄利多销的绳结应该在下层民众中发展编织人员。
在秦澜心看来,绳结在大魏朝还有很大的市场,而现在弯月绣坊在京都并没有完全打开绳结的销路,就算加上明阁绣坊和其他绣坊一起,京都的消费也不会饱和。
赚钱要奔着长远去,不能看一时得失,秦澜心唯一遗憾的是,大魏朝没有商标法和版权法,否则还真的会出现“仅此一家”的情况。
“那弯月绣坊接下来要怎么做?”卢氏今天才发现,在做生意这一点上,她太不如秦澜心了,就是卢栋和李岩博估计听到她今日这番话都要吃惊不已。
“绣品、绳结两手抓,既然简单的别人都学会了,那咱们就以复杂的为主、以简单的为辅,让明阁绣坊就算学会了也挣不到多少钱。”秦澜心笑着说道。
卢氏同意地点点头,而秦澜心从李家回去之后,又把重鹰找到了跟前,让他再去丰和牙行买人,同时也找来巧慧这些女工,让她们帮忙推荐自己家可有手巧又能信得过的人,秦澜心要多雇人编绳结。
“秦姑娘,这次您要多少人?”巧贤有些激动地问道。
“越多越好,但人一定要靠得住,不过因为便宜的绳结外边已经有人学会了,所以日后给的钱怕是没有这么多了,不过复杂绳结的价格不会变,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能学会。”秦澜心必须要将这个事情告诉她们,也让她们意识到,只有保守秘密,对她们的好处才越大。
“那些人真是太坏了!”女工们脸上都露出了愤慨的表情,这不是要来抢她们的饭碗吗!
“所以,我需要你们能找来值得信任的人!”
她以后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在秦澜心的眼里,眼前的这些女工并不局限在编绳结上,如果她们值得她信任,并且能力也很强,那么她会带着她们走向更高的地方,赚更多的钱,一切都要看她们日后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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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鱼,真的是我的最爱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