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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此消彼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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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炙热的阳光从天空中倾泻而下,肆无忌惮地洒在匆忙的行人身上,盛满层层驱之不散的热气。

    今年的天气着实有些奇怪,明明还没过清明节,就见天儿地热起来了。小宫女抬眼望望天空里明晃晃的太阳,心中长叹一声,乖巧地跟在前面管事姑姑的身后。说起来还真是让人郁闷,她们司衣局才赶完春衣,又马不停蹄地赶制起夏衣,累得一干人等手都快抬不起来了,偏偏各宫的主子又是谁也不能得罪的。

    “红藕姑娘。”

    司衣局管事姑姑远远地便瞧见梁良娣身边的大宫女红藕,脸上顿时就堆满了笑意。自从五年前裕王病故后,皇后便称病静养在栖梧宫中,甚少露面。而之前那位极得皇帝恩宠的清妃,她的禁足令竟然还没有接触,依旧被禁在灼华宫中。宫中那位容嫔虽膝下无子,却因生辰而被晋了妃位。原本两宫争宠之势,轻描淡写地就变成容妃的一家独大。明眼人都瞧得清楚,五年前怕是清妃有什么事情彻底地触怒了萧沨,已然失宠。

    容妃出自江南商家,并没有能让她仰仗的家世和兄弟。萧沨成活的三名皇子中,裕王已经故去,庆王有生母清妃,唯有太子无母。容妃自然而然地便在明里暗里都在朝太子靠拢,而太子有了这位庶母的帮助,在萧沨面前也偶尔能争得赢庆王一两次。太子之位愈发地稳固,让东宫的人也跟着扬眉吐气,当然其中最得意者就要数太子宠姬梁良娣。

    站在管事姑姑面前的红藕,也随之成为宫中各司各局主事都要小心讨好之人。

    “红藕姑娘,这是我们司衣局特地为梁良娣赶制的夏衣。我们选取的是最上等的丝绸,下方是用天蚕丝线绣成的芙蕖花,正适合娘娘出尘的气质。”管事姑姑讨好地笑着,亲自从小宫女手上将夏衣递到红藕的面前。

    红藕扬起头,对她的介绍没有听进去太多。每司每局来人都会来这段说辞,她早已听腻了。她漫不经心地抽出其中的一件衣服瞧了瞧,手感的确不错,如水润滑,不会磨粗自家小姐娇嫩的肌肤。

    “行了,放进去吧。”红藕对身后的小宫女示意道,这天气越来越热,也亏得司衣局提早制成新衣送过来,否则小姐这几日必定热得烦躁。

    管事姑姑将手上的夏衣交接过去,却没有如红藕所愿地离开。

    “还有事么?”红藕轻蔑地扫过她一眼,这厮莫非是在等着小姐打赏不成。从前太子地位不高,倒是偶尔也有宫人们欺负到头上的时候,但近来太子呼声越来越高,哪个宫人见到他们不是毕恭毕敬!她家小姐与太子自幼青梅竹马,是太子的心头肉,太子将来一旦登基,母仪天下的人就是她家小姐。这些个人如今都贴着脸来巴结讨好,也是因为此等缘由。

    管事姑姑听到红藕的问话,一张老脸默默地低下去。不是她想趟这趟混差事,而是没有办法推脱,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地说道:“这里还有给太子妃的夏衣……”

    她话音还未落,便得到红藕的怒视。这个老姑子还真是可恶!偏偏就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管事姑姑感受到她的目光,话语声越说越小。“太子殿下日前有旨意过来,让我们司衣局在赶制良娣夏衣时也要为太子妃准备。”

    “没想到那个贱人在佛堂都不肯消停!”红藕狠狠地碎了口痰在管事姑姑的脚边。杜云锦在裕王死后便主动向太子请求搬去佛堂,再也没有回过东宫。只是没想到,即便是这样她都能重新勾搭上太子,让太子特地交代制夏衣。呸!不是带发修行么!还穿什么夏衣!

    红藕可以肆无忌惮地辱骂杜云锦,皆因她的身后有梁乃心这座活靠山,可管事姑姑却是不敢,毕竟是太子身边郭总管亲自带来的话,她们可不敢不听从。

    “穿成这样是想要勾搭谁!”不同于梁乃心的娇俏艳丽,给杜云锦的夏衣一律是素色,且上面连点绣花都没有。即便是这样,也让红藕看红了眼,她忽然扯开其中的几件,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踩着。

    “红藕姑娘……”管事姑姑阻挡不及,急忙劝说道:“红藕姑娘这可是太子殿下亲自吩咐的。”

    红藕听到她这样说,心中火气更盛,踩得更用力。少顷,原本素净的衣裳便变得脏乱,满目全非。

    见红藕根本不听劝阻,司衣局的小宫女脸色涨得通红,低垂下头掩藏住自己愤怒的目光。皆因郭厚生来传话的时间较晚,她们连续通宵达旦地做了几个晚上才将这些衣服赶制出来,可不曾想它们还没有到太子妃的手上就被人无缘无故地糟蹋成这样。

    小宫女心疼自己的手艺,管事姑姑却是恼怒红藕的不知好歹。她是司衣局的管事姑姑,从属正二品,是朝中在案的女官,红藕再得主子恩宠也没有一星半点的品阶。本该红藕向她行礼,可如今她亲自上门讨好,却得到这样的待遇,任谁也不会心中好过。再者这些衣服被红藕所毁,自是不能再奉给太子妃,她们为了不拂逆太子的意思,只能委屈自己再重新赶制。因今年的夏日提前,她们本来就忙个不停,哪里还能挤得出时间来做太子妃的夏衣!万一因此触怒了太子,受罪遭殃的刻还是她们!

    “红藕姑娘!”管事姑姑的声音不自觉地严厉起来,“这些衣服是太子妃的。”

    “太子妃?”红藕冷冷地笑了笑,她抵近在管事姑姑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东宫只有一位梁良娣,何时有过太子妃?难道姑姑在宫里这么多年了,连这点小事都看不清楚吗?”

    管事姑姑心中一惊,以她在宫中的这些年,她或多或少也能猜到,太子妃虽然在佛堂礼佛,却仍旧占着正妃的位置,这如何不惹怒那位梁良娣!

    红藕满意地看到管事姑姑的脸色微变,得意地说:“姑姑若是老眼昏花,良娣不会介意帮姑姑告知容妃娘娘一声的,提前让姑姑出宫养老。”

    “你!”管事姑姑看了一眼红藕,最终还是皱着眉转身离开。她是被清妃提拔到这个位置上的,自清妃被禁足后她就如履薄冰,害怕有朝一日被容妃寻个借口将她打发出宫去。梁良娣是太子的心头肉,她若是真的向容妃提出这个要求,容妃定会同意的。

    红藕瞧着灰溜溜离开的管事姑姑,脸上的笑容越盛,如同镜湖那满池的芙蕖开得正热烈。

    她们也转身离去,只剩下被踩脏的夏衣孤独无助地躺在地上,随风摆动着虚弱的身姿。