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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拿出个绢花出来打发走了她,涟漪关上房门,越发觉得脑袋疼了。
不过,没能等到冯燕嘴里说的要来酿酒的,却等来另一个性子泼辣的少女。
这日,涟漪依旧心不在焉的酿着酒,思忖着要不要去姥娘那走一趟好打听一下舅舅的行踪,却不料门外传来一阵马儿的嘶叫声,白杏村就连驴子也是少的很,更何况那马儿,另者,她家住的偏远,除了自家一户,很少有外人,所以在听到马儿叫声后,涟漪顾不得双手不干净,小跑出了院门。
此刻站在涟漪身前的是身着一身火红衣裳的少女,女孩鹅蛋脸,英挺的眉毛圆圆的大眼,花瓣似的嘴唇,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格外精神。
看着不是大哥回来,涟漪有丝泄气,但是还是强打起精神,问道:“姑娘是来找人的?”
那少女上下打量了涟漪一下,将缰绳拴在一旁,拉住涟漪胳膊径直走进了院子。
“你就是冯远弘的妹妹?是叫涟漪的,还是叫榭雅的?”
“我是涟漪,你是谁?“涟漪看她说话利索不拖泥带水,回答的也干脆。
果然,听完涟漪说话,那女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欣赏,后来眉头一皱,说话吞吞吐吐,完全是在斟酌怎样开口。
“你来是不是因为大哥的事?”
“你怎么知道?!”那少女猛的睁大了眼,诧异的盯着涟漪。
涟漪没工夫解释,直接开口道:“你来是大哥出了什么事吗?”
虽然已经给自己做过心里建设,但此刻涟漪依旧是免不了惶恐,攥紧的双手已经有不少冷汗,心也突突跳个不停。
看涟漪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来人吞吐道:“你舅舅和大哥,这次走镖出了事故”
“事故?”涟漪眼中难掩错愕,又急急问道:“那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舅舅走镖大半生从没出过差错,怎的就这次偏偏有了祸事?
“人倒是都没事,就是几个人受了点轻伤”温颜搓着手,不知该怎样继续说下去。
后来在涟漪的打听下才知晓,原来这次大哥和舅舅这次的镖,是负责将粮食从大兴县运到武清县,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过是不足百里,平日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绿林好汉土匪截道。
却不料这次在出了大兴县不远的隔壁县城,却被人换了镖,生生将十车的粮食尽数换成了石头!
“怎会有这样荒诞的事?”涟漪惊讶不已,先不说这批货的价值如何,单说这截货的怎么可能费力的将石头换成粮食?单单一车还有些可能,可是,那伙人怎么有本事将十车的粮食全换了,还在不惊动一个人的情况下?
“那县里的吕家也是这样说,所以,所以便说肯定是这些人中有人得罪了鬼神,所以这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拉走”
“这哄小童的话如何能当真,他说是鬼神,我还有道人故弄玄虚,来嫁祸镖局”
听完涟漪的话,温颜表情尽是不忿,但后来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吞吐道:“其实,我们也是怀疑过的,不过在走镖前有人有人专门检查过,车里都是粮食,还有,在路上大家无缘无故就睡了过去,这又作何解释?”
“先不说这些,我大哥和舅舅,他们现在人呢?”涟漪着急道。
“他们,他们还有我镖局的好几个兄弟,都被人带走了”温颜顿了顿,也是痛心不已的模样。
两人交谈了一阵,涟漪却发现自己连这人姓什么叫什么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将自己的疑惑说完,那红衣少拍拍自己脑瓜,懊恼道:“忘了跟你说,我叫温颜,温柔的温,颜如玉的颜,镖局当家的是我姥爷,我以前听你哥哥说过你,所以这次出事后第一个先来给你报信”
涟漪闭闭眼,努力将里面的酸涩压下去,哑着嗓子道:“发生了几日?”
“有三四日了”
“那现在他们在哪?这次走镖的人都被带去了哪?”
“前两日,姥爷忙着四处奔走找人托关系,我也是害怕,昨个才想到要来给你家报信,至于你姥娘家,昨个已经有人去报信了,出事的时候他们就被吕家的人带走了”
涟漪脑子昏昏沉沉,这时候才听她道吕家。
“你说的是县里的大户吕家?”
温颜点头。
之所以走镖是大兴往武清,是因为吕家要往田家送粮食,两家是姻亲关系,吕家送粮,田家酿酒,这是多年未变的规矩,以前送粮也是镖局走动,偏偏这次出了问题。
涟漪眉头紧皱,先不论这次出事的缘由,一旦出事,这吕家报案,官府收押,这次为何破例,将人关到吕家?
