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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纠结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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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涟漪是被压醒的,蒲扇般的睫毛微微扇动,略有些迷糊的眼睛缓缓睁开,姣好的面容上不再是以往的冷静、清冷取而代之是另一种呆萌迷惑。

    片刻后涟漪察觉出不对劲,一项敏感直觉告诉她,这个空间里有的不止是她一人,双腿被重物压着,涟漪试着推了那东西一下,硬邦邦的,却带着些许温度。

    不断的颠簸让涟漪认识到自己正在马车上,伸出手微微掀起帘子眯着眼望着窗外,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场景,细长的眉一下子弯了起来。

    下一刻,却正好落入另一双黝黑的眸子中。

    不等涟漪做出反应,那人沉重的身子突然迸发出活力,将涟漪扑到在地,大掌紧紧捂住涟漪的嘴。

    黝黑粗大的手掌几乎盖住了涟漪大半张脸,黑与白在这个狭窄的马车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下一刻那人有些警惕道:“别说话”

    透过射进窗子的余晖,涟漪发现这人嘴唇上呈现微微黑色,没有太多的恐慌,因为这人并不陌生相反还有些熟悉,是救过她一命的恩人—褚越。

    虽然心里明白,但是这会被人已这样的形态这样的姿势绑进来,就算天大的好脾气也要磨光。

    “我怎么会在这?”涟漪轻声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褚越脸上一丝尴尬闪过,嘴唇开合,却蹦不出一个字。

    这事要他怎么说?褚越第一次觉得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原来他身边的二柱,见他前些日子难得和涟漪谈的来,所以兴冲冲的报信给褚家的老太太,这老太太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这下知道儿子不好男色,又难得动了‘芳心’

    所以派了陪嫁丫鬟的儿子‘杜猴儿’来助那个不开窍的儿子一把,那杜猴儿从小流连在风月场所里,信奉的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看上的女娃砸晕,扔到榻上就好。

    所以他跟着二柱来到了白杏村,跟在出来找黍米的涟漪身后,看四周没人,索性砸晕了涟漪,然后扔在了褚越落脚的塌上。

    褚越外出回来后,看见自己屋子紧闭,青色幔帐围得严严实实,好奇之下掀开帘子就看见了里面裹成团儿的涟漪(亲们表误会,不是脱光的)

    褚越惊怒下不知所措,不能堂而皇之喊来两人训斥一通,又不敢就这么送涟漪回去,怕坏了涟漪的名声,不知所措下,端起手边的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却不知上了别人的圈套。

    当院子前后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后,这些人才察觉出不妥,急着找褚越商量却发现主子也中了毒,后来在他指挥下搬开厨房的缸,顺着下面的通道逃到外面,涟漪也就这样被他们扛了出来。

    事情很简单,结局很操蛋,涟漪听完这蹩脚的解释后面容不变,心里却大呼后悔,原来褚越之所以中毒,是受了那个内贼的圈套,而那个内贼,曾经被涟漪误打误撞忽悠二柱而放跑了。

    所以因因果果,事情兜兜转转祸端还是落在自己身上。

    从县里回来已经有些日子了,归家前,汪氏沉着脸说些不阴不阳的话,闹的翠霞杜氏都不愉快,无非就是说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话,气的杜氏也没个好脸色,顾不得妹妹的好言相劝硬是摸黑回到了家。

    自此后,几个孩子都不敢在杜氏眼前提起小姨家的事,涟漪心里着急,这要是没个地方,将来哪里能做得了生意?

    所以背着杜氏给大哥捎了封信,意思是让大哥留意看周边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她们几个在家里则是快马加鞭赶着酒的酿造。

    传统的北方黍米黄酒,在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涟漪一来出于兴趣二来是为了让爷爷喝的舒畅,所以自己没少亲手酿过。

    经浸米、蒸煮、糖化、发酵、压榨、煎酒、贮存、勾兑种种层次后,才能保证酿造出最纯正的黄酒。

    所以涟漪这些日子就跟上了劲的发条一般,一刻也不得闲,前后十来天刻意不提小姨婆婆的事,把精力全都放在即将酿好的黄酒上。

    今天她看的天儿好,所以跟杜氏报备了一下,说是去外面弄些黍米回来。

    杜氏索性由着她去,只是走的时候交代了一下不要走远。

    谁知道出来不到一个时辰光景,就被人给砸晕了?这难道真的是所谓的流年不利?

    坐直了身子,涟漪看着越发有些迷糊的褚越头疼的不知如何是好,“那现在咱们落到了什么境地?”

    褚越苦笑一声,“二柱他们引着人往东面跑了,不过拖不了多久,估计那堆人一会察觉不对就能追来,至于现在咱们两个到了哪,我也是不知的”

    说完后神情有些萎靡,眼皮子也想要耷拉下来,高大的身躯在这间狭小的空间里蜷缩起来,看起来格外委屈,“醒醒,不能睡“涟漪顾不得男女大防,上前拍打着他的面颊。

    也是因为有些气愤,所以力道有些大,很快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两片痕迹,涟漪心里安慰自己,她不是报仇,只是这个人晕过去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般不动他的,他们现在的情况就是一个绳上的蚂蚱,缺了谁也蹦跶不起来。

    看他努力睁开眼睛看清自己面容的蠢呆样,哪里能和当初拉满弓射野猪的英武形象联合起来?

    “昨个刚下完雨这块地还没有干透,咱们得舍了马车,不然让一个稍微追踪厉害的都能找到我们的行踪”涟漪捏捏发酸的臂膀,又赶紧松开脚下绑着的绳子。

    “我来”褚越看她解了半天没能解开绑在脚上的绳索,撑起身子帮她解开,期间不可避免的碰到了她的鞋袜,但是两人脸上都是丝毫不在意的神色。

    涟漪先跳下车,看着褚越狼狈下车后,取下头上的木钗,狠狠的扎向马屁股,马儿吃痛,撕裂的扯了一嗓子后撩起马蹄,没命的往前奔跑。

    蹲下身子观察着脚下的车辙印,清清楚楚映入眼帘,涟漪轻叹口气,这分明是在告诉对方我在这,你快拿刀来砍我啊。

    “咱们走吧”涟漪起身说道。

    “走?往哪走?”褚越脸上黑沉之气更加明显,语气也越发无力,最严重的是,在夕阳即将要将最后一抹光明收尽,黑暗笼罩大地之际,一阵马蹄由远及近传来,马儿身上骑着的人各各手持着强弩,飞也似得朝两人的方向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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