将疑惑说完后,温颜撇撇嘴,“那吕家管事说,这次损失是吕家的,他们想私下处置,等商议出个章程后再交给官府定夺,眼下不放心在牢里,所以将他们带到了吕家,不过,有专门的衙役守着”
不对劲,处处不对劲,涟漪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就连挪一步都觉得轻飘飘的。
前些日子听褚越道,吕家上当,收购了大批的粮食,后来粮食下跌手里积压很多陈粮,最后走投无路之下,被褚越花了比往常还少一倍的价格收购了大半,现在的吕家哪里还有十车的粮食往田家送?
而且还偏是在他们昏睡后吕家的人就到了,把人喊醒后来了个人赃俱获?
他们有什么目的,针对的又是何人?是巧合还是精心设置?最紧要的是,该如何把大哥救出来?
此刻是没时间招待她的,浑浑噩噩将人送走,涟漪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满是惶恐,虽然已经做过了心里建设,但是此刻事情真的发生,这结果依旧是让人难以承受。
同一时间,沉香阁,吕家家主一手摸着床侧之人滑腻的肌肤,另一只手摸着精心修剪过的胡须,感觉人生最大乐趣莫过于此。
片刻后,只见那身侧露出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娇笑的依偎在他怀里,柔声道:“老爷真是好福气,娶了那么个贤惠的老婆”
吕中瑞喘着粗气,明显是运动过的,此刻美人在怀,听到那扫兴的名字,口气有丝不悦,“好生生的提那个婆娘作甚,整日耷拉着脸好像我欠她十几万两银子,哪里有小美人你有滋味?”
那女子不断抚摸着他的裸露的胸膛,不依道:“那婆娘可是贤内助呢,要不是她提了个好计谋,你怎么能脱身,将那祸事引到镖局身上?又能平白得了消息,知道那走镖之人一个是那会酿酒小娘子舅舅,一个是嫡亲的哥哥?”
一石二鸟之际,那手段高明的让她想起浑身都不断发抖。
“这倒是,那女娃不是个酿酒高手?他田家能做到的事为何我吕家做不到?打今个起,我一边收粮食一边酿酒,这次选拔我吕家也参加,不过不出声,暂时不惹毛了田家,哼,这些年不是老子给他供着粮食,他哪里来的资格酿酒?看不起我?这次不把你翻沟里就不算完!”
正好那女娃会酿酒,将她攥在手里,不怕这次事情不成。
至于镖局的那些人,且攥在手里,等到那丫头酿出他想要的酒后,再把他们推出去,结果如何他管不了,反正这十几辆车的粮食平白‘飞’了,总得有个说法不是吗?
“不过老爷,那镖局的人不是说过了吗?出发之前都是仔细检查过的,怎么会变成石头的?到底是怎样办到的?”女子撅起小嘴,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我的小美人,哪里是会是粮食?家里的粮食不是卖完了?不然那婆娘又怎会想出这个法子来迷惑田家,那检查粮食的镖师,可是我重金收买过来的”
更何况,他搭上了钦天监的五官保章正,又收买了那求雨的道士,只要两人里应外合,在县里开坛做法,说两句全是那镖局不祥之人引来的祸事,这样就天衣无缝,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啊。
想到这,吕中瑞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要飞起来了,美得他不禁哼起了小曲,将盖着腰的被子掀到头顶,和被子里的那女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搏斗’
下午的时候,杜氏就得了信,摊子上的事也不管了,几乎是被冯通柱拖着回来的。
此时,杜家一大家子都聚在了冯家,女人们不知道好生生的就有了如此大的祸事,将将说起来,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杜老爷子仿佛一夜间也苍老了许多,两鬓边突然添上了许多白发,精神也萎靡了许多,看老婆子和儿媳妇闺女全都像没了主心骨一样,或哭或呆滞。
强压着心中的悲痛道:“哭啥哭,哭抵啥用,女人家哭哭那两个人就能回来了?要我说这都是命!技不如人有啥好说的,都不许吵吵,都闭嘴!”
气势一出,整个屋子都是低气压。
涟漪却蹭的站起来,坚定的眸子缓缓的扫视了一眼屋子,攥起拳头闭了闭眼,像是在鼓励自己。
别人信命,她却偏不信!这次,后面的路该如何走,她要自己书写!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